秦晏手摸著牆上的字:「產後抑鬱症再加上這些事情,她精神出問題了,覺得丟人也不願意回家,就自己帶著孩子在外生活,那個男人離開了,倒是留下了筆錢,使得他們母子不用為討生活而煩惱,隻是……在這個孩子快六歲的時候,她自殺了,這個孩子被送到孤兒院,後來又機巧緣合被一直在尋找女兒的家人找到,從孤兒院接回了家中。」


    「她怕帶著孩子回家,連累家中的長輩被人嘲笑,又一直得不到正確的治療,才在還年輕的時候就沒了性命。」秦晏的語氣沒有絲毫怨懟:「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哪怕被男人拋棄了,她也能回家的。」


    虞檸這才知道秦晏的心結到底在哪裏:「我覺得你說的話不太對,她隻是接受不了現實,不敢麵對才不回家的,如果真怕家人被嘲笑,當初就不該選擇私奔,畢竟要被嘲笑,早就被嘲笑過了。」


    第115章 115 除了你都有錯


    虞檸去桌子上把那些專門買來收拾牆上字跡的工具拿過來:「在我看來, 這個孩子的母親就是不缺錢不用工作有太多的時間想東想西的,所有的悲劇和錯誤,都是這兩個人成年人犯下的, 要我說這個孩子才是最無辜的。」


    秦晏這些年還真的沒聽過這樣的話, 他聽到最多的話是讓他不要去怪母親。


    自從被接回秦家後,長輩對他都很好,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討好, 還說都怪他們沒有把母親教好,母親隻是性格太單純脆弱了。


    秦晏無法忍受這樣的感覺, 家人裏眼神中透露出對他的可憐,對母親的思念。


    讓他住在母親原來的房間, 裏麵的擺設都是母親沒離開家之前的模樣, 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保存的都很完整, 床頭櫃上還有母親的照片。


    不管是外祖父、外祖母還是舅舅, 都把對母親的感情轉移到他的身上, 卻從來沒有人問過那些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在有經濟收入後,他直接搬離了,收入少的時候,給家裏的錢少,後來收入高了也給家裏轉的錢也多了, 他不願意欠人,更不願意……寄人籬下,那時候他隻有在過年的時候才回去。


    開始的時候還有人指責他說他忘恩負義, 甚至在叫他回去的時候, 他總是沉默不語,被指責哪怕姓秦, 可身體裏依舊是像他那個不做人的父親。


    也是這一次,秦晏連過年都不再回去,甚至不太願意接家裏的電話。


    幾年過去了,秦家和秦晏反而保持著這種生疏的關係,也就是秦逸和秦晏的關係近一些。


    虞檸不知道秦晏的這些過往,甚至不了解秦晏和秦家的關係:「孩子沒有選擇父母的權力,是最不公平的事情,而且……這個孩子所有親人中,都是有錯的,唯獨這個孩子沒有錯,這孩子的父親是人渣,這孩子的母親……雖說死者為大,可她被騙身騙心是可憐,卻不配為人女,更不配做人母親。」


    哪怕知道這是秦晏的母親,而且從秦晏的語氣裏也沒有絲毫對母親的怨懟,虞檸也沒有留任何的情麵。


    虞檸不知道在她說完這些話後,秦晏會不會生氣從而再也不和她聯繫,可是她做不到順著秦晏的話來為這位母親開脫,她是被騙了,可那也是她的選擇,她可以恨那個男的甚至報復那個男的,卻沒資格對秦晏不好,整件事裏秦晏才是最無辜的。


    秦晏看向了虞檸。


    虞檸斬釘截鐵地說道:「整件事中,除了寫下這些字的孩子外,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包括這一男一女的父母長輩!」


    秦晏沒再看虞檸,而是看著牆上的字,他的語氣很輕,像是在回答虞檸也像是在告訴自己:「是這樣啊。」


    虞檸沒有絲毫猶豫:「就是這樣!」


    秦晏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那你覺得,這個孩子該不該怨恨?如果沒有他,會不會更好一些?」


    虞檸反問道:「為什麽不怨恨?憑什麽不能怨恨了?是他哭著求著被生下來的嗎?來吧,先清理牆麵。」說完就把小刀塞到了秦晏的手裏催促起來,「你在我房間待太久,我怕王姐亂想然後去找amy姐告狀。」


    秦晏剛想道歉,就聽見虞檸又開口了。


    「萬一amy姐以我對她喜歡的作者圖謀不軌,那我就倒黴了。」虞檸沒有動手去幫忙,這些字跡是秦晏親手寫下的,想來秦晏也更希望自己清理,就好像告別了這些不開心的事情:「害怕amy姐,她一定會給我安排很多工作,然後不停的念叨讓我防曬。」


    秦晏雖然不知道這兩件事情是怎麽聯繫到一起的,可是他再看著牆上的字跡,打開小刀開始認真清理了起來。


    虞檸坐在旁邊,還時不時指著哪裏沒清理幹淨要求秦晏返工。


    本來是一件痛苦的回憶,在說出來後,又有虞檸在旁邊嘰嘰喳喳,恍然間好想回到了小時候。


    那時候他沒辦法和任何人說自己的心事,哪怕是鄰居老師,都覺得母親是為了他才一直單身不再找的,要他好好孝順母親。


    有一次他被打的太痛,鄰居聽見動靜來勸阻,他受不了崩潰大哭,反而被鄰居要求懂事,要體諒母親的辛苦。


    秦晏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可那次以


    是他哭著求著被生下來的嗎?來吧,先清理牆麵。」說完就把小刀塞到了秦晏的手裏催促起來,「你在我房間待太久,我怕王姐亂想然後去找amy姐告狀。」


    秦晏剛想道歉,就聽見虞檸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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