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霞赤梅久出征與嶺國和古傑藏區作戰,至今已有幾個月了,說他活著卻不見人影,說他死了呢,又不見屍體。現在正該是他為祝古效力的時候,他究竟跑到哪裏去了呢?
宇傑托桂正在冥思苦想如何破敵,如何尋找霞赤梅久時,忽聞德慶喜饒紮巴老人求見。宇傑托桂愣了一下,心想那德慶老人現年已有一百一十三歲高齡,原也是祝古國內得力大臣,因為年紀大了,正在家中頤養天年,今天老人到此,必有要事。托桂王顧不得細想,慌忙站起身,迎至宮門,親自把老人扶了進來。
德慶喜饒獻上金幣、哈達,然後欲行拜謁之禮,被托桂王止住了:
“老人家,辛苦了,不在家好好保養身體,進宮有事?”
“戰事這麽亂,我在家裏呆不住。想問問大王如何退敵,我這把老骨頭雖不能上陣效力,看能不能幫助大王出個主意。”
“老人家,我們已經派人去請噶域阿達大王,絨穆塔贊大王等前來祝古作為嶺國和祝古的調解人。現在隻要能想辦法讓嶺國退兵,我們以後總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是嗬,是嗬,那嶺國曾經攻陷了四方大城,誰也敵不過。如果不想辦法使他們退兵,這祝古的河山,早晚會落到那格薩爾的手裏,我們豈不是成了他的屬民了嗎?”老臣德慶懂得六穀在下雹子時難生存,兔子在虎嘯時難生存,小鳥在鷂鷹翅下難生存。但是,盡管難生存,也得頑強地生存才是。老臣德慶喜饒比那托桂王想得更多、更遠,不僅想到如何調解,使嶺國退兵,還想到了如何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老人家,您有什麽好主意,快快講來。”宇傑托桂從那老者的眼睛中已經發現了什麽。
“大王嗬,調解之前的準備工作,需先把霞赤梅久接回來……”
“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在尼婆羅。他被困在那裏很久了,要快些派寄魂神鳥去看看他。”
“好,好。還要準備什麽?”
“我們可以假意派人到嶺軍那兒去投降,然後商議調解之事,把嶺國的首領全部請到您的王宮中來,宮城的東南埋伏下持槍的勇士三百人,西北埋伏下無敵的刀手三百人,同意退兵就放他們回去,不同意退兵就把他們全部剁成肉泥?”
“嗬,好,好,老人家,太好了!您真是見高識遠,足智多謀的老人嗬!就按您說的辦理。”宇傑托桂以為勝利在握,幾個月來的失敗在他眉心結下的愁雲驅散了,還暗自懊悔為什麽沒能早些去請教這老謀深算的德慶喜饒紮巴。
宇傑托桂大王一麵派祝古的寄魂鳥靈鷲前去尼婆羅尋找大臣霞赤梅久,一麵挑選前去嶺營詐降的大臣,還小心翼翼地物色了一個和自己的儀表相貌極為相似的軍士,以便到了萬不得已之時充當自己的替身。托桂王煞費苦心地布置了這一切,隻等嶺軍上鉤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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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祝古大臣達郭瓊登主從十一人,收拾得幹淨利索,全部脫去鎧甲,換上節日盛裝,緩緩朝嶺軍馳去。在離嶺營一箭之地時,見到迎上前來的四員嶺將,達郭瓊登慌慌下馬,滿臉羞愧地說:
“見識高的嶺國大將軍嗬,我達郭瓊登顧不得羞恥,是前來向嶺國投降的嗬。俗諺說:‘賢上師所講的教誡,就是大惡之人也要來聽取;巧匠人所造的首飾,就是鐵片也會有人來購取;有見識的臣子的稟報,就是暴戾的君王也會聽取。’祝古現在一敗塗地,所以大王派我們來商議和解的事宜。請將軍收下這九色禮品,稟報王子紮拉,說我們大王宇傑托桂明天上午要來參拜他,並請紮拉王子和眾位首領到祝古王宮中一敘。”
嶺將哪肯相信達郭瓊登的話。誰不知祝古王詭計多端,心如毒蛇?他怎麽肯投降呢?
見嶺將並不答話,達郭瓊登馬上拿出九塊黃金,九條哈達,獻了上來:
“尊貴的嶺國大將軍嗬,俗話說:‘對投降的人要以仁慈來保護,對求救的敵人要作為放生讓他去,對推心置腹的話要在心中仔細考慮。’天鵝在湖上翱翔,象徵著湖水變汪洋;濃雲在天空中翻卷,象徵著甘霖要下降;我大臣在祝古與嶺國之間奔忙,象徵著兩國和平吉祥。”
四員嶺將見達郭瓊登如此誠懇,心中對他的戒備減了不少。為首的大辛巴說道:
“既然如此,就請你到大帳中見我們王子紮拉和總管王當麵稟報吧。”
達郭瓊登一聽讓自己去嶺營見紮拉,不由得膽怯起來。他想,今天最好不去王子紮拉的大帳,萬一話不投機,耽誤了大事,不僅無法向托桂王交差,連自己的性命也難保。至於明天上午要陪那假託桂王前來參拜紮拉,那是不得已的事。這樣一想,達郭瓊登馬上推辭道:
“請尊貴的大將軍稟報王子,我達郭今日就免去麵稟吧。明天上午我陪我們的大王前來嶺營,到時再拜謁王子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