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總管立即識破了晁通的詭計:
“我這頂勝利光纓寶盔,是三十英雄的頭飾,不能用箭去射。倘若玷汙它,會壞了嶺國的風水。”
阿傑也忙說:
“我這頂盔帽乃是色巴部的寄魂之物,萬萬射不得。”
晁通見二人盔帽不能射,自己的盔帽當然也射不得。射了這頂羅剎盔,誰知會降下什麽災難來。
丹瑪出來獻策:
“既然你們的盔帽都不能射,那就把你們的鎧甲脫下來擺在石頭上射吧。”格薩爾說這個主意好,總管王和阿傑也贊成,晁通隻好沉默不語。
晁通將綠玉鵰翎羅剎箭搭在雷鳴羅剎弓上,心中祈禱羅剎保佑。但箭飛向鎧甲,到了近前,忽然一偏,把旁邊的石頭射了個洞。晁通很喪氣,但也無可奈何。色巴阿傑搭在龍吟寶弓上的鷹翎箭,射中了兩副鎧甲。
比武最後輪到總管王絨察查根。老總管將雄獅箭鏃的鵰翎箭搭在梵天寶弓上,默默向梵天祈禱。頃刻間,他的額頭上忽然長出一隻肉眼,將三副鎧甲的甲葉、邊邊角角、連同縫隙都看得十分清楚。他一箭射出,不但射穿了三副鎧甲,把三塊護心鏡射個粉碎,而且把擺放鎧甲的岩石也射裂成幾瓣。
丹瑪將射穿了的鎧甲拿給大家看,眾英雄連連稱讚,三把寶刀歸了總管王。
老英雄的比賽剛見分曉,三個小英雄走上前來。
達絨的兒子洛布澤傑心中憋著一股氣,父親的刀已經輸出去了,自己可不能再輸。他急急忙忙把鐵鏃翎羽箭搭在角胎弓上:お
住在神山的鷲雛,
尚未加入鳥群前,
身子藏在卵裏麵。
今天要振翅淩霄漢,
若墮入地麵多難堪。お
生在門域的布穀,
不能發出鳴聲前,
小小身子飛行在深山。
今日振翅鳴叫時,
聲不嘹亮心不安。お
生在堅城的達絨子,
武藝尚未熟練前,
老老實實練射箭,
今日振臂拉弓時,
不射穿磐石非好漢。
お
話音剛落,箭已射出。轟隆一聲,將磐石射掉一半。洛布澤傑驕傲地一抬頭,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笑得合不攏嘴的父親晁通。
第二個小英雄穆尼威噶一揚手中的寶弓,給眾位長者唱了一支歌:お
並非馬兒願奔馳,
隻因主人馬鞭急;
並非大刀願砍殺,
隻因勇士有臂力;
並非利箭願射擊,
隻因寶弓來摧逼;
並非孩兒願比武,
隻因叔父命令真嚴厲。お
馬兒走荒灘,
黃牛去耕地,
威噶手中箭,
把石射穿爭第一。
お
威噶的箭向另外半塊磐石射去,磐石不僅被射穿,而且隨著飛箭不知去向。
正當眾英雄驚奇之際,嘉洛·朗色玉達上了陣。他唱道:お
鷲鳥是石山之主,
飛翔就要衝雲霄;
百靈是森林之主,
啼叫將會震山穀;
玉達是堅城之主,
比武射箭永不輸。
お
玉達唱罷一箭射出,利箭摧倒了整個磐石,箭鏃深深插入地裏。
格薩爾見三位小英雄的武藝如此精深,非常高興,忙吩咐取過獎品,每人賜金幣一百枚,綢緞一匹。眾英雄每人賞他們銀幣十枚,綢緞一匹。
比武結束,眾英雄各自回營。總管王的家臣拿著贏來的寶刀走了沒多遠,坐騎一顛,把他從背上摔下來,接著那匹馬發狂似地奔馳起來。可憐那家臣一隻腳尚未離鐙,被馬拖著走了很遠,直到總管王從後麵追上,才勒住馬韁,但家臣已被拖死,晁通的月牙鉤鐮刀柄也被折斷了。絨察查根明白,這是晁通輸了寶刀,因此念咒作法,進行報復的結果。有個家臣見此情景便勸總管王,還是把刀還給晁通為好。絨察查根不肯,因為這是一件難得的寶物,況且家臣又為它而死,怎能把它還給達絨家?於是,他把寶刀交給了本部上師代為收藏。
第二天,嶺部瓊居設宴款待眾英雄。太陽照到神帳的時候,雄獅王在三百侍衛的簇擁下來到設宴的帳內。席間,晁通父子與文布玉赤又因一點兒小事再次反目。格薩爾大怒,吩咐家臣將晁通父子及玉赤王子等六個大臣關押起來,渴了不給水,餓了不給飯,等嶺軍從碣日回來再做處理。
老總管雖恨晁通無理,卻又不能不替他們跪下求情:
“晁通秉性惡劣,拉郭高傲無理,玉赤自恃功高,背棄了大王的黃金之法。但是,眼下大戰在即,須彌山不能為微風所動,克敵之心不能為棍棒所移,達絨與文布兩家的宿怨,應該徹底消除。”
雄獅王忙把老總管扶起:
“對達絨晁通,我曾像父親一樣看待;對拉郭,我也曾像紮拉一樣愛護,可他們竟如此無情無義,雖屢次勸說卻惡習不改,不讓他們吃點苦頭,不行嗬!”老總管又要跪下,被大王扶住,但他依舊苦苦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