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侄兒,你怎麽現在才跑到這兒?你看誰能得到今天的彩注?”
從晁通若無其事的外表,覺如早已看到了他那緊張的內心,所以故意要捉弄一下這位自作聰明的人:
“叔叔嗬,我已經在金座前跑了兩次了,但並不敢坐上去。現在參加賽馬的眾家兄弟,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馬累得四腿打顫,誰知還能不能有人跑到終點,坐上金座呢?!”
晁通聽說覺如已經在金座前跑了兩次,不禁心頭一緊;當聽到覺如沒敢坐那金座,突然又鬆了一口氣。但他還得想辦法穩住這個叫花子,說服覺如自動放棄奪取王位的賽馬。於是,他又笑眯眯地說:
“跑到終點的人是會有的,可坐上王位也不見得是件好事。這賽馬的彩注,對年輕無知的人來說,不過是引誘他們的工具。得到彩注,隻會給家庭增加麻煩和困難,給自己帶來不利。你沒聽到歌裏唱的嗎?”お
那‘光輝燦爛’的法鼓,
實際上是木頭上蒙著一層皮;
那‘雪白響亮’的法螺,
實際上是隻空蟲殼。お
那‘雷鳴龍吟’的鐃鈸,
本體是青銅的樂器,
宰它不會有肉和油脂,
擠它不會流出乳汁,
穿它不會有溫暖,
吃它也不能充飢。お
那糞堆中的花朵,
顏色鮮艷枝葉茂,
作供品卻要玷汙神靈;
沒有見識的嘉洛女,
眼看起來雖中意,
作為伴侶卻是攪家精;
那有毒的甜果實,
吃起來嘴中雖很甜
下到肚裏會讓你喪命;
作那許多部落的首領,
聽起來耳中似好受,
實際上痛苦負擔重。
お
“覺如嗬,叔叔是一片好心、一番好話來忠告你,不要再為彩注奔忙了吧。”
覺如一聽晁通哇哩哇拉說了這許多,冷笑了一聲說:
“既然賽馬的彩注會帶來這麽多厄運,那麽你還是不要受害了吧,我覺如是什麽都不怕的。覺如從來都把好處讓別人,把壞處留給自己。現在,就讓我覺如去承擔這彩注帶來的惡果吧。”說著,他揚鞭打馬而去,留給晁通王的,隻是一股股塵埃。
晁通見到這般情景,頓時醒悟過來:自己是被覺如捉弄了。這正是:本欲騙別人,最終騙自己。此時的晁通又悔又恨,又氣又惱,他一時不知說些什麽才好,因為隻剩下搖頭嘆氣的份了。但他不甘心,揚鞭催馬,繼續往前跑。
轉瞬間,覺如追上了嘉察協噶。望著哥哥的背影,覺如突然心生一計。
隻見嘉察身穿白鏡甲,胯下“嘉佳白背”馬,腰間暗藏寶刀,正在奮力打馬前進。那白背馬已累得鬃毛汗濕,四蹄打顫,連長嘶的勁兒似乎都沒有了。突然,嘉察麵前出現了一黑人黑馬,擋住了他的去路。嘉察隻聽那黑人說:
“喂,嘉察,聽人說,嘉洛家的財富和森薑珠牡都交給你了,你快快把她(它)交出來,留你一條活命;如果敢說個“不”字,馬上叫你鮮血流滿三條穀。”
嘉察一聽此言,氣得牙齒咬得格格響:
“黑人妖魔,你別夢想,我們嶺噶布的七寶和姑娘豈能交與你,就連我也沒有權力享用。能夠稱王的,隻有我的弟弟覺如,他才有這種權力,如果你識相的話,趁早閃開一條路,不然叫你下地獄去見閻王。”
“我要是不閃開呢?”黑人妖魔獰笑著,露出一排帶血的牙齒。
“那好!”嘉察從懷中抽出寶刀,向黑魔用力劈去。嘉察的寶刀撲了個空,險些從馬上閃下來。黑人黑馬早就不見了,隻見覺如端端正正地坐在寶馬江噶佩布背上。他對嘉察協噶微笑著說:
“協噶哥哥,請你不要劈!不要怪我,我是怕萬一嶺噶布發生什麽事情,特別是弟兄們發生爭鬥時,你是不是能秉公處理,能不能保住王位,我是在試探你呀!”
嘉察方知是碰上了覺如的化身,馬上正色道:
“心愛的覺如,我的好弟弟,哥哥的心意你不用試,天神對你早有預言——降伏四魔,天上地下,所向無敵。我嘉察除了為弟弟效勞,並無別的想法,請弟弟快快揚鞭飛馬,早早奪得王位。”
“怎麽?哥哥你不想要王位和嶺噶布嗎?你若不想要,我這個叫花子更不需要它!”說著,覺如翻身下馬,把身上的牛犢皮襖也脫了下來,安閑地坐在地上不動了。
嘉察一見,也慌忙下馬。
“覺如弟弟嗬,重要的不是王位,而是為眾生辦好事,為了眾生的事業,我們在所不辭。現在你若鬆懈麻痹,不僅會喪失王位,還會給百姓帶來災禍。你看,萬一在公眾麵前晁通奪去了王位,你覺如就是再有神變,又有什麽用呢?覺如嗬,為了嶺噶布的百姓,你快快上馬飛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