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趾下方的粉潤也嫩的透潤,好像踩在口紅擦過的地毯上,跳了一支舞。多麽精巧、美妙,令人愛不釋手的把玩,想要吻上去親昵。他輕聲道,“你知道我之前,是怎麽把那個女人殺掉的嗎?”“她塗了一雙鮮紅的手和腳指甲。”“我把她的腳趾,挨個切掉。”濃密的眼睫下,緩緩淌出鋒銳漠然的情緒,黏膩的愛意逐漸被厭惡與恨意替代,濃稠過分,幾乎與身後的黑影融合到一起。惡意綿綿,攀爬著地麵將光線吞沒,恍惚間整間屋子都陷入了陰暗的回憶中。“……!!!”岑清瞳孔擴散,心髒快速振動,幾乎被嚇到窒息。而他的腳趾卻仍被男人捏在指腹中,絲毫不敢動作。---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晴朗天。電視台的天氣預報早晨說明,今日無雨,但是在一處老舊的貴族莊園的閣樓中,木梯的角落陰暗潮濕,黴菌的氣息飄在空中。有人輕輕揮動纖白的手指。下麵掩著一張臉,是當下最時興的妝容,美麗精致的麵頰兩側染著駝紅,女人眉眼深邃,細白的麵皮上塗著大紅色的唇彩,凹凸有致的身材風韻猶存。埃爾維斯公爵被外派到其他城鎮做事,而他的夫人則在每個下午流連一些夫人們的茶話會中,這是小鎮上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咳……埃爾,埃爾?”她被黴菌的味道刺激地鼻腔難受,皺著眉,心道現在的傭人幹活越來越不利索了,卻從不低頭看看,那絲黴味是由一點即將幹涸的血跡迸發的。沒人應答。公爵夫人皺緊了眉頭,她下午可是有個很重要的茶話會……嗯,交際會。她忍住怒罵的情緒,因為出行要和兒子報備,隻能拎著裙子走上去她有一次未歸,他這個孤兒院撿來的好兒子可是直接把她的失蹤案報到了警局!從十幾歲公爵把他從孤兒院接回來的時候,女人就對這個眼底沒有絲毫笑意,外表卻偽裝的十分得體的兒子感到十分的忌憚。她早就把這個孩子忘了。這個從西城區長大的男孩,明明每天都在接觸窮人,卻比他的弟弟還要的弄得貴族規矩,在上層圈子裏混的如魚得水。而她每次想要出去玩樂的時候,這個兒子則會站在二樓,麵無表情地目送她,令女人心虛的情緒一茬一茬往外冒。但他明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好在上樓就看到了房間裏低頭看書的兒子。夫人今天穿的十分繁複豔麗,稱得上是茶話會中豔壓群芳的存在。而她的兒子麵容蒼白俊美,正在窗邊翻著一頁藝術典籍,看起來比她還要貴氣萬分。“我要出去一趟,”她舉起袖子裏的寶石鏡子,指腹按壓眼角的白粉,“今晚不回來了。”她高跟鞋的腳後跟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兩聲不耐煩的響聲。眼底是對這個兒子的輕蔑。這個老舊的莊園沿襲了許多代,一直到這一代的公爵,房間的地板和牆壁幾乎已經可以換新了。埃爾維斯終於聽見了。他看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母親,看到她手指上消失的婚戒,鮮紅尖利的手指甲,漫不經心地向下一望,連腳趾上都是紅豔的甲麵。老實說他和“母親”並不熟。他在西區貧民窟住了十幾年,有朝一日才知道自己和另一個男孩擁有共同的母親,不同的父親。而這位繼父是整個小鎮最尊貴的存在。一步登天,是埃爾維斯對自己社會身份的總結。在他幼小時期的回憶中,是精神狀況異常的,對他默默無聞,和不同人去臥室的母親,和常常餓昏過去的,經受喝了酒來的各類陌生男人拳打腳踢的自己。她從不教育孩子,整日整日都在臥室亮起粉紅色的燈光。埃爾維斯本來都打算當她消失了,但比他更冷漠的是這個狠心的女人他被遺棄了,於是在孤兒院長大。再見到她時,她身邊跟著一個穿著奢華的中年人。男人對他說,“你就是我妻子的孩子嗎?”“你的醫學天分很高,我希望你以後有更大的前途。”他似乎知道埃爾維斯的成績,也很樂意認下這個會承載他榮光的男孩。有更好的日子可以過,為什麽不呢?埃爾維斯去了他們的莊園,也見到了裏麵的另一個天才,天性使然,兩個冷血殘忍的孩子很容易就玩到了一起。他解剖兔子的屍體,羅納德就在一旁冷靜地觀察血管的分布。他們還那麽小,已經不在乎一條生命的逝去。鮮血淋濕了兩個男孩的手掌,無人在意。但人生軌跡總會重合又分散,羅納德經受的是貴族學校的教育,對人類社會的道德標準認知極高,也能分辨出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羅納德想要成為一個從警方向的偵探。而埃爾維斯在發現精神異常又放蕩的母親,和貴族父親結婚後仍出去找新鮮,甚至帶人回來,終於有一天,他受不了那種兒童時就印下的、流血流膿的傷疤痛苦,和羅納德分享自己的想法。他們彼時已經是青少年,黑卷發的男生歪了歪頭,冷漠地說。“這樣不對。”埃爾維斯:“……你已經知道這件事很久了?”羅納德看著他,“那又怎麽樣。”埃爾維斯笑了聲,“我們做過更多不對的事,這次隻是其中之一。更何況,你根本不在乎她。”羅納德點頭道,“但我們仍然不能這麽做,埃爾維斯法律有衡量標準,這是‘犯罪’。”埃爾維斯收起笑意,冷沉的目光定定地看著他。這之後他們就鬧崩了,就像從未有過利益糾纏一般,長達幾年都沒有見麵,羅納德搬出了莊園,埃爾維斯則為了維持貴族的身份,一直居住在這裏。直到這一天先前說過,埃爾維斯的母親有神經病征,他不知道母親是如何騙過的公爵,但作為承受了精神異常狀態的自己來說,他的情緒極其暴躁,善變易怒的同時,鍛煉得十分擅長壓製欲望。但這種好事不是每一次。就比如現在,母親出現在他的麵前,趾高氣昂地通知他一些惡心的預告,心底是止不住的暴虐和陰冷。這一瞬間,女人就好像有重影在他眼前旋轉,而那鮮紅的指甲,則瞬間刺痛了他在兒童時期就憤恨至極的,脆弱敏感的心髒。作嘔的感受頃刻間襲上心頭。埃爾維斯神思清醒無比他掀起眼皮,與女人眼底一致的輕蔑與嘲諷掛起,卻不做任何回答。女人仿佛被他的態度點起了火氣,卻又莫名懼怕這個時候的埃爾維斯,低罵了一聲就要下樓。卻在準備離開的時候,感覺到身後出現風聲。下一瞬,頭皮炸開劇烈的疼痛,女人尖叫一聲,被埃爾維斯抓著頭發,麵無表情地砸向了旁邊的牆壁。“砰!”猩紅的鮮血流淌而下。作者有話說:敘事緊張不起來怎麽辦,快喝急支糖漿-果咩納塞又寫的這麽慢且菜orz!!發三個小紅包表示悔意tat第209章 34 接上一章劇情女人眼前一黑,直接跌倒在地,膝蓋重重落在了木板上,劇烈的疼痛令她驚恐大叫起來,就像是被宰殺的牛場牲畜一般尖利。“你想幹什麽!啊!”她根本不敢相信埃爾維斯會對她動手,但事實容不得她不信,女人如遭雷劈,整個人狼狽恐懼,精心定好的發絲淩亂散落,鮮血一點一滴地落在地上,她回過神來隻想跑。她朝樓梯下方伸出手,“救……啊啊啊啊!”埃爾維斯一言不發,踩在她的手背上,而後拽著她的另一隻胳膊就朝老舊房子的閣樓上拖。膝蓋磕在木板的棱角上碰出青黑。鮮紅的指甲扒在木板上,因為用力過大而抓住尖利的血痕。掙紮的力氣終究不如埃爾維斯強大,女人被狠狠拽進了布滿雜物的閣樓,瘋狂開始求饒,她喊著埃爾維斯的名字,眼淚和鮮血一同滴在地上,連聲喊道,“我是你的母親!我是你的母親!”她驚慌至極,手腳並用想要爬出去。因為她知道這個閣樓是埃爾維斯的地盤,有時這裏會傳來一些怪異的氣味和忽然落地的鈍器的聲音,以往她感覺晦氣根本不會走上來而這一次,卻是由不得她了。埃爾維斯甚至連閣樓的門都不打算關。他隻是看了女人一眼,回身從裏麵撿了一個什麽東西,直接砸進了女人的頭裏。鮮血噴濺而出。埃爾維斯麵無表情,在母親痛苦哀嚎的時候,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鋼鐵斧子控製不住的暴行,一直到女人奄奄一息。他就像是捉一隻祭祀用的牲畜那樣,將虛弱的女人拖進閣樓,直接拎到一處木樁上,麻繩紮進了女人保養得當的皮肉裏,大幅度的掙紮導致麻繩的刺刮出血淋淋的肉糜。女人渾身都在顫抖,淩亂發絲下的眼睛不斷湧出血淚來。“埃爾維斯……你要做什麽,你要……啊啊啊啊!”埃爾維斯好像已經聽不到她說話了,腦海中隻有紅色,鋪天蓋地的紅色,粘稠的、濕冷的、潑墨一般淋到眼球裏的鮮血,點燃了他早已壓抑不住的殘虐之心。精神異常是遺傳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