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心裏是個什麽滋味,被一個坐在床上的漂亮少年拿喬,他竟然想賴著不走。往常,他是說在以前殺掉其他人之前,他一向都是綁好那個人,放置在地下室的某處,不耐欣賞他們崩潰的表情,先行離開的。畢竟他也確實很忙,殺人之餘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但看著少年懨懨的神色。好像無意識之中,他被一個透明的繩子拴在哪裏拽著走。埃爾維斯眼底稍暗。他伸手,像是在自己喉結前方抓住什麽一般,往後猛收了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指發出清脆的“哢噠”聲。岑清被他忽然的動作嚇了一下,本來半曲在男人身前的小腿也往後縮了縮。他實在怕這個人做出什麽突發的舉動。畢竟是個什麽……反社會偏激變態來著。岑清眼瞳微顫著,在心裏想著係統對他的描述,又是一抖。“我之前應當弄疼你了……”埃爾維斯像是在證明自己目前是無害的,寬闊的肩膀向下移。岑清坐在床邊,往下一看,看到埃爾維斯半跪在了床邊,又將手臂抬高,紳士白色內襯的袖口中探出青筋勾勒的手腕,掐住了浴袍內的腰。他的手實在是大,岑清才愣了下,半邊腰都被握住了。想跑都跑不了。浴袍又被撩開,在岑清困惑帶著點倦意的眼神中,男人單手從旁邊的桌櫃裏拿出了藥箱。“……我記得這裏有藥膏,你睡吧,我給你抹一些。”裏麵藥品都是新的,綁帶還封著膜,埃爾維斯認真找著,側邊的金褐色發絲擋住了深邃的眉骨,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藝術家,或者藝術家的雕塑。岑清看著他稍顯柔和的眼睛,也確實撐不住了,被按住腰往後躺。他被蜷縮著綁回來,還叫人親了一通,渾身的神經與細胞都是緊繃著的,一點點溫柔都能讓他放下戒備。“睡衣……”他輕聲哼出一個詞。半懵半醒的眼眸脆弱可憐極了。但隻一會兒,他就合上了眼睛,陷入黑甜夢鄉之前,也沒有人回答他。隻有微熱的指腹,貼在了他的上腹部。藥膏也被搓熱了,味道被柔開,蕩進腦海。岑清眉尖輕輕蹙起來。他好累了,怎麽還要亂碰他。微微刺麻的痛感被睡夢隔開,有些混沌,仍是不太舒服的,過了一會兒,突兀的指腹觸碰離開。忽然有濕熱的、有些熟悉的感覺碰上來,混合著味道更濃鬱的藥膏氣息,在雪白的上腹部化開。岑清迷蒙著抬起指尖,似乎想要推開。卻碰上了像是鼻梁一樣的東西,很挺,鉻著他的手心。又被什麽濕漉漉的東西舔了下。一夜無夢。但醒來,岑清卻感覺有的地方怪異的很。他渾身發軟,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舔了半宿的後遺症,指縫也又酥又麻,蜷縮一下都吃力,雙腿在輕飄飄的被子下麵動了動,皮比較薄的大腿內側感到一點點酸意。除此之外,還空蕩蕩的。他看著天花板,在床位旁邊,桌椅地毯之間,漂亮的燈具吊在上方,一睜眼就看到了這個透明水晶一樣的物品。但昨晚他甚至都沒看清這個東西就睡著了。【恭喜宿主幸存一天。】腦海中,係統的聲音平板卻不掩輕鬆。好像在為岑清的存活感到高興似的,【埃爾維斯沒有把你關在下麵,已經成功了一半。】因為任務就是逃出去這個莊園,地上總比地下好逃。岑清緩緩回神,他掃視了一圈這個臥室。大腦還有些空白。昨天被從小巷子裏帶回來的心驚膽戰,到了現在還很清晰。但他昨晚卻……直接在那個人眼皮子底下睡著了?係統觀察著岑清,他自然能感覺到小主播的情緒。但岑清那點驚訝和茫然剛剛升起一點,又忽然消散了。係統盯著他,就見岑清眼睫輕顫著,似乎是思索了一下。嘀咕了一句。“好像有點舒服……”他記得睡之前是很放鬆的。係統:……【怎麽舒服呢?】他問。岑清半眯著眼睛,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床好軟哦。”係統嗯了一聲,【那再躺一會兒。】岑清聽出他想說什麽,下巴被柔軟的被子托著,泛粉的指尖從被子裏探出來,捏住了邊邊。“係統,”剛喊出聲,他感受了一下,忽然有點害羞。“……我沒有穿睡衣嗎?”好像還很驚訝似的,聲音很輕啞,帶著點迷茫的甜,“我應該、昨天和他說了的……”係統提醒了一下:【你知道你是和誰要的睡衣嗎?】是這個副本的boss。連環碎屍殺人魔。如果不出意外,岑清在剛進來的時候就會嘎掉。岑清眨了下眼睛,忽然鑽進了被子裏,地,隻有一點蓬鬆的黑色發絲在枕頭上散開。【清清,】係統很輕地喊他,【你在找什麽?】“浴袍也沒有了……”悶悶的聲音從裏麵傳來。他又鑽出來,好像很累似的,輕喘了口氣,臉頰染上粉色。眼角尖尖的粉色有些紅,垂睫的瞬間,帶著點不太開心的涼意。係統幾乎以為是錯覺。“你剛剛要說什麽?”他發絲有些亂,裹著被子坐起來。係統:【找機會逃出去吧,這個副本就結束了。其實很簡單,埃爾維斯是有職業的人,他會有很多時間不呆在莊園裏。】岑清抿著唇,先抱怨了一下。“我連衣服都沒有……”係統:【直播間的顧客讓你看一下彈幕。】岑清沒什麽興趣地瞥了一眼。果然都是說給他送衣服的,但誰懂岑清現在的心情呢,他又小情緒了。因為對他人的感知十分敏感,岑清在和埃爾維斯接觸的時間越多,越感覺這個人似乎是有點“聽話”的。說出去有些驚人。但是他確實感覺到了,埃爾維斯對他有點溫柔,那些溫柔不是故意偽裝出來的,像是遏製不住的欲望、情感,總之是一些說不清的東西化作的。但是這樣“聽話”的人,卻沒有真的聽話,不給睡衣,還把他剝光了放到被子裏,醒來也沒衣服穿。“怎麽這樣……”岑清睫毛顫了下。“我覺得埃爾維斯做的不太好,”岑清眼皮掀開,正對麵的鏡子將整個房子的空間拉大,他對上自己的眼睛,覺得有點生氣,和係統說,“他舔了我那麽久,連一件衣服也不給我穿。”說話的時候很輕輕淡淡的,但是聽起來總覺得像“你們不要學。”係統突兀地頓了一下,電流聲又竄了出來。【他確實思維和常人不太一樣。】畢竟連他這個係統都知道,清清這邊更喜歡聽話的人。但是……係統的目光又轉向岑清。清清隻記得被舔了,記得後麵的溫存,好像不記得這個殺人魔之前還很惡劣地對待他。還是說因為道歉了,所以能輕易地被原諒?係統沒在這件事上思考太久,其實他思考這麽多,就是因為昨天埃爾維斯給岑清洗得太幹淨了,以至於搶了他二次清潔的位置。他再向岑清說彈幕送的禮物的時候,岑清就接受了兩件家居衣服,布料很柔軟的那類。他實在不像是被殺人魔囚禁起來的人。更不像在恐怖遊戲裏戰戰兢兢的玩家。遊玩一樣,踩在柔軟的毛毯上,腳趾也幹幹淨淨的透著粉。好像潛移默化中,岑清找到了自己應該待的位置。“嘩啦”岑清聽著周圍沒有聲音,就去拉開了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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