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絨布摘下來後,不知道被誰從他的指尖中拿走。數不清的手爭奪著。亂哄哄的嗅聞聲與吵鬧聲充斥在一起。“濕了......清清哭了......”“帶著清清的味道......”“讓我摸...讓我摸一下!”岑清什麽都感覺不到。隻是心想他們有點吵。關於剛剛在生死線上這件事,直到被解救都感覺很不真實。岑清恍惚了一瞬。感覺到眼睛的受光度可以了,他推開段青寒的手,側過臉,仰頭看向講台。微縮的瞳孔顫抖著。映出紅木桌子的影子。男生們正要搬走桌子,高高的桌子腿,和講台邊緣幾乎成一條直角,角度原因,看起來就像鋒利的斷頭台木樁。他剛才......居然被放在這裏......作者有話說:抱歉今晚繼續發紅包,前五十名可領第142章 24 他好像看到自己床下的床位,坐著一個人一整場演講,岑清都是在後台的小房間中度過的。段青寒的聲音穿透牆體傳來,門前偶爾有走來走去的人遲疑停下的腳步聲。岑清蜷縮著坐在十幾平米空間中的沙發上,聽到外麵傳來一些很輕的詢問聲,不是很想說話。他懨懨地垂著眼睫,將下巴抵在膝蓋中央。眼瞳無神。外麵的學生非常理解,岑清消失了一整節課,等被他們發現的時候,卻是被架在高高的演講台上,稍微一動作就有可能摔下來,顯然驚魂未定。連每個班級選代表上台作學習演講,岑清的班級之前定的他,現在都換成了班長。而岑清則急需一個安全的環境好好放鬆下來。這個房間是化妝室,在需要在大禮堂進行舞台匯演的時候可以換衣服,岑清被簇擁進來後,他們讓他在這裏麵休息,卻也有十分擔心的同學忍不住想問一下岑清狀況如何。但想著不要打擾清清,他們往往是問完,停兩秒得不到回應後,就一臉懊悔地離開了。“清清都經曆那麽恐怖的事了……”一男生低聲道,“不要打擾他了。”能夠在後台等待的人大多是班長,在段青寒演講的時候,他們的心思也不在自己的演講稿子上,而是紛紛看向那一間關著門的化妝室。神色複雜,語氣飄忽呢喃。“……居然把清清弄到這裏來?”“為什麽是他?之前的傳聞難道還是真的?”“話不能這麽說,我一直認為那些恐怖傳說有跡可循,你們想,這種死過人的事怎麽可能空穴來風……”有人望著那扇門,語氣很低落,“我好擔心啊,清清經曆這樣的事情,心情一定很差勁。”“……之前學校出事,雖然學校不告訴我們到底怎麽出的命案,但後來出現了‘規則’和白幕,按理來說那個人應該立馬被抓住才對,不然也應該夾緊尾巴做人,怎麽敢綁架清清的?!”然而他們再義憤填膺,白幕中仍未出現一絲一毫犯罪者的痕跡。他們這樣生氣,卻仍未發覺,這三兩年中學校中總是出現命案,為什麽這破學校還開的下去?即便是有人這樣問了,也隻會得到其他人的回答。是啊,這破學校竟然還開得下去。在潛移默化中,他們隻是被迫接受者命案的發生,卻並不感覺恐慌,更沒想過越過校園牆逃離。門的隔音不是很好,岑清坐在最裏麵的沙發上,都能聽到清晰他們在哪裏嘀嘀咕咕些什麽。岑清臉色白兮兮的,“我完蛋了……他們甚至都沒對‘白幕’的出現產生一點恐懼感?”明明是將隱私全部都會展露出來的白幕啊。上麵會勾畫出畫麵的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啊!難道他們不覺得隱私很重要嗎……係統避重就輕道:【……畢竟是npc。】在當前副本秩序下,能有一個npc生成岑清這類‘現實普通人’的意識都是比較困難的。這個校園中,恐怖傳說都是真實的,殺人犯出現在校園,學生被規訓不得外出也是真實的,他們所觀看到的白幕,所察覺的‘規則’,在岑清看來都是荒謬而不可思議的。但他們也許覺得“可能就這樣”。岑清是玩家,進入這樣一個副本肯定會有不適應的情況在。不過係統很意外,岑清居然這時候才提出它們的“不合理”,之前一直在努力適應。【或許對他們來說不重要,】係統輕聲道,【畢竟誰也不認為自己就是學校內藏著的犯罪者,自然也不會對白幕產生敏感的情緒。】係統的話中仔細思考能覺察出漏洞的,但岑清思考不清楚,便沒有細想。他姑且接受了這個說法。下巴抵在膝蓋上輕輕點了點,然後才道,“……那今天是不是他們就知道,‘那個人’出現了啊?”不僅僅是簡單地“出現”了,還綁走了他,把他弄到了大禮堂來。岑清身上有兩個人的外衣,他把段青寒地團吧團吧塞到大腿上充當抱枕,身後權縉的衣服則沒有管它。係統:【是的,應該下午就會傳遍全校。】岑清有些尷尬,“……啊?”“傳遍全校?我那個樣子……”岑清有些語無倫次,“我的眼睛都被蒙住……”甚至鎖骨都被舔得濕漉漉的……他的手攥緊了自己的領口,睫毛驚顫地一晃。而他想的實在是天真。事實上,不僅僅是文字傳播。一旦除了差錯,就是圖文並茂的豔景。係統:【明天通過白幕,全校能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麽,也能看清他的容貌隻要你在日記上不把這件事寫出來,或者撒謊。】岑清搖了搖頭,“嗚、不行。”要被那麽多人看到他被親了嘴巴,還被人舔進上衣裏麵?岑清的恥感那麽高,根本接受不了的。係統:【那你隻能……】…………傍晚,日記發了下來。周遭的學生目光都似有若無地看過來,權縉也向後扭頭,“清清你昨天寫了什麽?”今天的白幕上沒有他的身影,看來昨天的日記寫的非常“守規矩”。實際上學校裏的學生們也是有些失望的,稍微陰暗一點的,想法是,如果清清撒了謊,他們就能在上麵看到清清的身影了,而不是隻有岑清班級裏的人能幸福地每天都看到他。而他們甚至連清清被綁架的事,都知道的那麽晚。如係統所說,學生們似乎有自己的情報獲取方式,並且非常積極,岑清下午回班,他人的目光就已經帶上了熱忱的關切。私底下也商討過要不要不等白幕的做法,直接莽上找到犯罪者,把人做掉。這樣清清就不必擔心對自己人身安全的威脅了。現在權縉詢問岑清的日記,他們自然也眼巴巴地看著,和清清同班就是有這個好處,能夠較為輕易地獲得第一手資料。周遭的環境都安靜了一瞬。岑清垂著眼,沒有要打開日記本翻閱並且給權縉看的意思。隻是軟聲道,“我沒有寫很多。”係統:【……】什麽沒有寫很多,也就騙騙小狗。因為顧客們和係統提供的便利,用道具開辟了一個停滯的時空,岑清在早晨將日記補完,並且加了一個“昨日完成”的技能。他是親眼看著岑清一個字一個字把昨晚被騙到湖邊,見到了長發的男生的事件寫得細致又引人入勝的。他看了許久,忍不住催著岑清描述地再細一點。岑清的筆尖點在“……被發絲勒住了手腕”幾個字上,紅著臉硬聲硬氣地說,“你走開啊,不要亂看!”就是因為這樣的詳細而真實的描繪。白幕放過了他。權縉輕笑了一聲,也沒有追問的意思,隻是目光掃過其他學生看向岑清的眼睛,神色稍沉。正盯著岑清看的各位,忽然感覺有一條陰冷的毒蛇在朝他們吐信子,渾身打了個激靈。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在岑清麵前的權縉笑得陽光又開朗,完全不像是剛剛瞪人的家夥。一時間眾人難免想起了混雜在七大恐怖傳說裏的幾個不辨真假的小鬼故事,比如教室內的怨靈什麽的……岑清不知道權縉正在想什麽,忽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用指尖去點他放在自己桌麵上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