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又黑又長,低著頭,雙手伸向前攥著信封,遮擋住了麵容和神色,隻是看起來骨架又瘦又高,穿的校服不太合體型。肩膀有些寬了。她鑽進來,似乎不是想坐在對麵,而是趁機送個東西。岑清一怔,下意識將遞到眼前的東西捏住。那長發女生沉默寡言,確認岑清收下後便離開了,走路像幽靈鬼魂在飄一樣,沒什麽深淺。頭發好像沾過水漬,末端有些打縷。……怪人。然而這還不是最奇怪的,女生離開後,圍在周圍的男生嘈雜的環境就湧入了耳朵,岑清不適地蹙著眉尖,茫然又不高興。“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他一抬眼,好像就要有人打起來了。【剛才我還想問你,高中到底有多少隨時隨地給你送情書的。】係統幽幽道。接收岑清作為輔助的玩家後,他能知道一些發生在主播身上大概的事,不知道具體細節。比如他知道岑清收到過一個狂熱追求者送的槍,卻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樣的。【檢測到方圓五米範圍內,在場男生7人,女生4人,身體上都帶著情書,預備著伺機而動送到你手上,看樣子是為了讓你留下深刻印象,爭先後的時候要打起來了。】岑清:……“咳,也、也沒多少啊……”見到他手裏捏著一個不知道誰已經送上去的粉色信封,這些學生這才意識到被誰捷足先登了。“其實我也”有人立馬扭頭,期期艾艾地要從兜裏掏出什麽來。正在此時,權縉慢悠悠擠進來,“麻煩讓讓。”他舉著兩個托盤,語調依舊是帶著笑的,“你們好像完全忘記了,清清不喜歡周圍有太多人……如果連和清清獨自相處的能力都沒有就少讓他煩心。”最後半句話,聲音驟然變冷。在權縉的警告下,學生全都不甘心地離開了。他好像話裏有話,以至於岑清聽著,那“少讓他煩心”除了字麵意思外,還有另一層含義。而且是並不溫和的含義。岑清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權縉正噙著笑擺弄著碗筷,嘴角的弧度有些冷漠。“他……”岑清想了想,如何形容男生的冷意,“怎麽忽然那麽生氣。”係統:【你看著吧。】周圍安靜下來,權縉把筷子勺子都給岑清放好,被伺候慣了的岑清隨手將粉紅信封放到一邊,拿著勺子先喝了一小口湯。對麵的男生久久沒說話。注意到權縉瞟來的眼神,岑清一頓。“這封……又是情書吧?”權縉輕聲道,語氣有些發飄,好像正壓著什麽情緒似的。“明明之前還停了一些時間……適應地真快啊……”後來那句喃喃,因為太輕而融於空氣。岑清沒有聽到。他點頭道,“你剛剛離開好久,他們就過來啦……”那意思好像是,如果不是權縉離開他身邊,怎麽會有人趁虛而入和他搭話呢。像一隻離開主人,就會隨時被外人摸的矜貴貓咪。可是貓咪還有些小煩惱,他也無法拒絕那麽多人圍上來的狀況呢,冷淡也無法阻止別人靠近,他又能怎麽辦呢?隻能賴主人沒有時時刻刻保護好他……不讓外人碰了。權縉眼神微閃,嘴角又緩緩勾起。這是把鍋全都推到他身上了啊。漂亮的後桌,完全把任意追求者當做可以避風的港灣,好像人人都能碰到他似的。就比如,現在的他。……他聽出來的這些,會不會和別人聽出來的是一個意思呢?……吃過晚飯,權縉和岑清一同去上晚自習。課本上的知識點岑清看了就困,作業卷子發下來,他聽著權縉說可以給他抄,就趴下睡著了。晚自習下課已經到了十點。班裏的學生收拾齊書本和卷子,怨聲載道地向外走。“不是吧,還要住校啊……”“學校來真的啊?我被子還是上學期留的呢,昨晚趴上麵寫作業都不想睡。”“寫那個破日記什麽時候才是頭啊……”權縉被他們寢室的舍長臨時叫走,岑清迷迷糊糊被喊醒,隨手打了個招呼,就微微皺眉看向桌洞。那封信被人看了。他一向是收了情書但是不會瀏覽的,就放在自己桌洞裏,被同桌定時清理,不會厚此薄彼。不過來到這個無限世界,他沒有同桌,隻有前桌比較熟。岑清本來不想在意它,但那封情書卻露出了一行字:【清清,我用你的頭發,和我的頭發,編了一顆心。】作者有話說:清清:……!!!毛骨悚然不,其實是色色前奏()情緒沒給到位的地方,決定一邊慢慢往後寫一邊修,不會大修,隻是把情色恐怖副本該有的情緒改出來(低頭)(羞愧)(罰站)第130章 12 去把頭發撈出來岑清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脊背發寒,就連後頸上柔軟的絨毛都顫栗起來。頭發……?他呆在原地,紅唇顫顫地微張,眼瞼飛快紅了起來,被嚇得連呼吸都忘記了。白皙的指尖發著抖地抬起來,摸著自己的耳旁的發絲,柔軟黑亮的短發並不長,但也不短。如果被人拿走編頭發,好像並不困難。那……會是誰拿的?恐懼的情緒染上了他的心髒,進入副本不到一天,就連頭發被人拿去了,這可是靈異副本啊,頭發會被用來幹什麽……被編成心,然、然後呢?岑清幾乎要哭出來了。周遭仿佛都陰冷了起來,燈光昏暗,整個教室沒有一個人在,岑清恍惚間感覺有人好像正覆在他的手背上,未知的存在隨著他的動作,一同輕捋他的頭發。陰冷、冰涼,帶著繾綣的惡意。好像還沾著水,濕漉漉的,冰冷的水滴沿著未知存在的指腹,將他的發尾都撚濕了。當岑清感覺到自己正在捏的發尾有水滴濡濕了指尖之後,臉色猛然白了一瞬。誰在碰他!而那靈異的未知存在並不止步於發尾,岑清能感覺到那冰冷的指腹點觸在自己的手背、乃至於其他可以接觸到的地方。身後響起一聲帶著潮濕味道的低笑。“嗬……”隨著冰冷沿著手腕轉圈,輕撫他的皮膚,涼意瞬間侵襲了岑清全身,那語調平緩,卻帶著濃烈情仇怨意的冷笑,意味深長。岑清渾身發冷。陷入了極大的驚恐之中。直播間中卻是完全與之相反的情緒:【被嚇得好厲害,因為猜不到頭發怎麽被拿走的嗎?】【那水漬到底是真的水還是口水啊,吃我老婆的頭發真是不可饒恕,我還沒有舔過呢。】【清清真的好漂亮,嘴唇紅紅的,眼睛要落淚一樣,越害怕越可口啊……】【一直在抖誒?能感覺到他身後的東西在摸他?】【隻是碰了碰耳朵和指尖,皮膚就開始變紅,真敏感,被看不到的鬼碰也會有感覺嗎……】【這個影子有點眼熟,好像是剛才……】【哇哦……玩得真變態啊,很喜歡,又可以俯身了。】……岑清輕輕咽了一下。他僵著指尖,在那濡濕感傳至神經末梢的時候,心髒砰砰地幾乎要跳出來。然而就在他僵立在原地的時候,身後傳來關燈同學的提醒:“清清,要關燈了,我們一起走可以嗎?”“他怎麽了……一直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