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對上他的目光就下意識顫了下眼睫,飛速地移開了視線。顧善尋正扶著棺材,溫聲道,“清清,到這邊來。”岑清看到他們的站位,頓了一下。他們圍攏出一個半包圍圈,而顧善尋就是最靠近棺材的那個。而那個位置……昨晚段陽就靠在哪裏,把腦袋慢慢湊到自己的腿邊……岑清剛剛睡醒還帶著微末薄紅的臉頰生了一點燥意。抬眼看到男生們還在盯著他,似乎在用目光催促他過去,岑清隻能抿了抿唇,乖乖走到他們身前。當然,他也記得顧善尋人前人後的變態樣子,距離沒敢太近。“……你們剛才說什麽線索呀?”他假若無意地打聽著。畢竟男生們說厲鬼新娘留下了線索,但是穿衣服的時候他問了係統,係統說部分婚裝道具已經被外麵的鬼魂毀壞了,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找到。那能是什麽線索?一道微涼的目光落在岑清溫軟白膩的臉頰上。顧善尋眸底漫上幽暗的霧,瞳孔深處透著森冷的漆黑,他笑了笑。“你看。”他敲了敲棺材的上方。清脆的骨節敲在空蕩蕩的木板上,發出一種詭秘的叩響門扉聲,緩慢而有節奏,叫人聽著有些發慌。溫柔至極的嗓音仿佛貼在耳邊輕喃,岑清心底升起忐忑,他將視線落到了漆黑的漆皮上。卻看到了一處蒙著異常水霧的形狀。薄薄一層的白霜,將這處棺蓋染得灰白,側著看去甚至有些閃閃發光。像是兩個圓乎乎的什麽,交疊印在一起,碾著壓在這上麵一樣。被指節敲擊的部位,落下了兩個顏色深沉的點。似乎隱隱有微末的甜意,染上了男人彎曲的指節骨骼。岑清還有些不明白,眼中透著微末的迷茫,和莫名的緊張,因為他直覺般意識到這片水霧似乎不該存在。可是他昨晚沒有看到啊……他不確定地說,“這是……?”顧善尋指腹在邊緣的圓潤處劃了兩道,岑清還看到那裏被更多深色濕漉漉的指痕劃過,無論是五指還是三指,就好像揉捏什麽似的,在上麵破壞著曖昧的痕跡。岑清眉尖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男生們的身體似乎靠近了些,包圍圈縮小,岑清甚至感覺到有人的呼吸噴到了他的耳後。顧善尋聲線溫和,“你看,這個印記,像不像昨晚被人坐過?”岑清心底緩慢懸起來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他瞳孔微縮,腦海中直接閃過了昨晚的片段。豔紅色的裙擺被撩開,雙腿並合著,臀部和冰涼的棺材蓋親密接觸,有人的舌尖碰到他,岑清眼角漫著極媚的紅,嗚咽著將薄汗印在了棺蓋上。舌尖抵在下齒裏麵,唇肉微張,岑清攥著指尖呼吸都在發抖。“……不像是汗水。”顧善尋垂著眼,看著岑清纖長的眼睫尖端不住地顫抖,輕聲道。“不是汗水……?”那是什麽?岑清下意識抬眼看向他,卻對上男人漫出黑霧的瞳孔,被嚇得顏色微白。那一瞬間,他以為顧善尋知道了昨晚的所有。他也親眼看到自己穿了新娘服裝嗎?男人輕輕笑著,“山裏夜晚陰涼,更深露重,有人在這裏坐了很久,人體的溫度比冰冷的棺材板子熱,等那個人離開後,第二天,被溫暖的人體坐過的棺材便會出現白霜。”“有人將臀部的形狀印在了這裏。”他說著,又極其曖昧地將指尖點在了“臀尖”上。岑清眼瞳睜著,像是有些驚愕,又有些羞恥,臉上飛快燒上了粉薄的紅雲。“就是不知道……是誰呢?”顧善尋似乎很苦惱一般。岑清感覺到越來越明顯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臉上,甚至是屁股上,很是尖銳地流連著。男生們聲色喑啞。“除了新娘,我想不到還有人會坐在棺材蓋上。”“還是在夜晚進入的靈堂……”“那厲鬼說不定就是在這裏出現的從棺材裏出現,在這裏坐了會兒,就去找了章博成……”“我們去後山實在是沒必要,新娘昨晚就是在這個棺材裏現的身。”男生們晦暗地看著岑清精致的側臉,口中吐出的全是對新娘的猜測。“說起來……昨晚我好像聽到了鈴聲?”“我甚至夢到新娘穿著裸露雙腿的禮服紅裙,遊蕩在房門外,一雙腳踝又細又白。”“……我好像也在夢裏貼在門縫前看到了他,但新娘沒有走進我的房間,往東去了。”“靈堂東邊,不就是章博成的屋子?”“新娘昨晚選了章博成啊……”落在岑清身上的欲-望越來越多,岑清甚至感覺到那些攜帶著莫名惡意的目光,逐漸化為實質的手掌,從四麵八方伸過來撫摸。他們每說完一句話,那手掌的觸感就越真實。宛如從人變成了言語粘稠曖昧的陰魂終於,奇異的觸感碰到了他的後頸。修長白淨的脖頸微微低垂,仿佛上好的和田美玉般柔滑細膩,被怪異的指腹沿著頸椎輕撫上去,那仿佛鬼魂一般的陰冷讓岑清猛然打了個哆嗦。他頭皮發麻地轉過身,後腰倉皇地靠在了棺材的邊沿。漂亮的眼眸浸著水。抬眼看到的,就是男生們古怪至極的眼神。他們俊美的麵容仿佛在和誰融合一般,唇角似笑非笑,眼中閃過異常湧動的暗色。可他們除了離他有些近外,什麽伸手觸碰他、或者有些曖昧的動作,全都沒有。剛剛的觸碰到底是……【注意,群體npc[猜忌]、[妒忌]情感過於濃鬱,即將提前引發血腥慘案…………打斷完成。】係統平板的聲音微頓。岑清眼瞳顫栗著,黑發下的臉龐姝白靡麗,眼角的紅意仿佛每一日都愈發深豔。紅唇微張著,呼吸略顯急促,似乎隨時都在引誘著人親吻。他就是以這幅樣子正麵展現在了男生們身前。一群高大的身影聚出一個逼仄的空間,對棺邊的少年虎視眈眈。岑清纖長的眼睫輕輕顫著,眼眶裏泛著瑩潤的水光,眼角微挑,仿佛看誰都是脈脈含情的姿態。“你們怎麽這樣看著我……”舌尖輕輕擦過下齒,紅唇微抿。同一時間,係統播報了打斷完成。係統:……這都行?直播間裏一片祥和。【血腥慘案,不就是分屍嗎?】【老婆這麽美,我看誰舍得下手……】【剛才是不是觸發主線警報了?因為死掉的人不是自己,所以嫉妒到要把寶貝分屍,我能理解他們,誰不想擁有一塊寶貝可愛的小肢體呢。】【如果得不到老婆的臨幸,那就得到可以隨時親吻到的部位……想想還是很心動的。】【但是剛剛老婆看我的眼神也太乖了,眼睛裏好像隻有我一個人,真是下不了手。】【什麽隻有你一個人,他看的是全體觀眾好嗎?】【……真想把這些npc取而代之。】【老婆心裏裝了好多隻小狗哦……真貪心呢。】……岑清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剛才的播報情景。男生們對他的疑問,表現十分平常,仿佛剛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但他們的底層邏輯恐怕和直播間內的觀眾一脈相承。起碼那些惡意是真實存在的。岑清完全不知道他們為什麽突然停下了。他隻是抬眼驚慌地看著他們,緊張到手心都冒汗了。想到那些疑似視線轉變出來的無形的手掌,岑清咬著唇,小聲問係統怎麽回事。係統卻隻是回答,【無限副本一切皆有可能。】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