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經過了一夜細雨朦朧的潤澤,在晨曦的渲染下,熠熠生輝的南越皇宮,大到雕梁畫棟、亭台樓閣,小到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色彩都越發的幹淨而絢爛,大片大片的花海,帶著被潤土、雨露、晨光滋養的芬芳,彌漫了各處,沁人心脾。


    不過,這樣舒爽、清新的早晨,也不是人人都有閑情逸致欣賞的。


    此時,東炙帝國入住的宮殿內,在寢殿外,就聚集著兩隊熱鍋上的螞蟻,一隊是東炙的,而另一隊,卻是南越的。


    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昨夜東炙的皇帝陛下,在暈倒了醒來之後,就將南越的皇帝陛下給請進去了,據說有要事相商,就這樣,摒退了眾人的兩位陛下,在寢殿裏,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今日是三大魔武學院開始比試的第一天,各國的君王們,都得去捧捧場,出席一下,以彰顯自己的求才、愛才之心。


    而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是該起的時候了,寢殿內卻連一絲響動都還沒有。


    出現了這種狀況,侍候陛下起居的侍從、侍婢們,能夠不著急麽,但是,急歸急,平常他們是能夠進寢殿的,可是現在,誰也不敢進去,是南越的進去,還是東炙的進去?由哪邊的進去,好像都不怎麽合適。


    而大夥兒不敢進去吧,卻又擔心沒有像往日那般的叫起,而使得陛下起晚了,這責罰就……


    由此可見,這些可憐的侍從、侍婢們,所承受的心理壓力是多麽的巨大了。


    “陛下……”


    還好,寢殿內的那兩位,向來待人較為溫和,不輕易責罰人,終於,東炙的侍從主管,鼓起了勇氣,貓叫似的,在寢殿口喚了一聲。


    就這點兒響動,按理說,傳到寢殿內,也就跟蚊子似的,不過,或許是平日裏也是這個時候起床,又或者,是感受到了殿外大夥兒的強大怨念,這躺在軟塌上的兩位正主,終於是醒過來了。


    依偎著並躺下的兩人,一人輕微的動一下,另一個自然也被驚動了,都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從東炙到南越,一路行程下來,東沐雲本就有些乏了,又加上身體莫名其妙的失血,從而導致的虛弱,昨夜沒過多久,被明溪喂了藥的東沐雲,就睡著了。


    而明溪,被睡著了的東沐雲一直這麽拉著不放,又聽他睡前有些躊躇的,像是夢話般的說著‘明溪……再陪陪我吧……’。


    點點的疼痛、絲絲的酸楚,寂寞也好、思念也罷,種種的感情,都融在了這歎息一般的,仿佛壓抑了許久的請求裏。


    就算是其他的人,麵對這高高在上的帝王,這與平日裏不同的,溫和得近乎哀求的語氣,恐怕都無法抵抗吧,又何況,是一直將這個人放在心裏的明溪呢。


    想著他還病著,他們倆,也經常是一年、兩年才能夠見上一麵,明溪就怎麽也不忍心丟下睡著了的東沐雲離開。


    再加上,擔心東沐雲會再遇上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最後,明溪也和衣躺在了東沐雲的身旁,本來,是打算為他守夜的,但明溪這些天也累壞了,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這一睡,就連入睡時想到的‘黎明時再離開’的念頭,都沒有機會了。


    於是乎,這兩位就足以引起軒然大波的,在寢殿內,同床共枕了一宿。


    ……


    “明溪……”


    醒來時,見明溪仍然躺在自己的身邊,手還被自己緊緊的握著,東沐雲就意識到,自己大概給明溪惹麻煩了。


    “嗯,該起了,身體好些了麽?”


    明溪在清醒時也是愣了一下,隨即也就釋然了。


    “明溪……你……”


    東沐雲倒不擔心自己會怎樣,他是東炙的皇帝,東炙距離這裏又遠,他是不怕什麽流言蜚語,但是,這裏是南越,明溪雖然是南越的皇帝了,但他的頭上還有一位呢,而且,那位現在還回來了,更何況,以前的那些過往,其他人多半都會認為明溪……這樣對明溪很不好……


    “怎麽,擔心我?”


    明溪坐起身,看了看兩人這衣衫淩亂的模樣,又獨處了一宿,說沒什麽也不會有人信吧,隨即,又回頭望著東沐雲,輕聲的說著。


    “那沐雲這樣好不好,你就對外說,昨夜是你服侍我的,嗯,你今天這個樣子,挺像的……”


    聽見這話,東沐雲愣了愣,卻見明溪的眼角眉梢都溢出了笑意,難得的,明溪居然也會開玩笑,不過明溪這無所謂的樣子,東沐雲反而更急了。


    “明溪,你父皇那裏……”


    說到底,東沐雲還是擔心明溪被罰,畢竟,這樣對南越帝國……


    “父皇?


    沐雲,父皇和你們認為的,是不一樣的,他並沒有限製我的權利,他是真的,將權力交給我了的,無論我做什麽,父皇都不會幹涉的,即使他如今回到了南越,也是一樣。


    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外人很難想明白的,並沒有什麽權利的衝突,你也可以這樣理解,皇權之於父皇,那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他如今所在的高度,是我們無法企及的……”


    聽著明溪這話,東沐雲不禁又想起了五年前,當他請求那個人,延遲一下明溪的婚禮之時,那個人輕描淡寫的告訴他……


    ‘想想你們自己的身份吧,如果失去了權利,你們什麽也不是,又有多少以前提防著、忌憚著你們的人,可以輕易的將你們除之而後快,失去了這高高在上的身份,你們要如何保護自己,守護自己想要的東西?


    你都能夠為了明溪,而願意放棄你即將擁有的皇位了,那又為什麽,不敢陪著他一起,光明正大的站在這片大陸的至高的頂端呢,雖然,可能會遇到更大的考驗,機會也是渺茫,但是,這總比躲躲藏藏、隱姓埋名來得好吧……’


    那時候,皇甫傲給東沐雲的感覺,便是高高在上的俯視著眾人,這片大陸上,所有的人、所有的規矩,都隻能圍繞、匍匐在他的腳下,按照他的意願而運行,而他,身為東炙未來的帝王,卻依舊渺小得可以。


    “沐雲,說這些,我也隻是想告訴你,作為南越的皇帝,我完全有能力應付那些流言蜚語,我不是當年那個,會害怕得發抖,會懦弱哭泣的明溪……”


    沉默了片刻,東沐雲輕點了下頭,是呀,大概是以前護著明溪都習慣了吧,他怎麽就忘了,明溪,其實比他還要堅強,想到這些,東沐雲剛才對明溪的擔憂,也就釋然了,他們說好了的,無論如何,都要並肩站在一起的。


    “嗬嗬~~~”


    東沐雲輕笑了起來。


    “明溪呀,我們什麽時候,也能夠像你父皇那樣啊,獨獨寵著你五弟,慣得無法無天了,所有人都瞧出不對勁了,卻愣是沒有一個人敢跳出來明說的,都還得在他麵前裝不知道。


    五六年前,那私底下的謠傳就沒有斷過,但你父皇,依舊還是那般的隨心所欲、我行我素。”


    “哎~~~~目前的我,可沒有父皇的本事,估計呢,還是有人會鬧到父皇那裏去的,你呢,想來也少不了被人嘮叨,就有勞沐雲,一起同甘共苦吧。”


    兩人說著笑,剛才那有些凝重的氣氛,此時倒是沒有了蹤影。


    ……


    ……………………………………………………………………。。。。


    盤龍殿,直接一覺睡到午時的清越,總算是醒了,人是醒了,就是不知道酒醒了沒有,除了皇甫傲,所有人對他都是退避三舍。


    “越兒,醒了?”


    皇甫傲也有些不確定。


    “嗯……”


    清越舒服的蹭了蹭被子,望著坐在床邊的皇甫傲,輕輕的應了一聲。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


    清越雖然昨夜醉得厲害,但不知道是不是那藥丸和烈酒在肚子裏產生了什麽新的變換,反正,他是沒有宿醉後的反應的,看起來比盤龍殿內所有的人都要神清氣爽。


    “越兒……越兒……”


    由遠及近的呼喚聲,聽得清越和皇甫傲都不禁一顫,像是一個中年男人,正在努力的模仿著,皇甫傲平日裏喚著清越的語氣。


    但是,很顯然的,模仿得並不怎麽成功,親昵變成了肉麻,溫和變成了猥瑣,聽得清越和皇甫傲一陣惡寒。


    這聲音,完全就是用來考驗清越和皇甫傲的承受力的。


    磨牙!


    看來磨牙這次,又換花樣了,連它平日裏,最愛用的,小孩子那柔柔軟軟的童音也不用了,雖然,那也讓人感覺非常的惡寒,但是,惡寒著久了,倒也適應了,如今忽然又換了,真不知道它又弄了一身什麽造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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