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雲呀,你給我看這個s市遠郊的起雁山的古地圖做什麽啊?”老神棍,不,公正的說,他隻是在清越的眼裏,才被稱呼為老神棍,現在,我們可以仁慈一點兒,直接稱呼他為張祿,張老頭。張老頭在雲孝澤將卷軸遞給他不到半分鍾,就得出了如下的結論。


    雲孝澤和他的學生們,已經研究並討論了好半天這幅卷軸了,對於這畫中的那個地方,是真是假、到底在什麽地方、又有什麽意義,他們各種想法和猜測都有,就是沒有張老頭這麽直接、肯定的。


    “老張,你說什麽?這個卷軸裏麵繪製的地理位置,是起雁山?這個卷軸,應該是明末清初暑期繪製而成的,四百年左右了,而在這卷軸上麵,就繪畫了幾條交錯的山脈走向,又經曆了這麽多年的時光流逝,和現在的出入應該有些大了吧,老張,你可得看清楚了再說呀。”和張老頭多年的相交,雲孝澤自然也了解一些張老頭騙吃騙喝、忽悠雇主的本事,認真嚴肅的向他強調道。


    “哎~~~我難道還會騙你不成?”張老頭一副被大夥兒小瞧又誤解了的氣惱模樣,立即從桌上拿起了紙筆,快速的在紙上大致的勾勒著卷軸上的山脈,一邊繪製,還不忘一邊挖苦。


    “我說你們這些死讀書,就是一板一眼的死樣子,一點兒想象力都沒有,看看,把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連接起來看,你們發現它像什麽啊?”


    “像……鳥……這裏是翅膀……”終於,一個學生的回答,符合了張老頭的心意,被張老頭鼓勵性的拍了拍。


    “孺子可教,答對了,就是鳥,起雁山這個名字,也是由此而來的,就像是一隻騰空而起的大雁。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你們也不看看我是幹哪行的,風水啊,那山脈在風水學上來看,可是很有靈氣的,知不知道我一年要帶多少達官貴人之類的,到起雁山上放生祈福啊。我家裏這起雁山的地圖多了去了,從古至今,各種版本應有盡有,我經常要給那些不怎麽相信,難侍候的雇主們看的,用事實來告訴他們,那裏是s市放生祈福的最佳地點!那裏的地形,我能不清楚嘛!”被張老頭這麽一番大肆演講,那自信滿滿的模樣,也使得大夥兒都信了個七七八八。


    ……


    “這可真是巧了,我們剛才還在議論著,這個卷軸裏麵所畫的地方,是否真實的存在呢,現在看來,這個地方是真實存在的可能性很大了,並且,還不是什麽遙遠的,虛無縹緲的地方,就在s市的遠郊,那麽,我們再來猜猜看,繪製這個卷軸的人,他的意圖又是何在呢。”一聽地點極有可能就在s市,愛冒險、喜歡刺激的鬆岩柏,頓時就來了精神,他這麽一說,大夥兒也都目光熱切的,望向了這個卷軸的擁有者,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隻是聽他們發言,還沒有怎麽說過話的——賀喬,希望能夠從她那裏得到一些線索。


    麵對這樣詢問的目光,賀喬也隻能茫然的搖了搖頭。


    先不說她對於這些古物、地圖之類的一竅不通了,就光說這個卷軸,也隻是她在家裏那一堆古物中,隨意挑選的一個不怎麽值錢的東西罷了。這種東西,在他們家,就跟廢紙差不了多少,就是在他們的麵前,一口氣燒掉幾十份,也不會有人心疼的,她又怎麽會去關注這個東西的來曆呢。


    “連小喬也不知道啊……”大夥兒有些失望,不過,越是沒有答案的事物,就越是能夠引起大家的好奇和興趣,很快的,大家就又開始了熱烈的討論。


    “那裏會不會是什麽人的墓穴啊,所以,才會特地的、隱晦的標誌出來,很多大型的古墓都是……”


    “哼,我看你們真是考古考出毛病來了,動不動就是什麽古墓。”張老頭一派老學究的架勢,立即反駁了發言同學的假設。


    “可是,張老你不是說,那裏有靈氣嘛……”


    “靈氣也分很多種的,那裏的靈氣,是屬於生氣的,哪個風水師會建議把死人埋那裏啊,等著屍變呢!”話說完,張老頭就用一副你真沒有見識的嘴臉,盯著剛才發言的學生。


    “不是這樣的話,那畫軸上寫著‘天師升天圖’是什麽意思呀。升天,不就是指他脫離了肉身,靈魂得以超脫,羽化飛仙嘛,在我們看來,還不就是死了,照張老你的意思,那裏不適合埋葬死人,那位天師沒事兒到那裏去升天幹什麽?”


    “我怎麽會知道四百年前,繪製這幅畫軸的古人,他腦子裏麵到底是在想什麽呀,說不定,他還是晚上做夢的時候,夢見的呢,第二天就給畫下來了……”


    “這倒是像,可以看出,繪製這幅畫軸的人,當時是非常的嚴謹、專注的,應該是很想讓誰看到這個,或者是怎麽樣的,反正,不像是什麽胡亂的塗鴉而已。至於後麵的繪製,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潦草的收筆,可能,是在彌留之際,又也許,是在遇到了緊張、危急的時刻繪製而成的吧……”


    “這幅畫軸記載的地方,既然不大可能有墓穴,那會不會是張藏寶圖什麽的啊?如果,你們剛才的推測準確的話,那麽,費了這麽大的功夫畫下了這個,總會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在那裏吧,何況又是在明末清初那樣的亂世。”又有人開始奇思妙想了。


    “這還真有可能,你們看啊,那個白影標注的位置,正好是這個起雁山,也就是大雁的心髒位置,是靈氣最為充足的地方,那個不是天師嘛,那他很可能將什麽有靈氣的寶貝,埋在那裏了也說不定呀……”說到寶貝,張老頭倒是充滿了熱情,拉著大夥兒又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弄得雲孝澤都有些無奈,他是考古啊,講究的就是嚴謹認真,哪有這個老頭子那樣,什麽證據都還沒有呢,就開始胡說八道。


    ……


    “我們光是在這裏討論,有什麽用呀,還不如行動一下呢,反正,那個地方,就在s市遠郊嘛!”有人提議道。


    “好呀,不如,大夥兒一起去吧,人多點兒,也熱鬧些,就算找不到什麽寶貝,我們也可以當是周未放假,去郊遊露營也不錯。”立即有人響應。


    “好!說去就去,就這個周末吧!”鬆岩柏也應和著。


    “我下周要去l市開一個學術會議,要準備,就不跟著你們年輕人去了,省得讓你們照顧,添些麻煩。”雲孝澤笑著開口,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人上了年紀,就沒有年輕人那樣旺盛的好奇心和充沛的精力了,不過,他倒是很支持也喜歡年輕人有這樣的幹勁和活力。


    “我們三個,下周也得跟著教授去旁聽,機會難得,我們還是需要好好的去準備一下,也隻能不去了,祝你們好運。”三個男生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這樣算起來,雲孝澤不去,現在在這裏的他的五個學生中,也有三個不能去,就隻剩下了鬆岩柏,以及另外一名女生傅晴晴。張老頭是肯定會去的,那麽,到時候他也一定會帶上他的孫子。賀喬到現在都還沒有出聲表態,說出自己的意思,不過,由於那副畫軸是她的,也就是此次的路程圖在她的手上,沒有她的那副畫軸,大夥兒誰也去不了,所以,大家就自動的認為,她也是要去的。


    ……


    清越和皇甫傲一到這裏,就聽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議論。


    張老頭一見到皇甫傲,就立即激動的站了起來,兩眼放光,完全沒有了剛才那老學究的模樣,當然了,他和那些小女生的性質不同,如今的皇甫傲在他的眼裏,就是一座可以移動的印鈔機,因為,那天清越把他們的破車報廢了之後,第二天,他和孫子就收到了一輛嶄新的,比原來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車子。


    “來的路上,經過糕點店,就買了些,給大家當茶點吧。”皇甫傲將糕點和飲料一放到桌上,隻顧著討論而錯過了午飯時間的大夥兒,就立刻撲了過來,就連嚴謹的雲孝澤,還有一向斯文的賀喬,也都感染了大夥兒的活躍氣氛,都熱熱鬧鬧的拿了糕點吃了起來。


    “賀小姐?”皇甫傲拉著清越,準備到沙發前坐下之時,倒是發現了一個,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


    “皇甫先生……不……現在應該叫皇甫老師……”賀喬笑著和皇甫傲打著招呼。


    “我是今天才來這裏,和大家一起討論的,剛才張老先生進來的時候,我們倆都是嚇了一跳,張老先生還講了一些關於皇甫老師的事兒,真沒想到,那天分開之後,才幾天的時間,我們就又見麵了,而且還是我的老師。”


    “那天真是謝謝賀小姐了,沒有介意和追究越兒闖的禍。”皇甫傲揉了揉站在他身旁的清越頭頂那銀色的軟發。


    大夥兒都看得出來,雖然皇甫傲是在說著有些責備兒子的話,但他的語氣、眼神、以及動作,都沒有絲毫的生氣跡象,隻有寵溺、縱容而已。


    鬆岩柏現在也學乖了,雖然剛才也聽張老頭粗略的敘述了一下那天發生的事兒,感覺清越他們那天真的是很搞笑,但是也都聰明的忍著了,沒有在清越和皇甫傲到來之後,再吊兒郎當的拿出來笑話,隻是規規矩矩的吃著糕點,時不時的偷偷觀察一下他們。


    “皇甫老師客氣了,我都叫你皇甫老師了,我現在是你的學生,你直接叫我小喬就好了。”


    “爹地,越兒也想吃糕點。”


    “越兒才吃了午飯呢,好吧,隻能吃一塊。”


    “好。”父子倆的對話,倒是直接忽略了賀喬的最後一句暗含著突破意義的話語。


    “天師升天圖?”清越坐在皇甫傲的身旁,有些疑惑的望著那個卷軸。原來s市還有這樣的地方。


    “小少爺,應該也能夠感覺到吧,s市有山水環繞能聚靈氣,地勢又是合抱著聚而不散的特點,所以,山水靈氣要比一般的地方高,而發源地,就是這起雁山,而起雁山的靈氣最旺之處,就在於大雁的心髒位置,也就是卷軸上的那個白影的地方。”張老頭一副急著想要得到清越讚同他的觀點的模樣,倒是讓大夥兒納悶了,一個自認高人的風水師,需要那麽殷切的取得一個孩子的讚同嗎?


    “看得不是很明白,不過,到了的話,應該可以感受到。”清越的回答更是玄乎。


    要是不他們倆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大夥兒還當他們倆是在排戲呢。


    張老頭一聽有戲,更加激動的向清越遊說起來。


    “小少爺,你看,這個地方這麽的特別,而現在,我們偶然遇到的這個古卷軸上麵,又特意將這裏標示了出來,這其中,一定會有秘密。”


    “嗯。”再看了看卷軸,清越倒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我們剛才正聊著呢,覺得與其坐在這裏猜測、議論,還不如拿出點兒實際行動,去那裏看看的好,我們隻要發現了疑點,就得拿出大膽猜測、小心求證的學術精神,從而來為自己解惑。”


    隨即,張老頭一臉神聖的再次開口道。


    “小少爺也有興趣嗎?我們可以一起去,我去過起雁山無數次了,絕對是最好的導遊,而且,我們還要小喬的那副卷軸,可以作為方向標,一定可以找到的,就算在那裏沒有什麽發現,但遊玩兒也不錯的呀,還可以沾沾那裏的靈氣,有利於身心健康嘛。”


    ‘在那麽有靈氣的地方,一定藏有靈氣的寶貝!’


    其實,剛才在進來這裏的時候,聽到這句話,清越就已經有些感興趣了,畢竟,他現在想要尋找的,就是有靈氣的東西。


    這張老頭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向清越賣力的遊說。要是真找到了什麽寶貝,自然就少不了他的好處,更重要的是,清越在他的眼中,就是高人的存在啊,跟著高人混,至少最低限度,還可以保證自身的生命安全。


    張老頭一提出邀請,已經決定要去的幾個人就都將目光集中到了清越和皇甫傲的身上,等待著他們的決定。


    “爹地去,越兒就去。”前天才得了教訓,清越自然還是牢記著的,眼巴巴的望著皇甫傲。


    ‘我的老天啊,這孩子,現在倒是怎麽看,怎麽可愛,不過,也就隻有在他爹地的麵前才會一副乖寶寶的模樣,他爹地不在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個小惡魔……’張老頭在心裏不住的嘀咕著,但還是滿臉期待的望著皇甫傲。


    “越兒既然想去,那就去吧。”皇甫傲的最終拍板,這就決定,在這周的假日,他們一行七人,去尋找卷軸上所標注的地方。


    -------


    29山洞


    周末,大夥兒是約在起雁山上最後的一個村子,一個叫作寧和村的地方見麵,過了這個村子,起雁山就幾乎再也沒有了人煙,車也無法再往前開,隻能徒步行。


    這裏的植物繁多茂盛,各種野生動物也很多,因為世代相傳這裏的山有靈氣,能生妖魅精怪,所以,居住在這裏的村民,很少會有獨自往深山裏走的,去了也隻是偷偷打點兒野味、摘點兒野菜、草藥什麽的。如今來這裏放生的多了,放什麽的都有,村民們就更是不缺肉類、皮毛了,在村子附近走一圈,都有可能打點兒兔子、鳥、狐狸什麽的,所以,進山裏的人就更少了。


    這裏雖然是鄉下地方,卻沒有給人貧困、髒亂的感覺,大概是因為每年到這裏來放生祈願的人,逐步的增多,都可以與旅遊景點媲美了,而且許多都需要在這裏留宿、或者用餐,給這裏帶來了一些商機的緣故吧。這裏隨著山勢錯落而居的每家每戶,基本上要麽是簡潔、美觀的雙層樓房,要麽就是青磚黑瓦的寬敞且古色古香的四合院,看上去,他們這裏的居住條件,倒是要比許多城市人還好得多。這裏的住戶,基本上每家都可以招待住宿和用餐的。


    從s市區出發,開車到這裏也花去了六個多小時,等皇甫傲帶著清越來到這裏的時候,也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村口,大小神棍,算了,還是善良一點兒,稱他們為張老頭和張小安吧,爺孫倆已經跟迎賓似的,笑容滿麵的等在了那裏,估計他倆昨晚都沒有睡著吧,想到有機會能夠找到什麽寶貝,這爺孫倆應該睡著了都會給笑醒。


    “皇甫先生、小少爺,你們可來了,大夥兒就差你們了,我們把最上麵環境最好的那個四合院包了下來,在那裏休息一晚,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動身……”


    進了這間古樸、整潔的四合院,在院子裏那棵大樟樹下,鬆岩柏他們,已經在那裏搭起了燒烤架,忙的不亦樂乎。


    “皇甫老師你們來啦,先喝點兒水,休息一下吧。”賀喬笑著招呼道。


    很快,就有一個中年婦人,將茶水端了出來,居然就是那天在醫院裏,跟在賀喬身邊,還教訓了張老頭爺孫倆一頓的那個琳姨。


    “那個,真是不好意思,因為從小身體不好,父親不放心我一個人來這種地方,所以,非要琳姨跟著……”賀喬歉然的說著。


    “沒關係,這隻是小事,身體不好,確實是需要注意的。”皇甫傲此行,隻是想要看著他的寶貝兒子,使他平平安安,不會闖禍,也不胡作非為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人和事兒,他都是不怎麽在意的。


    “那就好……隻要……皇甫老師不要認為……我嬌生慣養……吃不了苦就好了……”賀喬有些靦腆的抿嘴笑了笑。


    “皇甫老師,你們剛來,快去收拾一下行禮吧,馬上我們的自製燒烤派對就要開始了,還有野味呢。”雲孝澤的一位女學生——傅晴晴,長得幹淨、爽朗,大概是剛剛洗了菜之類的什麽東西,外套都濕答答的,她倒是不以為意,大大咧咧的向皇甫傲他們催促道。


    “那小姐,我在這裏給大夥兒幫忙,你為皇甫先生他們引路吧。”琳姨適時的提議道。


    “嗯,好的。”賀喬連忙會意的為皇甫傲引路。


    “皇甫老師,這兩個房間很好的,幹淨、向陽,一開窗,還可以看到那滿樹的白玉蘭花,感覺應該會挺舒服的。”


    “謝謝,我和兒子要一間房就夠了。”


    “咦?皇甫老師,沒關係的,這裏的房間夠用了,不需要你和……”


    “不是,是越兒會認床,我們習慣了一起睡。”


    “喔,這樣呀,好的,那皇甫老師,你們就住這間吧,你們先好好的休息一下,一會兒用晚餐的時候,我再來叫你們。”賀喬為他們關上了房門,臉上的笑意倒是更加的燦爛了,種種跡象表明,皇甫傲和他的妻子,至少應該是分開的,而且,還分開了很久。


    ……


    “皇甫先生,像你這樣體貼、細心,將兒子照顧得這麽好的人,真是少見呢,你們父子倆的感情真好。”大夥兒在露天的四合院裏,圍坐著燒烤,倒是使得氣氛親切了許多,被賀喬稱為琳姨的婦人,也趁機跟皇甫傲套起了近乎。


    大夥兒一聽她這麽說,倒是都將目光集中到了皇甫傲和清越的身上,正好看見皇甫傲在將一支燒烤架上的烤肉一點兒一點兒的剝下來,放進清越的盤子裏,更是覺得琳姨的話實在是太有道理、太正確了。


    “越兒三歲的時候就跟著我了,慢慢也就學會了怎麽照顧孩子。”皇甫傲倒是也不隱瞞,說的也是實話,不過,他這話一出口,就給了其他的人各種猜測的空間。


    “啊?孩子三歲的時候……那皇甫先生的妻子……”琳姨故作驚訝的問。


    “哼,我爹地的妻子那就多了去了,光是我叫得上名字的,也有七八個的,你想問的是哪一個呀,要是問我的生母的話,她死了,從房頂的圍欄上跳下去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清越,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他這話可真是夠驚天動地的,正在吃東西的被噎著,正在喝水的被嗆到。


    “嗬嗬~~”呆滯了片刻之後,大夥兒都笑了起來。


    “嗬嗬~~皇甫老師,你的兒子可真逗!”


    “小少爺,你該不會還想說,皇甫才師有很多個孩子,你隻是其中的一個之類的吧,嗬嗬~~真是有意思啊~~~”


    見這樣的狀況,清越也隻能氣呼呼的將頭扭向一邊了,根本就沒有人相信他,都當他講笑話呢。


    ……


    第二日清晨,天還蒙蒙亮,一行人就起身向起雁山深處出發了。


    一路上,還遇到了幾個早早的起來放生祈願的,當一條手臂那麽粗的大蛇被放了出來,嚇得賀喬差點兒當場就哭了起來。


    還好,再往裏走了一段路程之後,就沒有看到放生祈福的人了,隻是呢,由於剛才親眼目睹了這裏經常被放生的究竟是什麽生物之後,就直接導致了膽小點兒的人,走路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又走了一會兒,山路就開始變得越來越窄、越來越荒蕪了,可以看出,到了這一段路程之後,恐怕除了有村民偶爾進來打點兒野味,采摘些藥材、野菜,就幾乎是沒有人來了。


    “啊~~~”沒走多久,這樣的驚呼聲,就第六次傳來了。


    “又怎麽啦?”走在賀喬前麵,再次被忽如其來的叫聲給嚇了一跳的鬆岩柏,不些不耐煩的轉身問道。


    “抱……抱歉……剛才這條藤蔓……勾住了我的腳……我以為是蛇……所以……”結結巴巴的語氣中,都已經帶上了哭音,看來賀喬剛才真的是被嚇得不輕,她這幅模樣,大夥兒也都不願意再責備她,安慰了幾句,又繼續上路。


    “小姐,要是不行,我們還是回去吧……”走在賀喬身後的琳姨,有些擔心的小聲開口道。


    “沒事兒,琳姨,來都來了,這時候放棄,不是惹人家笑話嘛。”賀喬搖了搖頭,還是忍耐著和大夥兒繼續往前走。


    ……


    為了容易尋找畫軸中的地點,走了一段山路之後,大夥兒就開始按照畫軸上的方位,直接在樹林中跋涉,遇到草木過於繁茂的地方,就輪流在前麵開路。許久之後,大夥兒都累了、餓了、渴了,便在途徑的一棵大樹下,紛紛的坐了下來,休息一會兒,喝點水、吃點兒東西。


    “張老,你到底有沒有帶對路呀,你不是說,我們要找的那個地方不算遠,差不多半天的路程就應該可以到了嘛,你自己看看,現在都快下午了!要找的那個地方,連影子都還沒有看到!”傅晴晴對著張老頭抱怨著。


    “哎~~~年輕人就是容易心浮氣躁,別著急嘛,你要知道,這卷軸上麵所繪製的地圖那可是四百來年前的了,就算我再怎麽厲害,細節的地方,總還是得多琢磨琢磨吧。不過,大家可以放心,我們應該已經距離目的地不算太遠了。其實,我們也應該慶幸了,我們要找的地方,是在大雁的心髒處,而我們出發的地方就已經在大雁的後頸位置了,路也比較好走,要是卷軸上的標誌在大雁的尾羽處,那就有得我們走了,可能走兩天還不見得能找到呢。”


    “就是呀,晴晴姐,你看看你自己,四肢發達、身體硬朗的,還怕什麽累,叫什麽苦呀,你沒見人家小喬姐累得都快要暈過去了,也沒有多抱怨一句嘛!還有我爺爺,這麽大歲數了,還有小少爺,還是個孩子呢,大夥兒可都沒有多話,要有耐性嘛,有寶貝的地方,哪是那麽好找的呀!”小神棍——張小安也在一旁幫腔。


    “你……哼……”傅晴晴瞪了張小安一眼,便自己又向前走了段距離,找離這爺孫倆遠一些的地方休息去了。


    ……


    “越兒,累不累?”皇甫傲讓清越坐到自己的腿上,將水遞給了他。


    “不累。”清越笑著搖搖頭,剛才,他和皇甫傲故意走在了後麵,偷偷的給自己加了一個風係的漂浮術,走路可不怎麽費力。


    “隻是這裏的感覺,有些奇怪。”清越湊近了皇甫傲的耳朵輕聲說道。


    “按理說,越靠近大雁的心髒位置,感覺到的靈力就應該越強才對,可是,越兒現在感覺到的,是這裏的靈氣,反而比先前來時的那些地方更弱了,就好像被什麽吸收了,又或者,被攔截了一般。”


    ……


    “啊~~~”又是一聲驚叫傳來,大夥兒條件反射般的扭頭看向賀喬,卻見賀喬隻是呼吸有些急促的靠著琳姨喘息,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動靜,這才反應過來,發出驚叫的,是另一名女生——傅晴晴。


    “你又怎麽了?”到底是同學,鬆岩柏不耐煩歸不耐煩,還是向傅晴晴那邊走了過去。


    “岩柏,你快看!”傅晴晴指了指前方過膝高的茂密草叢,站在地勢較高的地方看,就會看到一條一人來寬的長長拖痕,一直向前延伸著。


    “岩柏,這山裏,被放生了很多的蛇,而且,很多的個頭還挺大的,你看這個……會不會是大蟒蛇爬行的時候……留下的……”看來,女生多半都是怕蛇的,傅晴晴在開始看到那條被放生的大蛇的時候,大概也是給嚇壞了的,雖然當時的她並沒有像賀喬那樣表現的那麽明顯,此時就可以看出,她也有點兒草木皆兵的感覺了。


    “還不至於有這麽大的蛇吧。”鬆岩柏倒不認為是蛇,慢慢的走了過去,觀察著草叢中的拖痕。


    “發現什麽了?”這會兒,大家也都趕了過來。


    “皇甫老師……這裏該不會還有蛇吧……還是這麽大……小喬害怕……我們……”賀喬拉著皇甫傲的手臂,看著草叢中的拖痕,害怕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越兒,我們也去看一看吧。”皇甫傲不著痕跡的錯開了身體,拉著清越向鬆岩柏那裏走了過去。


    沿著拖痕走了片刻,居然在軟土中看到了幾個還算清晰的鞋印,這就隻能說明,這不是什麽蟒蛇之類的爬行所留下的痕跡,而是最近有人拖動過什麽重物,從這裏經過,從而將這裏的草給壓倒了,留下了這條還算明顯的拖痕。隻是,在這荒無人煙的山裏,會是什麽人,又拖著什麽東西,來這裏又是做什麽呢?


    大夥兒又沿著拖痕走了少許時間,轉過了兩個山彎之後,拖痕沒了,倒是一個黑黝黝的山洞,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山洞的周圍,還有些碎裂的青磚塊,可以想象,這裏,曾經是用青磚密封了的,隻是,現在又被什麽人給打開了。


    ---------


    30逆天


    “天師,無論如何,都請你救救我的兒子,他是我們顧家唯一的血脈啊,我的夫人,為了能夠保住他,,連自己的性命,都毫不猶豫的捨棄了,求求你了,隻要能夠救他,我什麼辦法都願意嚐試,什麼代價都願意付!”


    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為了兒子的事終日奔走,顯得憔悴而又蒼老,此時,正不住的哀求著。


    “顧大人,早年你救過我的命,我欠你們顧家一份恩情,隻要能夠救令公子,我自當義不容辭,但是,顧大人,現在是天命難為呀。令公子原本就應該胎死腹中,無法出生的,是尊夫人的愛子心切,在難產的時候,竟然自己剖開了自己的肚子,犧牲了自己的陽壽,使得令公子存活下來。


    隻是,令公子那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命格,若為女孩,還算比較好養活,但他偏偏是個男孩兒,他能夠活到十二歲,已經很不容易了,如今,他的陽壽也該盡了。


    顧大人,這是天命呀,你們把不該留在這個世上的孩子,強行的留下了十二年,這已經是個奇蹟了,可能,是老天也為尊夫人那樣的母愛和犧牲而感動吧,所以,又給了令公子十二年的時間與你相伴。


    隻是,該走的始終是要走,顧大人,你這樣的強求,隻會使得你和令公子都承受著更多的痛苦,這樣逆天而行,破壞因果循環,還會削短今生來世的福分,你這又是何苦呢?”鶴髮童顏的老人,無可奈何的勸說著。


    “不,天師,我不要聽這些,我隻要我的孩子活下來,他才十二歲呀,那麼的無邪、可愛,你忍心就讓他這樣的死去嗎?如果,我夫人的死,能夠為我的兒子換回十二年的壽命,那我也願意,可以的話,我也願意用我的命,再為他換來十二年。這樣,至少我的兒子,還可以長大,可以成家立業,說不定,他還能夠看著他的孩子出世,把他還沒有經歷過的人生,都經歷一次……”


    “顧大人,逆天而行,是會遭報應的,不會有好結果的……”


    “天師,幫幫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求求你了,求求你,我什麼代價都願意支付,隻要我的兒子能夠活下來……”救子心切的男人,怎麼也聽不進老者苦口婆心的勸說,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著。


    “哎~~”


    許久之後,老者無奈的長長歎息了一聲。


    “也罷,也罷,或許,這也是天命吧,我欠你們顧家的恩情,始終是要還的,好吧,顧大人,我答應你,目前,我也隻有那個方法了,我們姑且一試吧。”


    “顧大人,將令公子放進去吧。”


    老者指了指身旁,那雕刻著精美花紋和符咒的銅棺,吩咐道。


    “天師……我……”緊緊摟著兒子,感受著兒子溫暖的體溫,再看了看那冰冷冷的銅棺,男人遲疑了。


    “顧大人,是你說的,無論用什麼辦法,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你都要為令公子續命的,我隻能想到了這一個辦法。更何況,在這個自然形成的山洞裡麵,建造這些,就已經花去了好幾個月的時候,令公子的生命,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無法再拖了,是堅持,還是放棄,顧大人你自己拿決定吧。”


    “天師,這個辦法真的……”


    “令公子陽壽已盡,體內的生氣也所剩無幾了,我的能力有限,無法回天,所以,也隻能趁著他還有一口活氣的時候,用符咒震懾住他的心魂,使他陷入假死的狀態。再找到這樣一處地方,借著天地自然孕育的含著生機的靈氣,想辦法讓他吸收進體內,這樣一來,令公子體內的生氣會逐步的增加,待時機成熟之時,我就會使得他魂魄歸位,重新活過來。


    隻是,顧大人,還是請你想清楚,這一等,至少也需要二十年,令公子一直在這裡沉睡,他是無法感覺到時光的流逝的,可是你,要抱著這個不知道能否實現的希望,苦苦的等待二十年,這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


    生老病死,本就是這世間最為平常的循環,顧大人,不過是放手罷了,你又何苦這樣的折磨自己……因果循環這是定數……這世間的愛……有時候會比苦果更苦……”


    “不,我可以等,不過才二十年,二十年之後,我還可以看到我的兒子成家立業,我還要看著他兒孫滿堂……”


    “哎~~”老者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又開口道。


    “既然,顧大人執意如此,那就開始吧。”


    男人點點頭,最終,還是強忍不捨,將兒子放入了銅棺之內。


    在銅棺內擺好陣法,老者又將一塊玉符打在了這個孩子的額頭之上,孩子也隨即的停止了呼吸,緊接著,銅棺被緩緩的關上,這個房間被關閉,最外麵的石門,也被封閉了起來,男人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老者離開了這裡。


    ……


    起初的幾年,這位顧大人還能夠每隔一年,或者幾個月就來到這裡,站在封閉的石門之前,思念一下兒子。


    但是,正值明末清初,時局動蕩,身為朝廷命官的他,也是連番的被調任,距離他的兒子沉睡的地方,越來越遠,後來,又兜兜轉轉的躲避戰火,無暇顧及其他。


    誰也沒有想到,兩個躲避戰火的流民,會來到這樣偏僻的深山裡,更是在這裡,發現了這扇石門。


    被戰火、飢餓逼得走投無路的流民,認為這裡是一座墳墓,裡麵總還是會有一兩件值錢的陪葬品吧,為了生存,他們也不再害怕什麼鬼神、什麼報應了,發瘋般砸開了石門,闖了進去。


    最終,他們找到了這間石室,打開了銅棺,看到還是如同睡著一般的孩子時,都是非常的害旨,一人在剛才砸石門的時候,受了傷,鮮血滴了那孩子一身,他們也沒心思理會,拿走了一切看起來很值錢的東西之後,就又急匆匆的將銅棺重新的合上。


    逆天改命,終是功敗垂成。


    當那枚震攝心魂的玉符被拿走之後,已經吸收了許多生機靈氣的孩子,就已經醒來,隻是,銅棺又被重新的合上了,活活的憋死在了裡麵。


    ……


    二十年之期到了之後,當老者再次見到那位顧大人的時候,才五十來歲的男人,就已經被生活和思念折磨得白髮蒼蒼了,但那雙已經沒有了什麼光澤的眼睛裡,此時卻是明亮的,帶著期盼、歡快的光芒。


    隻是,這樣的歡樂其沒有持續多久,當他們趕到那裏的時候,說看到了被砸開的石門,像隻沒有了生命的眼睛,空洞洞的望著他們。


    “不……怎麼會這樣……不……樂兒……我的樂兒呢……”


    男人發瘋般的衝了進去,見那間石室也已經被打開,男人更是焦急的用力打開銅棺。


    “先別開!”


    製止的話,才一出口,卻已經晚了,又或者,此時的男人,根本就聽不進這些了,當老者快速的趕到他的身邊,銅棺剛好被打了開來。


    那個孩子,依舊躺在銅棺中,不同的是,他的眼睛已經睜開,定定的看著他們。


    “樂兒!”男人急切的想要伸手抱出自己的孩子,而躺在中的孩子,那雙白嫩嫩的小手,也開始伸向了他。


    “小心!”


    老者快速的將男人推開,在那雙小手刺穿他的身體之前。


    快速的拔出長劍,老者正要揮向那個爬出銅棺的孩子,卻被受傷的男人死死的扯住。


    “天師……別傷害我的兒子……”


    “顧大人,我的陣法被人毀了,你的孩子,他已經死了,不,或者可以說,他的靈魂已經消散了,但由於這裡的靈氣太過於充足,他的身體裡,依舊聚集著許多的生機靈氣,他的身體還活著。這樣下去,他會變成屍妖的,就像那些動物、植物,在吸收了足夠的天地靈氣後,會成為精怪一樣,他已經不是你的孩子了。”


    “不…不是,他還是樂兒!是我害了他!”


    “你……”


    老者見多說無益,正想要將男人推開,不料,那個孩子,卻已經快速的到達了他的身邊,白嫩嫩的小手沒有任何的停頓,直接刺穿了老者的身體。


    “顧大人,別再執迷不悟了,快走……””


    老者強忍著巨疼,將符咒打在了孩子的身上,但對於這個有著充足靈氣的孩子來說,符咒的作用不怎麼大,隻是使得他在驚嚇之中,本能的抽回了小手。


    他喜歡血的味道,那是他臨死前,品嚐到的唯一的味道,身體本能的記下了這種味道,孩子伸出鮮紅的舌頭,一點兒一點兒的舔舐著小手上沾染的鮮血。


    “顧大人,你看到了吧,他已經不是你的孩子了,趁我還能阻擋他,你快走!”


    感覺自己的生命正快速流逝的老者,焦急的催促著。


    連續的打出符咒,老者用消耗自己精血的辦法,孤注一擲,又將那個孩子逼回了銅棺之中,彷彿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老者才將銅棺再次的合上,已經是氣若遊絲了。


    “天師……”


    男人撐著受傷的身體,連忙趕到老者的身旁,想要扶起他,卻見老者擺了擺手,拒絕了。


    “顧大人,你的孩子,他已經死了,希望你能夠接受這個事實……”


    “天師……是我……要不是……我當初……我害了你……也害了我的孩子……”


    “顧大人,別說這些了,一切都是天命,我原本就欠你一條命,現在還給你,也算是應該,你無須自責。你聽我說,這裡的靈氣濃度,超出了我的估計,才這麼些年,這個孩子已經變得這麼的厲害了,他已經不是你的孩子了,他會變成屍妖的,到時候,我們的罪孽就大了。


    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可以除掉這個孩子了,僅僅能夠想辦法,將他封印在銅棺裡,遏製仕他繼續的吸收靈氣,來增加自己的力量,而做完這些以後,我想,我已經無法再走出這裡了。


    顧大人,你到我居住的地方,每年中秋,我的兩個師兄弟,都會相約在我那裡聚會,你去通知他們,讓他們來這裡……


    顧大人,別再遲疑了,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變成怪物吧……”


    最終,男子還是點了點頭,撐著受傷的身體,慢慢的離開了。


    半個月之後。


    “天師,抱歉了,我有負你的臨終所托,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當初,沒有聽你的勸告,捨不得失去他,執意要逆天改命,害得他變成了那樣,也害了天師。


    隻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我的孩子,連軀體也煙消雲散,所以,天師,你不是常說,一切的事物,冥冥之中,都自有定數嗎,這一次,我也不再強求了,我們就交給命運來決斷吧。


    我繪製了一張圖,上麵,標注了那個地方,也給了暗示,我會命人,將那幅卷軸,送到天師你的居處,要是天師的師兄弟們,發現了它的話,就一定會明的吧,要是沒有……


    天師,我好像也快不行了,欠你的,就來世再結草銜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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