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方詡可從來不會這麽直白的誇人，秦灼被他誇得飄飄然，高興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算你有眼光，我特意做了發型。”還以為方詡沒看出來，原來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司機看到他們之間的互動，心下越發覺得他們的感情好，就像親兄弟一樣，老爺和夫人看到一定會很高興。路上的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就到了方家別墅。方詡看著這座原主生活了18年的地方，心裏沒有絲毫動容，隻覺陌生。秦灼正要往前走，發現方詡站在原地沒動作，疑惑的看著他道：“怎麽了？和我一起進去啊！”“你不會是近鄉情怯了吧？”秦灼調侃道。眼看就要到了，就算方詡心裏後悔，他也不會給後悔的機會。方詡沒好氣的白了秦灼一眼，邁開步子，走在他身邊。也就是這時候，秦灼察覺到方詡的異樣，並不是因為緊張，而是有其他的原因。不過馬上就要見到方家父母，即使察覺到，也隻能先壓在心底，以後再問。唐婉柔一直在客廳翹首以盼，一見方詡和秦灼走進來，眼睛都亮了幾個度，連忙迎了上去。“阿詡，阿灼你們來了！”唐婉柔先是打量幾個月沒見，隻在直播間看到過的方詡，其次才是秦灼。這並不是說唐婉柔不在意秦灼，而是方詡畢竟是她細心養了十多年的孩子，和突然出現已經長大成人的秦灼，情感是不太一樣的。更何況秦灼這家夥，還有那種癖好，讓唐婉柔覺得還是方詡省心，是個乖孩子。秦灼並不在意唐婉柔的態度，先開口喊道：“媽！”唐婉柔嘴角一抿，秦灼喊她母親的次數屈手可指，這回居然那麽痛快的喊了她，就算心裏有不愉快的事，還是高興的。唐婉柔眉毛上挑，帶著希冀看向方詡，希望方詡也能這麽喊她。方詡受不了一個母親，用這種慈愛的眼神看著他，先移開目光，喊道：“嗯......唐姨。”唐婉柔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臉上笑容僵了僵，良好的修養，讓她依然端莊道：“好好，阿詡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方詡乖巧的點了點頭，忽視那頭桀驁不馴的頭發，和之前的乖學生一模一樣。方霆一直坐在沙發上假裝看報紙，見唐婉柔和方詡秦灼兩人在門口聊上，重重地咳嗽一聲，提醒他們自己的存在。唐婉柔回過神，一手牽一個孩子，帶著方詡和秦灼，往沙發的方向走去。“你們還沒來，你們爸爸就一直在念叨著呢！”唐婉柔與戳破方霆假裝的威嚴，慈祥笑道。方霆眼中露出無奈神情，但麵上依舊嚴肅道：“你們剛從國外回來嗎？”秦灼給方詡一個眼神，示意這種問題他來回答就行了。“是，而且剛拿了亞洲杯冠軍！”秦灼外貌同方霆有四分相似，同樣是嚴肅的表情，那就更像了。倆父子不像親人，倒是像仇人一樣，互相不給對方好臉色。看得唐婉柔這個母親很尷尬，連忙打圓場道：“人家阿灼和阿詡剛比完賽，就被你叫來，你還擺什麽架子啊？”方霆被妻子說了一頓，臉色總算沒那麽嚴肅，但也沒好到哪兒去。深邃的眼神在秦灼身上停留片刻，最後落在方詡身上道：“你忘記當初和我之間的約定了嗎？”除了方詡，另外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秦灼臉色頗冷，覺得老頭子真的是老了，哪壺不開提哪壺。方詡是他好不容易被他磨來的，待會要被這麽趕走，他肯定不顧長幼有序，和方霆翻臉。唐婉柔也皺眉地看著方霆，也不理解他好好的說起這個做什麽。明明之前已經說好，要好好地和兩個孩子說話，他怎麽就記不住呢？“當然沒有忘記，方叔。”方詡微笑的看著方霆，用疏離的語氣稱呼他。方詡曾經說過，他以後不會再叫方家父母爸媽，如今再見，果真做到了。這稱呼在方家父母聽來，是那麽的刺耳，心裏對於當初的決定，都不約而同地產生後悔的情緒。方霆的臉色黑了，將手中的報紙重重的拍在茶幾上，深沉地看著方詡道：“你有種！”秦灼聽不得方霆這個老古董訓斥方詡，同樣臉色難看的和他對峙道：“叫我們回來的是你，不給我們好臉色的人也是你，老頭，你究竟想幹嘛？”方霆本來沒那麽生氣，隻是有些惱怒，此時心中的憤怒，卻被秦灼這個逆子的話，真正的點燃了。“方灼，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方霆聲音倏地拔高怒斥道。秦灼麵不改色，架著二郎腿道：“不好意思，我叫了18年的秦灼，你說的方灼是誰？我怎麽沒聽過？”方霆心中一梗，額頭青筋暴起，秦灼這個臭小子，真的有氣死人的本事！唐婉柔連忙起身，拉住即將暴怒的方霆，嚴肅勸道：“孩子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好聲好氣的嗎？”方詡也對著秦灼搖了搖頭，如果今天他們真是來坦白一切，就不應該這麽衝動。父子倆在各自心上人的安撫下，總算不是兩個火藥桶，一點就著。正好午飯做好，唐婉柔為了緩和氣氛，招呼著眾人先上桌，一邊吃一邊聊。大家這才沒繼續僵硬的坐在沙發上，互相生悶氣，一一起身來到餐桌。不過剛動筷子不久，方霆就說了倒胃口的事。“既然你們拿了亞洲杯冠軍，證明自己的能力，那是不是應該回到學校，完成學業了？”方霆語氣難得溫和一些道。秦灼和方詡對視一眼，都不領情。方詡先開口道：“方叔，我離開學校那麽久，知識點忘得差不多了，現在回去，跟不上其他同學。”方霆又看向秦灼，他正在給方詡夾菜。這個親密的舉動，看得方霆和直皺眉頭，要說他們倆感情好，也沒有好到夾菜這個地步吧？唐婉柔臉色也不太好，狠狠地瞪了瞪秦灼，示意他不要太過分。方霆覺得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心裏的疑惑雖多，卻沒有說出口，而是靜靜等待秦灼說話。“你們就不要看我了，阿詡覺得離開學校太久，那我就更久了，久到我看到書本，都生理性反胃！”秦灼說得漫不經心，好似真是那麽回事。方詡在心底無語的翻了翻白眼，秦灼純屬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敢保證，秦灼現在回到學校看到書本，不僅不會生理性反胃，反而可以學得很快。因為按照原本劇情的發展，秦灼就是回到了學校，繼承了方家的公司。出國進修幾年後，回來在商場大展宏圖，成為比方霆還要成功的商人。隻不過因為他的到來，改變原本發展的軌跡，讓秦灼越發的叛逆。方詡心下一歎，又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沒有他，秦灼就會走上正常人的路了？繼承方家家產，娶妻生子，過上幸福的生活......方詡眼神逐漸黯淡，握緊手中的筷子，沒了食欲。倏地碗裏多了一隻雞腿，抬眸看去，映入眼簾的是秦灼那張明媚的笑臉。“我知道你不吃皮，皮我幫你吃掉了。”秦灼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餐桌上的人聽見。方詡：“......”秦灼這個瘋子還真是不安常理出牌，他正傷春悲秋，這家夥便已經開始商量著出櫃了。方霆本還想嗬斥秦灼不上學的想法，卻意外發現還有更讓他頭疼的情況。秦灼和方詡的關係好得不正常，哪有兄弟朋友會幫對方吃不愛吃的食物？還把沾有自己口水的東西，放在對方的碗裏？“你，你們，這是......”想到某種可能後，方霆瞪大眼睛不太敢確認道。唐婉柔手中的湯匙掉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急聲阻止道：“阿灼！！”“沒錯，就你們想的那樣，我和阿詡在一起了！”秦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抓著方詡的胳膊站了起來道。方詡的左手還拿著沒了皮的雞腿，臉色尷尬的看著二老。“你，你們……不要聽秦灼胡說！”方詡結結巴巴的說道，覺得不要那麽直接，方霆和唐婉柔可能會承受不住。秦灼的思想是長痛不如短痛，如果今天不說，不知道什麽時候有機會才能說出口了。“什麽胡說？”秦灼回頭看方詡，眼中的神情認真，再次肯定和方家父母說道：“我喜歡方詡，我想和他在一起！”方詡抖了抖身子，用力地閉了閉眼睛，覺得暴風雨即將要到來。方霆和唐婉柔愣怔的看著兩個兒子，一個是親生的，一個是養了十八年的人，如今居然搞到一起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唐婉柔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震驚的看著秦灼和方詡。“你，你們......”秦灼依舊牽著方詡的手，十指相扣，認真的和唐婉柔道：“媽，你不是希望阿詡可以回到方家嗎？”“我們在一起，你就還是阿詡的母親，和原來一樣！”“住嘴！！”唐婉柔聽不下去了，閉上眼睛，將眼底的猩紅遮住，頭一次維持不住溫婉端莊。她是希望方詡能夠回到方家，卻不是以這樣的方式。如果要以犧牲兩個人的將來為代價，她寧願，還是和之前一樣。方霆的脾氣本就暴躁，被秦灼挑釁，還能在唐婉柔的安撫之下，恢複正常，這下誰來說都沒用了。方霆重重地將筷子拍在桌子上，怒道：“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秦灼目不轉睛，直直的盯著方霆，一字一句道：“我喜歡方詡，我和他在一起了！”唐婉柔捂著臉哭了起來：“嗚嗚嗚，這是造的什麽孽！！”方霆的臉黑得像鍋底一樣，胸膛起伏，半響沒說出一句話。看得出來，他氣得不輕。方詡張了張嘴，想要說些話緩和氣氛，卻被方霆狠狠地的瞪了瞪。“你先給我閉嘴！”方霆沒好氣的和方詡說道。緊接著又看著秦灼道：“你跟我進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