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回想自己在這段他不在的日子裏幹了多少不怎麽好的事?


    嗯?


    亂吃東西?


    溜出去喝酒?


    和夜總會的媽媽桑說說笑笑?那明明是……工作。


    被寧舒誘出來露麵?嗯,恐怕這個最嚴重。


    「彈琴。」


    「嗯?」我抬起頭。


    安燃一點說笑的樣子都沒有,仍然兩個字,「彈琴。」


    一看台中的鋼琴,我暗暗叫苦。


    慘了。


    這鋼琴眼熟至極,分明就是當天和寧舒痛飲喝醉,趔趄上台為寧舒彈奏一曲的那台。


    這事阿旗一定有和安燃報告。


    沒想到安燃引而不發,這麽久之後,一下子放弦,射我一箭猝不及防。


    真真是英明果斷,神威莫測。


    我如驚弓之鳥,隻能走上台,掀開琴蓋。


    我問,「聽什麽?」


    安燃問,「上次你彈的是什麽?」


    真是誅心一問。


    我歎氣,回想著調子,十指跳動,輕輕奏出幾個不成調音符。


    「寧舒說你彈得很好。」


    安燃聽著我的琴聲,來到我身後。


    兩手,貼在我後腰,慢慢往前挪。


    把我環住。


    我彈得很輕,安燃淡淡的聲音,清晰從後麵傳入耳膜。


    他說,「君悅,你說你不明白為什麽寧舒這樣鍥而不舍。」


    他問,「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原因,就是因為你這一曲?」


    安燃說,「有因才有果,你明白嗎?」


    我手一顫,走了調。


    「安燃……」我想解釋。


    安燃說,「不要說話,繼續彈。」


    他說,「我到底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你給了寧舒什麽?你讓他聽見了什麽,讓他如此不肯放手,死都要和我爭到底。現在,我知道了。」


    「君悅,」安燃輕輕說,「這一曲,讓我記起當年。」


    「當年,你那麽可愛,仰著頭問我,是哪個燃?」


    「我寫在紙上,告訴你,是燃燒的燃。」


    「你看了,問我,是不是有火的那個燃?」


    「我說是。你對著我,甜甜笑了。」


    安燃說,「於是我就明白,這世上,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


    他的雙手有力而溫柔,牢牢握著我的腰,能讓我融化。


    他歎氣,問我,「君悅,你還要招惹多少人,讓多少人瘋狂,才心滿意足?」


    我早彈不成調,雙手從鍵上抽回,覆在他雙掌上,激動起來,「一個,一個就夠!我隻要招惹你,安燃,我隻招惹你。」


    瞬間寂靜。


    砰!


    安燃把我推到琴上。


    力度如此大,像海嘯忽然卷起三丈浪濤,排山倒海。


    不小心壓到琴鍵,發出淒厲震顫之音。


    我卻心潮澎湃。


    「安燃,隻要你一個。」


    他手勁好大,把襯衣左右撕開,鈕扣蹦了一地。


    呼吸火熱,仿佛肺裏都是熔岩,翻滾撲騰。


    領帶拉到一半,卡住了,怎麽也解不開,如一個過大的鬆鬆繩環套在頸上。


    我受不了這拘禁,拚命拉,勒得脖子發疼。


    安燃低聲罵,「小笨蛋。」


    幫我把它從脖子上取開,丟到一旁。


    沒有前奏。


    無須前奏。


    我和安燃,早注定是驚世一曲,第一個音符,就已高昂激蕩。


    衣裳盡去,如初生,赤條條,安燃挺身進來,深到入心。


    我感動到啜泣,抱著他,恨不得身心都給了他。


    給他。


    但願三生三世,什麽都放在他處,一點一滴,想收也收不回來。


    「安燃,安燃……」我不斷哭著喚他。


    被擴展的感覺,深深的,緊緊的,像窒息,卻極充實。


    安燃真了不起。


    不管在哪裏,隻要他想,就能揮軍直入,勢如破竹。


    衝撞,一次,接一次。


    不管他做什麽,都能令我感動。


    何其幸福。


    「君悅,不許再想寧舒。」


    他一遍一遍,親吻我胸口上的淡淡傷痕。


    語氣驕傲自信。


    「寧舒,算什麽?」


    「他不懂我們。」


    「他不可能,感受我們的過去,明白這裏麵的滋味。」


    狠狠貫穿。


    把身體和意誌,都貫穿到底。


    驚濤駭浪,不留一點空隙。


    安燃進去的,是世上任何人也無法進入的深處。


    除了他,沒有人可以觸及。


    「君悅,寧舒不懂你。」


    安燃用他的鼻尖,磨蹭我的鼻尖,對我微笑,「他也許能找到你一兩個弱點,誘騙你幾次,但是,他怎可能比我更懂你。」


    「有我在,寧舒算什麽?」


    安燃的眼睛,燦如星辰。


    我感到無比安心。


    隻要安燃開口,世上沒什麽不可能。


    他說到,就會做到。


    我體內被他弄得又酸又疼,又難受又快樂,臉色複雜,隻懂得說,「安燃,我愛你,真的真的……」


    下麵的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表白和忘情呻吟,我隻能挑一樣。


    當然挑後者。


    「不許再想寧舒。」


    安燃說,「君悅,以後你看見這鋼琴,隻會想起我。」


    他笑著說,「看,要抹去你腦中的寧舒,實在簡單不過。」


    低頭,狠狠親我的唇。


    把唇親到半腫,才鬆開讓我喘一口氣,一邊繼續侵疆犯土,一邊說,「我已經要阿旗把vip房也清空,等一下抱你過去。等我給你留下一堆快樂記憶後,包管你日後過去那房,想起的絕不是寧舒那張臉。」


    我臉色大變。


    這樣下去,豈不骨架都要散了?


    我氣喘籲籲,結結巴巴,「安燃,這個……這個不需要了吧?」


    安燃笑著反問,「你說需不需要?」


    獨裁者的微笑反問,從來都是危險信號。


    我立即聰明地閉嘴。


    閉嘴半秒,忍不住又張開雙唇,吐出令人臉紅的呻吟。


    這人,這人,哪裏是英明果斷,神威莫測?


    分明就是醋力無敵!


    但是。


    我,唉?我偏喜歡。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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