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辮男懷疑自己中暑了。他昏昏沉沉地想,一定是因為這個鬼地方沒有排氣扇,空氣不流通。安個窗子會死?髒辮男不得不躺在地上,權當休息。過了好半天,他才恢複一點力氣。再看池醉,還是沒有反應。髒辮男有些高興。但他非常謹慎,又觀察了許久,想確認池醉是真的沒了意識還是在騙他上當。“兄弟,我就確認一下,不是要對你做什麽啊,”他邊說邊靠近池醉,同時給自己壯膽,“我就確認一下……就一下,不會有事的。”說著,髒辮男小心翼翼地走到距池醉半米遠處。發現池醉仍然沒有反應,他才終於放下心來。眼下他基本能夠確定,池醉不是在裝模作樣。“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這見鬼的監獄吧,”髒辮男歎了口氣,“其實我挺感謝你的,你讓我活到現在,但都到現在了,我總不能就這麽放棄,能活誰想死呢?再說誰讓我倆隻能活一個呢?有機會我一定給你燒紙錢……”碎碎念說完一大段,髒辮男捏住池醉的脖子,想讓池醉窒息而死。可他很快發現,無論自己怎麽掐,池醉都好像沒有感覺。怎麽會這樣?!髒辮男大驚失色。接下來,他又試了好幾種辦法,但沒有一種能對池醉造成有效傷害。掐脖子、扭脖子、撞牆……能試的都試了,池醉愣是半點傷都沒受。這下,髒辮男看他的眼神就跟見了鬼似的,心中更是生出一股後悔。但做都做了,一不做二不休,池醉的命他必須拿下,否則死的就是自己。想到這裏,髒辮男原本動搖的心再次堅定了起來。他艱難地拽著池醉的兩條胳膊,將池醉拖到高台邊緣,想要把池醉扔進‘化骨池’,來個借刀殺人。“下去吧你!”髒辮男用力一推。路不過幾米,拖個人而已,他卻出了一身大汗,滿頭冒煙。“總算結束嘍,累死我了。”就在髒辮男全身放鬆,以為自己是最終的勝利者時,‘化骨池’裏突然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動靜。怎麽回事?髒辮男趕緊趴著身子往下看。當他完全看清‘化骨池’內的景象時,差點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隻見‘化骨池’中央,原本應該倒下去的池醉竟站了起來!一直熱愛他的“水流”也沒有任何要攻擊他的傾向,反而異常安靜,宛若死水。髒辮男打了個寒顫,恍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這種情緒在他對上池醉的雙眼時升到了頂點。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宛如獸瞳一般幽暗深邃,極致的黑與純粹的白融合在一起,一眼望去深不見底。尤為可怕的是那雙眼裏沒有半點情緒,好似完全拋棄了人類的情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機械性的空洞。就是這樣一雙眼睛,此刻正直勾勾地盯著他,仿佛在看一個死人!髒辮男陷入了深深的恐懼。本能的反應讓他癱軟在地,提不起半點力氣。接著,宛如死神索命般,腳步聲一陣一陣地傳來。“我錯了、我錯了……”髒辮男幾乎是抱頭痛哭,“別殺我……”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一看。每個人在死亡麵前都是無力的,因為沒有人不害怕死亡。作為一種未知的存在,不到死的那一刻,沒人知道死是什麽感受。可當他們知道時,卻再也無法將這種感受宣之於口。髒辮男正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才會語無倫次,除了本能的求饒,其他什麽話都說不出。他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但就在下一秒,奇跡般地,他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死神的鐮刀緩緩收回。髒辮男瞪大眼,映入眼簾的赫然是池醉的背影。“你、你不殺我嗎?”他顫抖著問。這次,池醉作出了回答。“暫時不。”“在沒有弄清第三輪遊戲的真相前,我不會殺你,”池醉走到純白王座旁,蹲下身開始尋找線索,“隨便你信不信,我死了你肯定逃不出去。”“但規則是這麽說的。”髒辮男急急忙忙地反駁。他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池醉卻嗤笑:“規則又沒說門是‘禁閉室’的門,萬一是天國的大門呢?隻剩一個人的時候,送那個人去見上帝,這樣理解有問題?”髒辮男被懟的啞口無言。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覺得池醉的說法有點道理,仔細一想確實如此。這也不能怪髒辮男天真。畢竟很少有人像池醉一樣身經百戰,對文字遊戲敏銳到這種地步。髒辮男的心思又活絡起來:“那我們要怎麽做?”池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先找線索,花臂的死肯定有原因。”說著,池醉直接坐到了純白王座上。怪事果然發生他剛坐下不到一秒,空氣中就突然生出一股未知的力量。那股力量飛快地向他襲來,對準他的雙手。如果是普通人,此刻恐怕已經被壓製的動彈不得,就像花臂男一樣。可坐在王座上的是池醉。池醉淡定地動了動手指,金光立即從他指尖彈出,在半空與那股未知的力量相撞。王座的桎梏很快被金光打散。池醉隻覺身上一輕。但同時他發現,純白王座正變得越來越燙。才短短一會兒,溫度就上升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池醉趕忙起身,繞到純白王座後方。奇跡的是,就在他身體離開王座的一刹那,無論是那股未知的力量,還是王座上升的溫度,都在突然間消失了。這下,對於花臂男的死因,池醉稍微有了點眉目。顯然,他和花臂男都受白色王座排斥。也就是說,他和花臂男之間很可能存在某個共同點。正是因為這個共同點,他們才會被白色王座驅逐。會和王座的顏色有關嗎?池醉沉思片刻,決定做一番嚐試。他先坐回到自己的黑白王座上,王座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接著,他又坐到髒辮男的純黑王座上。這次,非常幸運,他得到了和純白王座一樣的對待。所以真的和顏色有關!池醉鬆了口氣。但他還是本能地覺得有哪裏不對。從剛剛的魔怔狀態中清醒後,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受到黑白王座的影響才會這樣。可現在想想,他出現這種狀態完全是在花臂男死後。花臂男死了,他覺得痛苦。這真的是巧合嗎?池醉不願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要知道,他和花臂男唯一的聯係就是王座,這麽說的話……池醉喊住髒辮男,問:“花臂死了之後你有什麽感覺?”語氣有些著急。髒辮男不明所以:“什麽什麽感覺?”“就是覺得難受,或者痛苦,有嗎?”池醉換了個更具體的表述。髒辮男一拍腦袋:“好像是有,我還以為自己中暑了,又是頭暈又是惡心又是胸悶,反正很難受……你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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