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運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神情激動:“是、嘔……說我嗎?嘔……”薄冰點點頭:“我們昨天去了一趟大公的房間,發現那裏有個地道,因為時間問題我們沒能進去,如果可以……”白漸:“你們是想讓他下去探探?”“對,我們的身份不太方便,如果是他的話,大概會名正言順一點。”“好!嘔~”郝運一口答應。他總算有事情幹了!池醉補充道:“不光是這樣,你最好跟那個什麽大公多接觸接觸,用一下美男計。”郝運:“……”他還沒說什麽,白漸先黑了臉:“上麵那個可以,這個絕對不行,誰知道那隻人模狗樣的肥豬會對他做什麽!”“等等,嘔……怎麽不行?!”原本郝運也覺得不妥,但聽賤人白這麽一說,他就特別想跟對方唱反調:“哪裏,嘔……不行?我,嘔……魅力無邊,嘔……搞個他、嘔~還不是妥妥的、嘔……”白漸氣極反笑:“行,你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我回去就告訴你哥!”“略,誰、怕誰,嘔……”郝運做了個鬼臉,再次把白漸氣得夠嗆。“那個……你們倆等會兒再商量,我先把事情說完,”池醉露出一個挑事的笑容,邊說邊從通訊器裏拿出兩三個布團,“這是我和薄冰悉心研發出的秘密武器,喏,試試看。”“這,嘔……是啥?”郝運疑惑。“塞衣服裏麵的,像這樣。”池醉把布團塞進胸口,做了個示範,看的郝運目瞪狗呆。“牛、嘔,批!”“那是,”池醉哥倆好地拍拍郝運的肩膀,“這事兒就交給你和白會長了,如果做的好,我和薄冰也會省力些……總之,你們加油!”“嗯嗯!嘔~”郝運感動得熱淚盈眶,仿佛找到了人生的意義。白漸看著他那一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蠢樣,簡直心梗。但不管怎樣,他必須跟在郝運身邊,否則這家夥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來。白漸左思右想,終究還是決定應下:“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們了,不過”他話鋒一轉:“我最後還是要再問一句,我們確定能出去吧?”薄冰點頭:“這點不用擔心,隻要我們能出去,你們肯定也能出去。”“好,那就麻煩你們了。”白漸摸摸郝運的頭,目光溫柔。他覺得自己真該慶幸,遇到的是這樣兩個人。但凡池薄二人有一點壞心思,他和郝運都將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可就是這萬中無一的幾率,偏偏讓他身邊這個傻貨碰上了。難怪別人說“傻人有傻福”,居然是這麽個道理……白漸輕笑一聲,卻又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郝運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呢?他這樣的性格,能活著離開‘神明遊戲’嗎?從內部收到的消息來看,他已經保護不了對方多久了。白漸的眼神慢慢落在前麵的池醉和薄冰身上。他此刻隻由衷地希望這兩個人……會是真正的變數……和幻境外的安德魯城堡一樣,時間依舊過得飛快,轉眼間,夜幕已裹挾著月色降臨。池醉和薄冰離開了郝運的房間,一路直奔麗茲的住處,準備赴昨晚的約定。同樣的時間點,他們翻窗而過,踩上柔軟的地毯,進入了熟悉的公主房。而房間內,麗茲正坐在書桌前靜靜等候,她穿著與昨天一模一樣的睡衣,一頭金發也仍散漫的垂在腰間。看到他們時,那張蒼白的臉上並沒有出現過多的情緒。“坐吧。”池醉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同時問她:“今天你想聽什麽故事?”麗茲沒有抬頭,隻是拿著筆在童話書上寫寫弄弄:“不想聽故事。”“那你想做什麽?”“我想請你們幫我一個忙,”她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一股命令的口吻,“教我,該怎麽複仇。”“這個問題有點大了,”池醉思考半晌,表現的有些苦惱,“不如你把問題縮小點,向誰複仇?大仇還是小仇?你能為此付出什麽?”“什麽都可以,你們會幫我的吧。”麗茲停筆,抬眸,漂亮的瞳孔裏是一片虛無,整個人似乎又恢複成了第一次見麵的狀態。然而,她得到的答案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這一次,說話的人不是池醉,而是薄冰。他同樣用一種很平靜的口吻回答道:“不,這是你自己的事,與我們無關。”話音落下的一刹那,氣氛降至冰點。但奇跡般地,被拒絕後,麗茲並沒有生氣。她隻是很固執地問了句:“為什麽?”薄冰淡淡道:“因為借助別人的力量複仇是沒有意義的,你覺得自己不夠強大嗎?”被他用這樣一種深遠的目光凝視著,直擊靈魂,麗茲突然笑了笑,露出潔白的貝齒:“不,我隻是覺得很欣慰,為什麽我以前從來聽不到這樣的答案呢?”“很簡單啊,美麗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卻萬裏挑一,”池醉也笑了笑,“不過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庸人居多,一輩子能遇見一個有趣的靈魂,已經很幸運了。”他又賤兮兮地補了句:“何況你還一下子遇見了兩個。”麗茲:“……”她瞬間恢複成麵無表情的模樣,像極了拔吊無情的渣男:“你今天要講什麽故事,快講。”活脫脫一個小大人。池醉驚奇臉:“你不是不想聽嗎?”“現在想了。”“好吧,”池醉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那我可就開始嘍,今天給你講個不一樣的……”“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夫妻,他們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龍鳳胎,兒子一生下來就很健壯,女兒卻先天不足,生下來便體弱多病,於是夫妻倆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女兒,完全忘了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後來,兒子長大了,在成人那天離開了家門,準備徹底擺脫那個冰冷的家,出去闖蕩。當時他已經拿到了一所很好的學校的錄取通知書,並且靠打工攢夠了學費……”“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去學校報道的前一天,他的名額被人頂替了,於是他沒學可上,無家可歸,像一條流浪狗那樣在異國他鄉的街頭晃蕩,因為語言不通,他找不到工作,沒錢,也沒吃的,好幾次餓到痙攣……為了活下去,他打破自尊,去翻垃圾桶,去吃別人不要的東西,日子也就這樣過下來了,甚至終於有人看他可憐,給了他一份能填飽肚子的工作,然而……”“別說了,”薄冰仿佛預感到了什麽,握住池醉的手,打斷了他。池醉卻反握住他,朝他笑了笑,道:“沒事。”怎麽會沒事呢?薄冰握著他的手,怎麽都不願意鬆開。池醉也不在意,繼續自顧自地講了下去:“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的處境不會更糟的時候,又一次,毫無預兆地,他被送進了一個可怕的學校,那個學校裏都是吃人的怪物,怪物們都很強壯,都很有力,唯獨他,那麽瘦弱,那麽天真,被人打一拳就半天爬不起來,還會傻乎乎地相信怪物們的好意……”“再後來……你猜怎麽著?”池醉的目光逐漸變得悠長。麗茲攥緊筆:“他也變成怪物了嗎?”“可以說是吧,學校裏每天都有新的屍體,一具具抬出去,然後活的人進來,他曾經看到過那些屍體的樣子眼睛睜的大大的,裏麵充滿恐懼,還有的被切掉了半個腦袋,腦漿就那樣凝固在臉上……他害怕了,畏縮了,他不想變成那些被白布蓋著的人,所以他變得越來越古怪,越來越不要命,而且他留起了長發,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的樣子……”“他知道,看上去越是柔弱的東西,就越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好了,故事就講到這裏,今天的故事講完了,”池醉拍拍薄冰越握越緊的手,像是無聲的安慰,“剩下的明天再講。”麗茲仿佛陷入沉思般,沒什麽異議。池醉又指著那幾盆水仙花問她:“昨天的問題,現在可以回答了吧?你為什麽不喜歡這些水仙花?”“因為它們太弱小了,我一天不給它們澆水,它們就會枯萎、幹死。”麗茲起身,走到窗邊,摘下一朵花瓣放在手心。白色的花瓣安靜地躺在五根瑩白的手指之間……如此相似。麗茲卻毫不留情地捏碎了那朵花瓣,喃喃自語道:“它們的命運,在我手裏。”而我的命運呢?又在誰手裏?池醉聽懂了她的這句未盡之語。他同樣走到窗台邊,惋惜道:“你不該這樣對它們,或許你說的對,沒有你它們會渴死,但……你知道嗎?它們是有毒的。”看著麗茲難以置信的神情,池醉撿起地上那些碎裂的花瓣,把它們重新放進了花盆。“年輕人,少讀點童話,多學點科學!省的胡思亂想,老是鑽進死胡同。”麗茲沉默地坐回椅子,目光有些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麽。池醉卻自言自語般說個沒完:“你可別小瞧了這些花兒,再柔弱的東西都有屬於它自己的力量,如果你沒發現,那是因為你沒有用心去找……”麗茲:“住嘴。”池醉:“……”“好吧好吧我不說了,”他一臉鬱悶,“那今天就這樣結束?”麗茲點點頭。“那我們明天再來,”薄冰從椅子上站起,“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應該是我們呆在城堡的最後一天,後天我們就要離開了……作為臨別紀念,我想送你一個禮物。”麗茲喃喃道:“臨別……禮物?”她的神色有些迷茫。“對,臨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麗茲卻搖搖頭:“不,你們一定要走嗎?為什麽不能永遠留在這裏陪我呢?我很喜歡你們的故事,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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