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目前我隻能想到這個解釋,你們再看,”薄冰拿出麗茲的日記,翻到他們看過無數遍的那頁。“是這一行嗎?”宿琬逐字逐句念了出來,“1月3日……瑪吉講了新故事……”她特地在“新故事”三個字上加重了讀音。這讓薄冰明白,她已經發現了不對。“新故事,新故事怎麽了嗎?”郝運詫異地發問,“大佬你的意思是瑪吉經常給她講故事?但這不是我們早就知道的事情嗎?”“不,薄先生和宿小姐的意思是,瑪吉講的故事有問題,”白漸也想通了這幾個字背後的含義,“我們之前一直先入為主地以為,麗茲喜歡聽童話,那瑪吉給她講的肯定是童話故事,其實未必。”“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郝運不確定地問,“她是不是在有預謀的在給麗茲灌輸一些不太好的想法,就是那種……呃……正常人很難懂的思想?”“差不多吧,有這種可能。”白漸沒有把話說絕。池醉的神情卻變得凝重起來:“這麽說,艾比其實很關心麗茲,隻是表達的不太好。”他沒問出口的是,這會不會和麗茲的婚事有關?其他人仍是一頭霧水,唯獨薄冰聽懂了他的意思,淡淡道:“我倒是有個想法,但不太確定,我們再去找索安娜聊聊。”“好。”幾分鍾後,索安娜的房間外池醉有禮貌地敲了敲門。奈何連敲三遍,裏麵的人都沒給出回應。他不由歎了口氣,半開玩笑半正經地說:“索安娜小姐,事不過三,艾比夫人可是發過話的,讓我們有什麽事情就來找你,你可不要玩忽職守啊。”這句話說完沒多久,房門就“吱呀”一聲開了。索安娜麵色難看地站在門口,皮膚呈現出一種青紫的色澤。池醉毫不懷疑,再刺激她,她或許就要變成除人以外的形態了。“索安娜小姐,請你先不要激動,”薄冰上前一步,目光清冷如水,“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找你聊聊,而且我們所有人都能發誓,絕不會向外透露半個字,你要是不放心,他單獨跟你進去聊也行。”這種真誠的姿態極好地平複了索安娜的情緒,她的臉色果然放緩了許多,不像一開始那麽陰森人。“這是最後一次,你們到底想問什麽。”池醉開口:“我們想問問,瑪吉死前的精神狀態怎麽樣,你有沒有聽她說過什麽稀奇古怪的話。”聽到那個“死”字時,索安娜一震:“你們知道她死了?”池醉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那……”索安娜猶豫半晌,轉身進了房間,“你們都進來說吧,外麵不方便。”幾人便跟著踏了進去。把房門關的嚴嚴實實後,索安娜才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和盤托出。“這麽說,你親眼看見她刺激莉莉斯特夫人,然後夫人沒多久就自/盡了?”“是的,當時請來的家庭醫生說莉莉夫人得了精神病,需要好好療養,不能受刺激,但大公嫌夫人丟人,就把夫人關在了閣樓上,讓瑪吉按時送餐。”池醉略一思索,立即明白所謂的精神病就是抑鬱症,而且是重度產後抑鬱。“那夫人最後是怎麽自/盡的?”聞言,索安娜神色一變,仿佛想到了什麽可怕的場麵,目光中不自覺地劃過一絲驚恐:“是、是從閣樓的窗子邊掉、掉下去,活活摔死的,腦漿流了一地,眼睛還死死瞪著上麵……”“當時瑪吉在哪裏?”索安娜搖搖頭:“這我不清楚。”“但……”她咬了咬牙,“當時是晚餐時間,我沒有在樓下看到她。”池醉心下了然,很快轉換了話題:“瑪吉對麗茲小姐怎麽樣?”“挺好的,她像照顧自己的親生孩子那樣照顧小姐,或許是因為……”索安娜不再往下說。“因為愧疚?”索安娜沒有接話。“瑪吉和現夫人的關係呢?”索安娜歎息:“這個您應該比我清楚,夫人都不準我們提到瑪吉。”“那我換個問題,”池醉坦然地盯著索安娜,仿佛要將她一眼看穿,“……瑪吉是怎麽死的?”索安娜臉色一白,沉默了許久。池醉又問:“跟現夫人有關?”她艱難地點了點頭:“夫人叫她過去,她出來的時候就沒氣了。”“你們都覺得是艾比夫人做的?”索安娜的臉色更白了。雖然她沒有回答,池醉卻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了她的答案。“好的,謝謝,今天打擾了。”他心底已經有了眉目。一行人很快離開了索安娜的房間,準備回房。路上,郝運戰戰兢兢地打破了沉默:“那個,大佬們,萬一她說的是假的怎麽辦?”“放心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池醉的話隱含深意,“隻要對得上,那就是真的。”“啊?”郝運還想再問,白漸卻揉揉他的頭,“回去再跟你說。”郝運:“……”拿開你的髒手!!就這樣,時間很快到了晚上。用過晚餐後,所有人回房休息了一會兒,接著便像第一個夜晚那樣被索安娜帶到了麗茲的房間。房間內的陳設並沒有發生多大變化,但池醉眼尖地注意到,靠近窗台的角落處新放了兩幅藝術品畫布上的顏料還未瀝幹,顯然剛畫完沒多久,署名仍舊是‘lizzie’。池醉不由上前,近距離地觀察起了兩幅畫。左邊的那副作品上,七個麵目醜陋、形容可憎的矮人正圍著一鍋肉湯大快朵頤,那鍋子是白的,越發顯得裏麵的肉紅爛,淡棕色的湯上還漂著一層金色的油沫,油沫邊撒了些許蔥花,畫的很是誘人。而那七個矮人吃著碗裏的,眼睛卻一直看著鍋子,池醉從裏麵看出了滿滿的貪婪。右邊的作品則濃墨重彩地畫了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男人牽著女人的手,身上還趴著十幾隻麵容詭異的女鬼,女鬼們的黑色長發垂下來,一圈一圈纏住了他的手、腳、脖子、腰身,像蟒蛇絞死獵物那樣緊緊纏繞著他。男人卻渾然不覺,嘴角還掛著古怪的微笑,仿佛正在和手中牽著的女人說笑。至於那女人,她將身子側過來,對著男人的是一張正常的臉,可朝她耳後望去,就會發現她後腦勺上還長著一張臉嘴角咧到耳根,像一隻人形的七鰓鰻……池醉收回目光,規矩地坐到靠背椅上,不再多看。因此他沒有留意到,右邊畫作上那有著兩幅麵孔、神似七鰓鰻的女人竟動了動眼珠,嘴邊的笑容咧的越來越大,盯著他的視線貪婪,仿佛尋到了一個新獵物。不過就算池醉知道,他也不會在意的。因為午夜十二點的鍾聲很快響起,宣告著第二個夜晚……開始!到這裏基本可以推導真相了,該寫的我應該都寫了?第160章 死亡茶會(18)眩暈散去,池醉逐漸恢複了意識。這次他能感覺到,自己並沒有變成什麽奇怪的形態,還是個成人這令他多少有些欣慰,起碼遇到危險時不必像嬰兒那樣束手束腳,四肢乏力。隻是……隨著意識愈發清晰,為什麽他越來越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心中大感不妙,池醉連忙睜眼,結果剛好對上一張堪稱陰間的臉。好家夥,他離當場去世就差那麽點。雖然知道神明遊戲裏的鬼物大都形容詭異、缺斤少兩,但長成這麽惡心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如果非要形容這玩意兒的長相,那就是河豚的身體上鋪著癩蟲合蟆的皮,魚鰭變成了蜥蜴的四肢,魚頭上則頂著一張人臉……太人了!更別說它連脖子都沒有,三角形的頭,或者說臉,竟直接與臃腫肥碩的、橢圓形的身體相連,就像兩個毫無瓜葛的幾何體,被人硬生生拚接到了一起。而它的四肢又是那樣短,與身高沒有半點適配,還有那腆在龐大軀體上的肚子,倒真像一座起伏的人形山丘,大的過分。站在池醉這個角度,還特別不幸地,剛好能將蟲合蟆人棕黑皮膚上的疙瘩膿包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大小不一的膿包呈擠壓式排列,密密麻麻,間印著蛇皮似的花紋斑點,仿若一堆冒著毒氣的腐爛肉瘤,黃褐色的不明液體從中溢出,在蠕動的皮囊上遊走著,不斷發出可怕的惡臭。但這頂多隻是視覺上的衝擊,更讓池醉覺得生無可戀的是,此時的他正一手搭著胖蟲合蟆的肩膀,一手握著對方短小的胳膊,跟它歡快地跳著交誼舞……連空氣都安詳了幾秒……他隻想靜靜。看著麵前的胖蟲合蟆一臉陶醉地轉著圈圈,池醉艱難地深呼吸了無數次,再三再三告誡自己忍耐,這才勉強按捺下殺意,開始打量周邊環境。顯然,他正處於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地麵由潔白的大理石鋪就,光滑平整,沒有一點兒瑕疵;插著九十九根蠟燭的枝形吊燈高高懸掛在宮殿中央,光線從四麵八方穿過透明的玻璃燈罩,更顯柔和、悠長;鋪著桌布、以鮮花裝點的長桌牢牢占據了宮殿兩端,上麵擺放著許多銀製圓盤,圓盤裏有各種各樣的美味食物,或許是剛出鍋的緣故,還冒著騰騰熱氣;長桌盡頭則是一個巨大的巧克力瀑布,瀑布邊放著不少冰鎮過的美酒,還有配套的玻璃杯……除此之外,宮殿東南西北四側各有一根銅柱,最裏麵的那根銅柱後,一個訓練有素的樂隊正演奏著華麗的圓舞曲,大提琴、小提琴、豎琴、長笛……種種音色交織在一起,共同譜寫出一曲美妙的樂章。但不論怎樣盛大,落在池醉眼裏,這些都顯得無比可笑。因為宮殿中央的圓形舞池內,也就是他站著的地方,在裏麵跳舞的……是一群跟他麵前這玩意兒長得一模一樣的蟲合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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