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你的夢裏從昏睡中醒來時,池醉發現周圍的場景變了。他的身下不再是靠背椅,身邊也不再是豪華大床,反而變得空無一物,薄冰和宿琬失去了蹤影。幻境嗎?池醉一邊思索,一邊打量著周邊環境,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的視野……好像縮小了???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池醉趕緊伸出手在麵前揮了揮,想要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然後他就看到了一隻白短胖蓮藕似的小臂,外加五根肉乎乎的手指頭,預想中線條流暢的指伸肌、肱二頭肌、肱三頭肌等,通通不見蹤影。池醉:“……”深呼吸、深呼吸……冷靜、冷靜……冷靜個屁!誰他媽能冷靜下來!!池醉簡直臉色發黑。他當然不是覺得丟人,而是清楚地知道,如果他今晚一直保持著這種嬰兒狀態,恐怕就離死不遠了。一個嬰兒,嬰兒能有什麽壞心眼呢?想起麗茲白雪公主的手稿中那位有戀/足癖和戀/童癖的國王,以及那個傻了吧唧的王後,池醉隻覺腦殼嗡嗡。但事已至此,急也沒用,還是得盡快找到脫身之法。池醉嚐試著動用功德之力,卻發現力量已經被壓到了這具嬰兒肉/體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也就是說,如果他在這具身體中動用太多力量,這具身體很有可能會報廢。真弱小可憐無助的池.嬰兒.醉:“……”雖然清楚地知道這裏要麽是幻境要麽是夢境,隻要他想出去就一定能出去,但照現在這種情況,動用功德之力八成是作弊行為,主動出去和被趕出去,這兩者間的差別還是很大的。何況被趕出去就意味著任務完不成,那才是真的丟人。池醉又揮了揮胳膊,發現他此刻的身體狀態完全是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嬰兒的狀態,四肢無力,腿腳綿軟,連翻個身都十分艱難。除此之外,一直佩戴在他手腕上的通訊器也消失了,基本斷絕了他和薄冰、宿琬聯係的可能性。於是池醉歇了尋求外力幫助的心思,老神在在地躺在搖籃裏,打算靜觀其變。約莫躺了五六分鍾,他聽到了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有人來了!果然,伴隨著“吱呀”兩聲,宮殿門開了又關,從腳步分辨,進來的應該有三個人。池醉趕緊閉上眼睛,裝作睡著的樣子。腳步聲很快在他的搖籃邊停下。他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這樣說道:“我們的孩子就取名叫‘白雪王子’吧,你看,他的皮膚像雪一樣白皙,嘴唇像血一樣紅潤,頭發黑得像烏木做的窗框,多麽英俊啊!”剛剛摸了摸頭發現自己還沒長出頭發的池醉:“……”大姐,你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有點強啊!!而且不止是嘴上功夫,盡管女聲的語氣很溫柔,池醉切身感受到的卻是兩股不善的視線,一股是濃濃的妒忌,另一股……他有些難以忍受地睜開眼,小小的嬰兒手掌還拍了拍嘴巴,故意作出一副打哈欠的模樣。結果一睜眼就對上了兩張堪稱恐怖的臉。池醉:“……”大哥大姐,who are you???are you people???如果他真的是一個小嬰兒,現在應該已經被活生生嚇死了。要怪就怪那兩張臉太人。臉皮被什麽東西撕開垂在一旁也就算了,皮下肌理分明的肉還一邊蠕動一邊往下掉,黏膩的肉塊滑過脖子滑入衣領,將衣服染出一圈圈血色。而那兩張如出一轍的鬼臉上,黑的眼珠簡直要奪眶而出,細看甚至能看見眼珠眼眶相連處藍紅交加的血絲和一對紅窟窿,被這樣兩雙眼睛注視著,池醉怎麽也笑不出來。他剛剛的判斷果然沒錯,進來的的確是三個人,一男兩女。從衣著服飾來看,戴王冠的人是國王,兩名女性則分別是王後和她的仆從,剛剛說話的人毫無疑問是王後,池醉察覺到的那股妒忌的視線也來源於她。至於國王,他正用一種近乎癡迷的眼神看著這具身體,視線灼熱瘋狂,看得人毛骨悚然。處境不妙啊……池醉真想把眼睛閉上,安詳地躺回搖籃,無奈的是他已經被一雙手抱了起來,屬於國王的那張無皮臉在他眼前放大,逐漸占滿了他整個瞳孔,瞧架勢竟是想跟他臉貼臉。池醉:“……”你不要過來啊啊!!!情急之下,池醉不管不顧地伸出小jio,使出了一招自創的池式無影腳,以托馬斯劈叉180°的旋轉軌跡狠狠往國王臉上踹去,若非要形容,那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的拍馬難及之勢。畢竟池.不要臉.醉深知,用自己的臭jio對著別人的臉,吃虧的永遠不會是自己!況且腳上已經覆蓋了他所能動用的一半力量,反正接觸不到那該死的臉皮就對了!值得慶幸的是,由於嬰兒的柔韌性很好,池醉順利完成預想中的劈叉,並一腳丫子正中國王的眼眶,成功將一顆眼珠踢飛!國王大概是沒注意,被他踹了個正著,不得不忍痛將他放回搖籃,俯下肥胖的身子去撿眼珠,邊彎腰還要邊違心地讚美:“親愛的,你、你看……我們的白雪王子多麽有活力!多麽生動!”池醉:“……”你開心就好。王後的眼神卻怨毒起來:“親愛的,這真的是我們的孩子嗎?我們的孩子應該像我一樣善良純潔,怎麽會忍心傷害他可憐的父親?哦,天哪,我真不敢置信……難道是魔鬼……”說著說著,王後竟將目光投向了池醉白胖的腳丫子,仿佛是在考慮從哪裏入手切掉。察覺到她越來越陰冷的視線,池醉暗道不好。再看一旁遊移不定的國王,他趕緊使出秘技“鬼哭狼嚎”,放聲大哭起來,小小的嬰兒臉上寫滿委屈,不僅哭得眼睛腫了,鼻頭也紅通通的,甚是可愛,尤其能滿足某些變態不可告人的欲/望。一時間,國王的心都軟了,他還想去抱池醉,卻又在看到那隻白胖的腳丫時頓住。無法光明正大滿足自己癖好的國王隻能責怪王後:“親愛的,你怎麽會產生這種可怕的想法!白雪王子當然是我們的孩子,除了你,世界上還有誰能生出這麽美麗嬌嫩的臉蛋,這麽活力充沛的身體,這麽純潔善良的心靈……哦,親愛的,他像極了你!”在國王這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下,王後的眼神重新變得溫柔,甚至多了幾絲嬌羞:“親愛的,我沒你說的那麽好……”說著便倚進了國王懷裏。池醉:“……”好家夥,他直呼好家夥。難怪國王能把王後騙到手,就衝這說話的功夫,妥妥pua渣男一個啊!這才是睜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是的,美麗的臉蛋池醉邊哭邊看向王後肉都快掉光了的臉,外加那光禿禿的、半根頭發都沒有的頭頂,一個沒忍住,在心中大笑出聲。堪稱史詩級諷刺事件。但從剛才的交鋒中他也大致明白了存活的關鍵,那就是利用國王和王後的矛盾,夾縫生存。不過麗茲到底會喜歡怎樣的故事?她對國王和王後的情感毫無疑問是憎恨,那她會希望故事怎樣發展下去?換言之……她希望‘白雪王子’替她活出怎樣的人生?自甘沉淪還是勇於打破?池醉目睹著國王、王後和女仆逐漸遠去的身影,慢慢陷入了沉思。如果遇到這個問題的是小薄餅,他會怎麽選?有一說一,夫夫的心靈默契在某種程度上不比一體雙魂差。幾乎同一空間同一時間,薄冰也在思考與池醉相似的問題。他的運氣比池醉好些,沒有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但總體上也好不到哪去。事情還要從幾十分鍾前說起當薄冰從昏沉中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林間小道上,一個廚師模樣的女人牢牢抓著他的左手,像拖驢子那樣把他往森林深處拖去。他身上穿的白衣黑褲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藍黃交加的公主裙。藍色的自然是上衣,緊窄束腰,勒的他透不過氣來,袖口則呈燈籠狀,綴有星星點點的紅色花紋;裙擺是明亮的黃色,縫合處鑲嵌著珍珠、百合法碼扣等裝飾,裏麵是白色蕾絲內襯,蕾絲布料摩擦著他的大腿,粗糙的觸感給他帶來陣陣不適,尤其是他頭上還惡趣味地戴著一個紅色蝴蝶結。聰明如薄冰,幾乎立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應該是麗茲手稿中,廚娘受王後命令,將白雪公主帶到森林深處殺死的節點。隻是……手稿中寫廚娘沒有殺掉公主,現在呢?察覺到身體的軟弱無力,以及牢牢握著自己左手手腕的那股大力,出於力量懸殊的考慮,薄冰沒有第一時間掙脫那隻手,而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起來。首要觀察對象當然是廚娘。廚娘非常高大,高大到完全不像一個女性,抑或……“她”本來就不是女性。但不管是男是女,兩方力量的懸殊都十分巨大,薄冰深知,憑他現在這副走幾步就大喘氣的身體,想要從這樣一個殺手手下逃走很難。畢竟廚娘的肩膀比他還要寬很多,握著他的那隻手粗糙有力,幾乎將他捏出了淤青。薄冰還注意到,“她”的廚師服上布滿髒汙,衣尾處濺著一大塊血跡,有點像動脈破裂時噴湧而出的血。更要命的是,“她”一手拉人,一手提著菜刀,鋒利的刀尖對準地麵,正不斷往下淌著血很明顯,上一個死在這把刀下的亡魂還沒走多久。拚武力等於送命。薄冰垂下眼瞼,心裏有了成算。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走到了森林的中央,再往前走,他恐怕就要命喪廚娘之手了。必須找個辦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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