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在無限遊戲裏大殺四方 作者:辰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可不知是偶然還是必然,一個雲遊道士來到了這一小山村,他自稱有辦法解決這些事兒,條件是所有人跪下,朝他磕五個響頭。村裏人雖然將信將疑,但死馬當活馬醫,隻得信了,並領著道士在村裏走了一圈。走到後山時,道士指著那座鬼子母神像,稱神像已經被汙染,有怨氣附著其上,並問村民是否做了什麽虧心之事。在他的逼問下,村民們驚慌不已,說出了這些年發生的一切,並問他有何辦法。道士隻給出了兩個法子:一是血祭所有參與過人|口|買|賣、毆打婦女的人,以平息神像怨憤;二是以惡製惡。村裏人自然不可能選第一種,便問第二種是什麽意思。道士當時笑而不語,領著他們來到村裏一戶人家,指著院裏忙碌的大肚女人說,她肚子裏懷的是龍鳳胎,隻要將其中女嬰磨成肉泥,將混著血肉骨灰的符紙貼於神像之上,就能壓製住神像的邪性,獲得長久的太平。村裏人喜不自勝,直接選了第二種。左右是個女嬰,出生注定要死,能為保全村而死,也算是她的造化。這件事慢慢在村裏傳開了,人盡皆知,唯獨那女人不知。她也是被拐賣進村的,丈夫是村裏有名的殺豬戶,扇起妻子的耳光來那是啪啪作響,打的人嚎哭不止。剛被拐賣進村時,女人常常頂著個豬頭臉,沒日沒夜地在家哭,差點把眼睛都哭瞎。哭到最後她男人心煩,直接拿起殺豬刀,拉住女人的舌頭狠狠來了一刀,刀鋒沒收住,刮傷了女人的唇,將那裏劈出一個大口子。自此她就成了個啞巴,嘴巴上留有殘缺,村裏人都叫她“啞女”。啞女生下龍鳳胎那天,村裏的天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她男人直接將女嬰抱出來,那孩子連哭都未哭一聲,隻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就被親生父親放進滾水活活燙死。燙死女嬰後,屠戶又像殺豬那樣將她分肢,頭、身子、四肢皆離,而後丟入磨盤。村裏那幾個叫的最起勁兒的又爭著貢獻自家磨盤,最終選了一家,將那可憐的肢體放進去,像磨麥子那樣,將她磨成了糜爛的肉泥。最後還剩一個小小的頭顱,磨不動了。村長親眼目睹這一切,心中悲涼。他收買了磨屍體的人家,出了幾百塊錢,瞞著道士和村裏人將小嬰兒的頭顱埋在宗嗣邊,年年祭拜。而悲劇還未停止,屠戶家的女人得知此事,直接瘋掉了。她在坐月子的第一天,一頭撞死在鬼子母神像上,腦漿都撞了出來,濺了神像一身。死前,她隻對在場所有人做了個無聲的口型你們會有報應的!但誰都沒將其放在心上。後來果真如道士所言,村裏不再有怪事發生。村民喜滋滋地,一人給道士磕了五個響頭,道士也飄然離去。就這樣平安無事的又過了一年,怪異的事再度發生。起初大家都很高興,家裏那些“不下蛋的母雞”終於下蛋了,可很快,第一個女人生產,村民終於發覺其中的可怕之處。那個女人懷的竟然是雙胎,男嬰直接死在了母體肚子裏,四肢分離,死狀淒慘。生下來的女嬰,手臂上則帶有黑金色的薔薇花印記。更可怕的是,在她家男人準備按慣例燙死女嬰時,女嬰睜開眼對他笑了一下,男人的肚子瞬間破了個大洞,慘叫聲不絕於耳,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將他開腸破肚而死。霎時,村裏又開始人心惶惶。第一個女人如此,村民們還能自欺欺人,安慰說這不過是偶然。可到後來,凡是懷孕的女人,肚子都跟吹氣球似的鼓了起來,大的不正常,村裏的男人這才感到害怕。他們試過很多方法,有人想的很美,覺得隻要殺了這些尚在腹中的嬰兒,自己就能逃過死亡。可事實是,他真的那麽做了,嬰兒會飛快地長到九個月而後破體,再將自己的生父弄死。還有人想著一了百了,幹脆直接殺了自家婆娘。這種方法起初好像有用,結果到了臨盆那天,嬰兒卻從已經死去的母體中爬出來,如無情的殺人機器般收割了男人的性命。逃不過、避不過……唯一能做的隻有等死,於是村裏的男人越來越少,到最後隻剩未娶妻的村長一人。或許是因為他對那些女人尚有憐憫之心,村長一直沒能死去。可詛咒仍在繼續,即使除他以外的男人全都死光,村裏凡年輕點的女人仍不斷懷孕,生出那些手臂上帶有黑金薔薇花印記的胎兒來。那些女嬰是什麽東西,誰也說不清楚。反正總不是人就對了。聽完村長的述說,所有人都沉默了。宿琬最先出聲,這是池醉第一次見她露出如此冷冽的神情:“死了也是活該!”話畢,她起身離去,背影冷漠。這件事似乎觸到了她心中某個點。池醉覺得她說的很對,這些男人的確都該死。雖然他對真相早有猜測,但此刻也不免震驚了一瞬。人能做出來的事,果然比鬼可怕得多。這樣一來,池醉反倒有些同情那個女鬼,甚至想為她鼓個掌。可是他斷不會因為同情而放棄自己的任務,按現在的架勢,女鬼怕是要殺了他們所有人。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麽呢?池醉覺得自己應該再去後山一趟那裏藏著更多未知的真相。自己看這章都覺得難過~第53章 雙生一體(10)另外五人圍繞在飯桌前,空氣是死一般的寂靜。宿琬那句“活該”讓村長臉色煞白,池醉注意到,他枯瘦的手指緊緊抓著靠在桌邊的拐杖,不住地顫抖,嘴唇瑟縮,仿佛想說什麽卻又將之咽進了喉嚨。悔恨之情溢於言表。他垂下眼瞼,心中暗歎。村長自己的確未做惡事,甚至稱得上村裏唯一的“善人”,可往往,對暴行視而不見才是更可恨、更殘忍的行為。他的卑劣之處就在於,他選擇做那“沉默的大多數”。池醉無心探究他隱忍的動機,但在他看來,村長並不無辜,他同樣有罪。作為一個大學生,一個見過世麵的人,他很清楚該如何解決這件事找個雜貨鋪或公共電話亭,摁下“110”三個數字,一切就會迎刃而解。可他沒有。第一次發現村民買|賣|人|口時,他沒有。第一次發現有女人被打死時,他也沒有。第一次發生詭異事件時,他還是沒有。老天給過他無數次機會,隻要他跨出第一步,就能拯救上百乃至上千的無辜者,可他沒有。於是這數不清的第一次,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最終報應到所有人頭上。池醉覺得,這個村與其叫“女人村”,不如稱它為“活死人村”,村裏的人宛如一具具行屍走肉,他看不到他們身上的人氣,隻隱隱看見麻木而潰散的靈魂在世間無依無靠地飄蕩著。這便是因果循環中的果。池醉不信誓言,不信鬼神,但他相信,萬物皆有靈。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惡人以欺淩、踐踏他人為樂,那麽終有一天,他們也會被人欺淩、踐踏,這是生生世世無可逆轉之事。畢竟,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世間難道有什麽比活生生的人命更重要嗎?人死如燈滅,萬念俱成灰,一入鬼門關,便是真真正正消散於世間。而活著,即使身上留有再多傷痕,即使它們一輩子都抹不去消不掉,可希望的火種依然在,陽光依然能普照大地,抹去陰霾,照亮未來……池醉不懼死,可這不代表他輕視生命。恰恰相反,他正因明白生命之可貴,才會想要放縱地過完一生。在這點上,薄冰與他其實有共通之處。‘迷失之海’副本中,薄冰對赫克裏斯和碧絲的悲憫,是最讓池醉動容的地方。也正是從那時起,他漸漸發現了對方不同於外表的一麵,相比於女人村這些看似慈祥的人而言,反倒是如薄冰那樣外表不近人情的人,更具有為人的品質呐……池醉看向村長,村長已然老淚縱橫,渾濁的淚水沿著臉上的褶皺緩緩滾落。他凝視桌麵,仿佛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壓力般痛哭起來。“早知道、早知道……”池醉無謂地想:早知道什麽呢?就算知道結果,他真的有去改變它的勇氣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池醉不再看村長,而是同宿琬一般徑直離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無人能夠幸免。因此他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