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好了?”他抬眼。薄冰換了件黑色襯衫,剛洗完澡的皮膚上還掛著水珠,頭發濕漉漉地貼著頭皮,有種淩亂的美感。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襯衫第一顆扣子沒扣好,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膚和兩截凹陷的鎖骨。池醉的眼神暗了下去。薄冰似乎毫無所覺,邊擦拭頭發邊問:“怎麽樣?”“收獲挺大,你過來看。”池醉向他招手。他誤打誤撞地躲到了夾板下,走的時候順便把夾板清空了。戰利品則是一個日記本,還有一張舊照片。池醉首先翻看了舊照片,照片本身沒什麽價值,僅僅是一箱子珍珠,真正有價值的是照片反麵那段記載。原來,當時社會上普遍流行著一個說法:傳說在墨西拿海峽附近有一座海島,曾經有船隻無意中到達,竟然在海島上發現了成箱成箱的珍珠!這些珍珠色澤細膩,光滑圓潤,堪稱無價之寶!在利益的驅動下,無數船隻前往墨西拿海峽附近尋寶,卻沒有一艘回來過。但被無上利益迷失心智的人們卻以為,這些水手一定是在拿到寶藏後偷偷躲了起來……與金錢相比,掩埋在其背後的危險實在是不值一提更多商隊前仆後繼地趕赴海島,渴望自己就是找到寶藏的人。而“塞壬”號,正是前去尋寶的船隊中的一艘。第22章 迷失之海(7)(三更合一)把照片上的有用信息提取完畢後,池醉翻開了大副的日記本。日記本前麵記了許多歪七繞八的東西,直到中後半部分,才真正提到“塞壬”號。【5月13日,星期三,天氣晴今天是起航的好日子,除了過高的氣溫,一整天都叫人非常愜意……】也就是說,出海時間應該在夏季?池醉神情一凜,自登上遊輪以來,他和薄冰好像都不約而同地忽視了季節問題。當年的“塞壬”號出海時間是夏季,那現在呢?薄冰打開電視機,嚐試尋找線索。果然,電視機屏幕右上角一個極其不顯眼的位置竟然標注了日期:6月27日。池醉立即想到了赫克裏斯的信6月27日距5月13日,剛好46天。如果他們所在的“塞壬”號出航時間也在5月13日,那一切都不再是巧合。所以相同的日期,到底代表著什麽?薄冰思考許久,問池醉:“你知不知道‘多重宇宙論’?”“平行宇宙嗎?”池醉皺眉,“你的意思是,我們在不同維度內重複相同的時間軌跡?”薄冰點頭:“對,所以很可能……”“很可能,過去發生在這艘遊輪上的事情,此刻正在另一個空間重演。”“是的,”薄冰打開《遊輪指南》,重新觀察著遊輪的布局,“我們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一個能連接過去和現在的地方。”兩人對視一眼,目光最終落在圖紙的第五樓。暫且把猜想放到一邊,池醉繼續翻看日記。【6月25日,星期四,天氣雨最近天氣很不好,船長和我都很憂心,再這樣下去,“塞壬”號將不得不返航……太丟人了,寶藏還沒找到,我們就像老鼠那樣退卻,我並不想看到這種局麵……願主保佑我們,阿門!】【6月26日,星期五,天氣晴赫克裏斯,他竟然做出這種事,太叫人失望了!我曾經最看好的孩子,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6月27日,星期六,天氣雨今天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卡蒙斯,哦,天哪!我可憐的孩子,他怎麽會變成那樣……太可怕了!不能把他繼續留在“塞壬”號上,這會要了他的命的……但附近又沒有碼頭,怎麽辦……】【6月28日,星期日,天氣晴卡蒙斯的事情終於解決了,願這可憐可愛的孩子能夠長眠於主膝下,阿門!】【6月29日,星期一,天氣陰他究竟想要說什麽?!寶藏……不可能的。】【6月30日,星期二,天氣雨完了……他才是對的……】6月30日往後,大副再也沒有寫過日記。池醉猜想,7月1日那天,“塞壬”號上必定發生了什麽變故,而這變故,使大副無暇關心日記。當然,他更有可能在那天遭遇了不測。現在的大副,根本不是人。海星給他的那張房卡跟vip乘客的房卡幾乎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區別。池醉早在最初領房卡的時候就特意點過人數,兩百多個玩家。房間號卻非常奇怪,都是“34”和“44”開頭,如果全是單人玩家,居住區絕對不夠,但考慮到組隊玩家多人一間,三四層的房間應該剛好夠住。因此大副的房間不可能空著,之前一定有玩家居住,直到那名玩家遇害,原先住在這個房間的大副才順理成章地回來。本來池醉沒這麽確定,但海星痛快的反應徹底肯定了他的猜想那些遇害的玩家們,就跟住在大副房內的玩家一樣,他們的身份被頂替了至於頂替他們的人,極有可能是數年前“塞壬”號上死去的水手。舉個例子,紅毛住在“4446”號房,如果他遇害,那麽房間的原主人卡蒙斯就會頂替他。再往深處說,這也是“塞壬”號的隱藏規則之一房間不允許空出。而說到卡蒙斯,從大副的日記來看,他遇害的時間大概在寫完那封信後。“死於歌聲?”雖然問出口,但池醉心底其實並不這麽覺得。薄冰也不讚同這個觀點:“不會,時間上說不通。”如果卡蒙斯是因為聽到歌聲而死,他早就死了,留不到27號。更有可能的,是他做了一些觸怒對方的事情,比如向大副告發赫克裏斯的古怪。用這個邏輯解釋,日記裏的線索就串成了一條。不過……最後兩篇日記中的‘他’是誰?池醉和薄冰都認為是赫克裏斯。不管從哪條線索來看,他顯然都在盡力幫助“塞壬”號以及身邊的人逃脫悲劇。所以赫克裏斯究竟是知道了什麽關於寶藏的秘密,才會不管不顧地勸誡大副?但大副一定沒有聽他的話,否則不會淪落到這種結局。翻到這裏,日記本後麵還有很多頁空白。池醉隨手翻了翻,結果發現一張夾在空白頁中的薄薄的信紙。“這是什麽?”兩人把信紙上的褶皺撫平攤開,信紙卻依舊皺巴巴的,上麵隻有一團亂七八糟的劃痕,隱約可見“恨”、“厭惡”這些字眼,落款處還有一個……“赫”字?赫克裏斯嗎?池醉把他寫的信拿出來對比了一番,發現兩封信的字跡很相似,隻是在筆畫末端有些許差異,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區別。這張信紙的主人,很有可能在模仿赫克裏斯的筆跡!既然在大副的房間內發現,模仿者難道是大副?無法確定。那些混亂的線條則表明,模仿者的心情非常糾結他在猶豫,猶豫到底要不要做這件事。至於他的身份及動機,暫時不明。“走吧,一時半會兒隻能理出這麽多,”池醉瞥了眼通訊器,“時間不早,該下去吃飯了。”“好。”薄冰把襯衫扣子扣上,剛準備梳頭,卻被池醉攔住。“幹嘛老是整整齊齊?亂一點多漂亮,嗯?”“習慣了,”薄冰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漂亮好像不是用來形容男人的,而且相比我,你似乎更適合這個詞。”“是啊,”不知想起什麽,池醉露出一抹懷念的神色,“第一個說我漂亮的人,墳頭草已經有三米多高,現在更是連墳都沒了……”薄冰沉默一瞬,問:“你幹的?”“怎麽可能?!”池醉勾起唇角,“我可是四好公民,像我這麽純潔無瑕的人,哪裏會幹出違法亂紀的事情呢?”薄冰疑惑地挑眉:“純潔?”“喂喂喂,你的關注點又錯了……”“既然你不細說,那就趕緊下去吃飯。”池醉擺擺手:“都是些陳年舊事,沒什麽好說,不過你要是想知道……哪天我高興,就講給你聽聽。”薄冰剛想回答“不必”,話到嘴邊卻又被他吞進了喉嚨。“怎麽?不想知道?”池醉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沒有,隨你便。”“切,假正經。”兩人剛走到距餐廳幾十米遠的地方,就看見餐廳門口堵了一堆人,人群幾乎將整個入口圍成了銅牆鐵壁。而前麵一點鍾方向的角落裏,三個玩家正摩拳擦掌,將另一個玩家團團圍住。被圍住的玩家頭頂紅色雞窩,不是紅毛又能是誰?池醉玩味地對薄冰說:“去搭把手?”“嗯。”並不是兩人多想救紅毛,隻是對方看破偽裝的能力在這個副本或許有點用處,好歹能分辯人鬼。況且,紅毛是少數vip玩家之一,光衝著這點,兩人也會助他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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