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玥皺了皺眉,如實道:“確實影響了我們的日常訓練。現在你已經看到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麽了,希望以後……”


    “我有不得不見你的理由。”石妍有些不自在地玩弄著耳畔的長發,“有些話我認為應該親口告訴你。”


    “……是什麽?”


    石妍咬了咬唇,“小心楊淑慧。她不是好人。”


    “你認識她?”虞玥神色複雜,“不過這樣的話,托淩晨代為傳達也是一樣的吧?或者說出實情,讓他約我出來……”


    “不可以!”石妍想也不想拒絕道,燈光下她白皙的臉肉眼可見漲得通紅,像是害羞了,“讓淩晨知道我被這麽一個小碧池耍得團團轉,他肯定會拿個小本本記下來的!”


    虞玥:“???”


    沃日,她和淩晨同隊這麽久了,為什麽不知道這一米八的漢子還有記小本本的愛好。


    “我想說的就這麽多。”將想說的話說出來,石妍明顯輕鬆了不少,眉眼間看著也不是那麽刻薄了。“我和他……平時見麵的次數不多,加上異地戀嘛,戀著戀著跑出軌了的也不少,再加上你又漂亮又是職業選手,還能在賽場上跟他並肩作戰——所以我著了道了。”


    “現在誤會都解開了,等會我再和你慢慢說說你那所謂‘好朋友’幹的好事。現在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虞玥其實沒放下戒心,但是這女人實在親切,她也不好說風涼話,“什麽問題?”


    原以為和楊淑慧有關,誰知石妍骨骼驚奇,一張嘴就是一個大八卦:“剛剛跟你進來那男的是你隊長是不是??我瞅著——他好像喜歡你啊!”


    虞玥:“??!!!”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港啊告訴你!


    第101章


    “怎麽可能——”


    麵對著虞玥驚恐的表情, 石妍唇邊綻放出一個極盡柔媚的笑, 說:“眼神又不會騙人。那人看你的時候, 眼神明顯和看別人是不一樣的。”


    “別亂猜。”虞玥伸出一根手指堵在她的嘴角邊,“造謠是要被隊長拉出去填海的。”


    石妍:“嘻嘻。”


    隊長是虞玥的隊長,又不是她的隊長, 她才不怕呢。


    她湊得更近了一些, 眯著眼看虞玥:“你又沒有問過你隊長, 怎麽就知道一定是我說錯了?”


    沒問是沒問, 但虞玥也有自知之明啊!


    陸岐這種人像是會喜歡人類的嗎?就算喜歡人類也輪不到她這根窩邊草啊!


    虞玥內心歎息一聲,推開了淩晨的女朋友。


    難怪淩晨一個鋼鐵直男招架不住,就連她也招架不住啊!


    好在那個女人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對第一手八卦執著追求的精神,被她一推,順順當當站穩了。


    但是一雙略顯細長的眼睛裏, 兩隻眼珠子咕嚕嚕轉,時不時悄悄望向虞玥的方向,等虞玥望過來的一瞬間, 再刷地移開視線,假裝無事發生過。


    好像在懷疑虞玥說謊。


    始終不相信這兩人沒一腿。


    “行了行了。”


    虞玥被她看得不自在, “你千裏迢迢過來, 就是為了看我一眼、讓我小心楊淑慧和……八卦的?”


    “當然不!”


    聽見這女人的回答, 虞玥悄悄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真的這麽無聊。


    石妍:“我辭職過來找我男朋友,見你隻是順便。看看楊淑慧口中那個朵柔若楊柳扶風豔若洛陽牡丹、言行舉止無不得體、還知心體貼將他們的方方麵麵都安排妥貼,就連為他們而死也不會說一句怨言, 受到誤解和委屈也一聲不吭但是隊友們都非常緊張的——”


    石妍大喘氣一口,麵無表情地繼續道:“——絕世白蓮花,當代瑪麗蘇,她究竟長啥樣。”


    虞玥:“……”


    虞玥:“…………”


    虞玥:“………………”


    她真不敢相信,在某些人眼中,她的形象居然如此清新脫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


    石妍給自己倒了杯水,倚著沙發道:“姐妹,你現在可以說話了。”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石妍:“當然不!你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那好。”虞玥深吸一口氣,盡量溫和道:“我確實可以將他們都照顧得無微不至,或者說,盡我所能給他們創造最好的條件,再或者,為他們赴湯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說道這裏,她神情從所未有地嚴肅:“但是僅限於遊戲。”


    “他們是我不得不去保護的輸出,是團隊取勝的關鍵,跟他們比起來,我一個小小的輔助根本無足輕重,隻要團隊能贏,我就算一局死個八百次都沒有所謂——這是輔助的職責,並非對某個人有意思。”


    “而其他那些網上的不好的話,我不在意了。”


    石妍點了點頭,將杯子放在茶幾上。


    虞玥的目光也隨之移了過去。


    燈光下那打磨良好的玻璃杯子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幾乎和鑽石一般璀璨。


    一抹倩麗的影子倒映在杯身上。


    ——石妍在慢慢接近她。


    最終那人將一隻手搭在了虞玥的肩上,聲音比先前更顯低沉。“我知道是遊戲。”


    虞玥說:“知道是遊戲那你怎麽……”


    “可是即便是遊戲,也很容易讓人動心啊……”石妍輕輕歎息了一聲,“這是我從未接觸過,但是你們卻無比熟悉的領域。你們知道這個遊戲有多少個時刻,容易讓人產生心動的感覺,但是這種感覺,不了解遊戲的我是不清楚的。或許就是給一個buff,再或者是一頓操作救我一條狗命——昨天有在一起玩過,你知道我有多菜。”


    虞玥沉默地點了點頭。


    那是真的菜。


    石妍問道:“小姑娘,你知道異地戀為什麽容易分手嗎?”


    虞玥:“距離?”


    石妍搖了搖頭,微笑著說:“當他再說起自己經曆的事情,我不知曉,不清楚,他身邊卻有一個跟他誌同道合的人,清楚他的經曆,知曉他說的每一個字是什麽意思。”


    “人都喜歡和有共同話題的人在一起。”


    “那人可以取代我的位置,於是她就真的取代了。”


    “真正對彼此沒有需要的兩個人,是不會在一起的。”


    虞玥沒談過戀愛,得不出這麽多高深莫測的結論。


    她甚至沒有多少朋友,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一個詩人。


    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抬起頭,仰望這個比自己高了許多的女人。


    看看如此深沉的她,此刻到底是什麽表情。


    包間頂上掛著燈,五彩的光悉數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而石妍的目光溫柔寧靜,像是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河,“這種時候我的存在將不再具備任何意義,淩晨或許會考慮將我變成過去式。你的好朋友——”


    “我拉黑了。”虞玥毫不留情。“她不尊重我的職業,所以現在不是我的好朋友了。”


    石妍臉上的表情一僵,擺了擺手,繼續道:“沒事,意思到了,你知道是楊淑慧就行——她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當不安全感從心中破土而出,就再也沒有任何理智能夠阻止它的生根發芽,更何況旁邊還有個自稱是“虞玥最好的朋友”的楊淑慧在澆水施肥。


    “有一段時間我對她說的話深信不疑——不是什麽好話,我就不複述了——後來清醒了,再想想,覺得實在是可笑。”石妍冷漠道,“隻要她一張嘴,說起你,肯定都是你的壞話。”


    “這樣的人,算什麽好朋友?”


    虞玥:“……”


    分析得……還挺到位。


    若不是確實不認識這個人,虞玥都要懷疑兩人其實以前就是朋友,並且是思維同步率比較高的那種朋友了。


    “被小碧池耍得團團轉這件事情之所以不跟淩晨說,一方麵……嘿嘿。”


    虞玥:“……懂。”


    不好意思唄。


    石妍在淩晨眼中一直都是智慧型的,突然被一個小碧池吃得死死的,說啥啥都信,根本不帶腦子——這事兒淩晨知道了,大概能一直記到死。


    也笑到死。


    石妍不會允許自己留下這麽大一塊黑料。


    除非她打算立刻和淩晨分手。


    “還有就是嘛……我準備搬過來守著淩晨,缺一個理由。”


    虞玥原本因為無聊,顯得略微無精打采的眼睛,瞬間被豐富的情感填滿:“!!!”


    好算計啊!一箭雙雕!


    在休賽期鬧一場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見到了自己想見的人,到時候也能借口“雖然我已經對你隊裏的輔助沒有敵意但是我依舊不放心”留下來。


    這人談哪門子戀愛,去玩宮鬥吧?


    見虞玥似乎明白了自己的言下之意,女人搓了搓手,再次發出不符合她精致外表的笑聲,“嘿嘿。”


    “我才不想讓淩晨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呢,免得結了婚給我蹬鼻子上臉。”


    “那是你們的事情。”


    “別生氣嘛。”石妍用胳膊肘撞了撞虞玥的手臂,眨眼,討好道:“這樣,姐妹,為了感謝你的巨大犧牲,姐姐當你的私人戀愛顧問怎麽樣?你未來的終身幸福姐姐承包了!就從你的隊長開始!這年輕人我瞅著不錯……還是說你喜歡大清大明那款的?cet4好像也不錯吧?圈外的?我認識一些年少有為的人……”


    虞玥木著一張臉無動於衷。


    不必,這個真的不必。


    當天下午六點,陸岐淩晨虞玥三個人帶著石妍回到了jk基地。


    開門的小若大為恐慌,招待石妍坐下後,立刻將這三人拉到了石妍看不見的地方:“你們怎麽回事?早上說好去解決麻煩的,現在突然把麻煩帶到自己家裏來?”


    虞玥將目光投向了打野:“他!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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