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很在意,至少在師荼跪下那一刻,滿眼虔誠看著她時,她感覺自己仿佛擁有了全世界,心裏脹滿得不得了,那種感覺非常奇怪。


    「他、他去哪裏了?」


    「該是鎮北侯府吧。」


    在攝政王說出那句類似表白的話時,鎮北侯就離開了。


    什麽小皇帝沒有後代,他就不會有後代這種事,鎮北侯肯定聽明白了,也不知道小皇帝那榆木腦袋悟不悟得出來,唉……可憐的攝政王。


    更可憐的是,他們應該誰都不知道,小皇帝跟女人不會有後代,但跟男人卻是可以有後代的。


    師荼的確去了鎮北侯府,提了酒,但並沒有見到王瓚,他知道,王瓚此刻肯定不想見到他。將酒交給管家,叮囑了幾句,便回了宮。


    此刻的王瓚,早在教坊包下了一間包間,酒喝了一壺又一壺,歌舞看了一遍又一遍。


    師荼說出那句話時,他很憤怒,他做夢都沒想到,為了個小皇帝,他竟然連皇位都捨得放棄,這將為他拚死拚活的玄風軍置於何地?


    又將一直為他籌謀的自己置於何地?


    就因為一個小皇帝?


    那個長得那麽好看的小皇帝……


    憤怒之後,他竟然生出了嫉妒,嫉妒為什麽站在小皇帝身邊說出這番話的不是自己?即便看不到,他也能想像,當師荼跪在小皇帝麵前表忠誠時,小皇帝會是什麽表情,一定很震驚,很感動,還會壓製不住怦然心動。


    那一剎那,他甚至想過,如果自己的身份跟師荼互換,今天,他有那樣的勇氣說出那番話做出這些事嗎?


    沒可能的!


    因為他從來不是一個能把感情淩駕於大局之上的人。如果說他跟師荼最大的分歧,大概就在這裏。


    可也因為如此,自己無法做到的事,師荼卻能輕易下定決定做到,才會更加教人羨慕嫉妒和憤怒。


    王瓚清楚意識到自己心態失衡了。


    他給自己灌了很多酒,一杯又一杯,一壺又一壺,隻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越是如此,越是無法平靜。


    「你們這跳的是什麽舞?換一個!」


    於是,舞姬連同樂師都換了一批,但下一批上來,他卻更暴躁。


    「偌大一個教坊,就沒一個長得像樣點的人嗎?」


    終於,換上來一個順眼的,長著小皇帝的眉眼,小皇帝的唇,眼角還有一顆滴淚痣……


    王瓚搖搖晃晃站起身,靠到近處半眯著眼打量她,「胸太大,腰太粗!你以為長得像就行麽?」


    舞姬:……


    「要裝就裝得像點!」


    舞姬:……


    一滴冷汗從她額頭落下來。


    「把胸束起來,把腰勒緊點,換男裝!」


    舞姬:……


    等舞姬束了胸,裹了腰,換上男裝,這位終於消停了,整座教坊都鬆了一口氣。


    最後王瓚醉得不省人事,糊裏糊塗被這名舞姬扶上了榻,之後發生了什麽他都不記得,隻是再醒來時,他看到一張女人的臉,而這臉竟然跟他做夢夢到的那張一模一樣。


    水潤潤的大眼睛,眼角的滴淚痣,挺翹的鼻樑,柔嫩的嘴唇……


    關鍵是,這是一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王瓚不蠢的哈


    第五十九章 縱火


    怎麽回事?


    自己在做夢?


    女人躺在他懷裏, 嬌滴滴的小模樣, 滿眼惶恐,猶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野貓。


    王瓚不自覺地想要安撫她, 抬起手輕輕摩挲她的臉頰, 光潔的額頭,迷人的滴淚痣, 小巧的嘴……


    當他手指一一摸過,額頭黑了, 滴淚痣沒了, 嘴大了……


    王瓚終於被嚇醒了,蹭地坐起來,那舞姬嚇得一抖,趕緊跪到地上去。


    「是誰讓你扮成這般模樣來勾引我的?」該不會是有人知道他在找跟小皇帝長得像的女人, 所以特地安排了這次艷遇吧?各種陰謀詭計在腦海裏盤旋, 王瓚煞氣頓顯。


    「明明是公子親自給我畫成這般模樣的,竟然還冤枉我?」


    王瓚:……


    那舞姬終於忍不住這種心理煎熬,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眼淚流過, 在臉上留下一道道溝壑, 再抬袖子一擦, 那妝容便徹底花了,露出她原本的顏色。


    那張臉平淡無奇,還有點黑。


    「公子不僅要我畫成這般模樣,還逼著我束胸, 收腰!我知道我長得醜,身材不夠玲瓏,但公子也不帶這般侮辱人的!」


    當時她真的好害怕,一個教坊那麽多高手都搞不定的客人,最後竟然會相中她,把她畫得這般傾國傾城,轉頭卻說她故意用這模樣勾引他……


    她隻是個小小的舞姬,因為長得一般,皮膚又黑,不管她把舞姿練得如何超凡卓絕,都沒有客人願意看她跳,昨日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竟然有這種嗜好……


    不僅要陪舞陪床還要玩角色扮演……


    她的命怎麽就這麽苦?


    小舞姬哭哭啼啼,好不可憐,王瓚這下尷尬了。


    「真是我幹的?」


    「難不成我小小一個舞姬還敢冤枉公子不成?」


    小舞姬這下更委屈了,那眼淚如暴雨一般,沒完沒了,像是山洪壓抑得太久,終究在這一刻決堤爆發。


    王瓚扶額,頭疼得緊,「好了,別哭了,去洗把臉。」


    他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竟然糊塗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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