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氣憤?肯定事出有因啊。


    常桂被問得臉色一白,哪裏敢說實話,若讓這位知道真正原由,隻怕此刻什麽都顧不上會直接砍了馮彧,現在的馮彧和師荼都不是皇上得罪得起的人,決不能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奴婢隻記得吵了一架,具體緣由奴婢也忘記了。」


    元霄閉眼,當年看原著時為什麽要跳章看?不然就不會這麽多搞不懂的地方了!


    那頭,馮彧沒走兩步便碰到尋過來的師荼。


    「後殿的門是你打開的?」


    馮彧拱手:「龍靴頭有血。」


    毫無疑問,小皇帝走禦道,把龍蹄子弄傷了,他又弱,若再讓他折騰下去,又廢了可咋辦?


    「三天兩頭招禦醫,傳出去總是不好的。」馮彧說得委婉。


    師荼看著他,臉上沒什麽顏色,隻道:「昏君不需要人同情憐憫。」


    但下一刻,他走到元霄跟前,單手將人拎起來,直接將人扔上了步輦。


    馮彧:……


    元霄膽顫心驚地從步輦上爬起來,忽地感覺步輦一沉,身邊多了個人,師荼大大咧咧地坐在坐榻上,一雙星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掀開一絲眼皮看,怎麽看都像在鄙睨她。


    這套步輦還是小皇帝登基時打造的,足有六尺長五尺寬,四圍有金鑲玉欄杆,中間是一方坐榻,坐榻能容三人寬鬆入座,連躺裏麵都行,兩側可供宮人內侍服侍,還矗立著華冠遮陽。


    這樣一方步輦,重逾千斤,每每出行,必有妃子和四五僕婢侍奉在側,足要八十八人才能抬得平穩妥當。


    單是這方步輦就能看出小皇帝平素有多驕奢淫逸,此刻,玄風軍抬著步輦,師荼斜依在坐榻上,元霄突然就有淩亂,自己若坐過去,會不會被踢下去,若不坐過去吧,就像是服侍他的僕婢,帝王的臉麵往哪兒擱?


    第九章 秦放


    玄風軍起步,步輦開始平穩前移,師荼靠在榻上悠閑得很,也不說話,像是要看她敢不敢坐過去似得。


    元霄隻用了幾息來判斷思考,默默坐到榻的另一端,明明跟師荼隔了足有三尺遠,卻能感覺到他口中熱氣撲上麵頰那種炙熱感,不僅小臉兒更白了,連頭皮都開始發麻。


    師荼斜眼看她,因為自己剛才那一扔,耳邊碎發被帶起幾根,她本生得嬌嫩,一時間竟有些女兒家的嬌態。


    師荼不自覺地換了一下交疊的腳,視線又掃到元霄的腳,龍靴前端,果然浸染了點褐色的東西出來,但隻有一點點,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馮彧是如何發覺的?


    他進殿的時間還沒自己長,而且隔得也更遠些。


    「把鞋子脫了。」


    「啊?」元霄茫然轉頭,師荼已經欺身上前,三尺距離忽然近在咫尺。


    「把鞋子脫了!」


    「你、你要幹什麽?」元霄幾乎本能地把自己的腳藏進龍袍下擺,像一個備受欺淩的無辜少女。


    下麵走著的常桂眼珠子都快紅了,這個攝政王在眾目睽睽之下,到底想對他們的皇帝做什麽?


    黑漆漆的眼睛水潤潤濕漉漉,含著些膽怯和小心,卻偏偏還要故作鎮定,看過來時,就跟羽毛不經意撓過心尖,癢癢的,還有些酥麻。


    這絕對是小皇帝故意在勾引他!


    他可沒龍陽之好!


    師荼默默咽了一口氣,「陛下腳受傷了,本王若不確認一下,待會又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說本王對陛下圖謀不軌,那就不好了。」


    元霄那個氣鬱啊,直接脫了靴子,將受傷的腳趾給他看。


    「攝政王這下滿意了?」小臉都氣鼓了,師荼很滿意。


    她的腳很小,平素穿三十五碼都嫌大,皮膚很白嫩細緻,小腳落在師荼手裏,還不及手掌大。


    師荼端詳了一下,大概是皮膚太柔嫩,乃至於襯得腳趾頭的傷有些觸目驚心,但傷勢的確並不嚴重,養幾日便能好。


    「今日陛下不敢坐禦攆,可是擔心本王會叫人下黑手?」


    你特麽知道還問?


    「你全身的皮肉,都是本王的,誰也傷不得,包括你自己!」


    我特麽……


    什麽叫做我的皮肉是你的?


    元霄差點沒忍住一腳踹過去。


    師荼默默掏出自己被剝下的皮,那張手掌大的人皮在陽光下特別刺目。


    「十張這麽大的皮,陛下覺得需要剝多少地方?」師荼的手掌還在元霄身上隔空比劃了一下,結果證明,她整個後背,也不過師荼兩三個巴掌的大小。


    冷汗沿著背脊又默默爬下一層。


    「我的話希望陛下能記住,在我動手之前,誰都沒資格動,包括你自己!」


    元霄心肺差點炸出血,人都差點氣哭了。


    一個個的,勞什子奸臣,一點人性都沒有!


    她這個皇帝為什麽當得這般憋屈。


    確定元霄根本不是什麽大傷,師荼坐回原位,又恢復了慵懶姿態。


    「陛下今日封馮彧為門下侍中,這誠意是不是表得有些過了?」


    他雖然不在意江山社稷,可不表示他沒腦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何況作妖的還是小皇帝,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步輦在緩緩前行,風拂過臉頰是熱的,但師荼的話飄過耳畔是冷的。


    元霄生吸一口氣,果然還是引起了師荼的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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