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錦被淡淡輕香,雖然又輕又軟卻非常溫暖十分舒服。季君陵翻了個身,腰間和那他說不出口的地方一陣刺痛將他完全從睡夢之中驚醒,大大的睜開雙眼──


    不是做夢,昨天他真的被那個禽獸給、給欺負了!這個死淫賊連他這堂堂男子漢居然都、都、都敢欺負,真是無恥至極!


    鼓起勇氣轉過頭,果然秦戎大模大樣地睡在外床,一臉滿足的發出均勻的呼吸。整個人一軟,渾身的力氣如同被抽走了。季君陵隻覺得又是羞憤又是傷心,覺得根本沒有臉再活下去。對秦戎更是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生食其肉,生啖其血才解恨。


    隻是他碰到秦戎就沒有遇到過一件好事。


    第一次,休妻之後,日子過得三餐不濟,這回又被他占盡便宜。


    這個男人陰險狡猾臉皮厚到極點完全不要臉,自己一個堂堂讀書人哪裏比得上他卑鄙?人說防君子不防小人,他是完全鬥不過他呀!吃了這個啞巴虧,就算是女子為了名節也隻好咬著牙自己挺,何況他一個大男人說出去不是更加丟臉?


    越想越是生氣,越想越是怨恨。季君陵強忍著渾身的疼痛撐起身體尋找衣物。昨天他明明記得是在水池裏被這禽獸占便宜怎麽跑到床上來了?自己的衣服一件也看不到,頭一抬看到床頭放著一套秦戎要穿的新衣裳。心裏一動,輕手輕腳從秦戎身上爬了過去。也顧不得不合身一股腦穿在自己身上。


    回頭看見這秦獸還在睡覺,突然想起要給他一點教訓。於是拿起掛在床頭的一把劍,恨不得將這淫賊一劍刺死。但是他從來沒有殺過人,舉著寶劍心裏害怕,手顫得根本沒辦法下手。


    看到秦戎房間的外牆上掛著許多名家名畫,那無可散發的怨氣終於找到出口,於是拖著寶劍當那些畫是秦戎一樣的又是刺又是劃,價值連城的畫就這樣全都毀在他手裏。


    毀了牆上的畫之後,季君陵還不解氣。看到另一個房間裏放著巨大的衣櫃,於是又拖著酸痛的身子跑過去,用劍在他衣櫃裏亂砍一通。


    正砍得起勁,突然聽到睡房裏秦戎提高聲音在那裏叫人。他嚇得手一顫,劍就這樣掉在地上。然後連滾帶爬地從偏門溜了出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往後院跑。雖然有人看到他但是也都不阻攔,不一會兒季君陵逃出秦家,坐在門口急喘著氣。


    隻是短短的一天,他已經嚐到了這世上最無恥最卑鄙的苦頭,卻也嚐到了這個上最舒爽最銷魂的甜頭。


    秦戎這個小人對他而言已經成了世上最可怕的存在。他是怕了他,不敢再同他鬥了,隻希望能逃得遠遠的。反正他隻是心裏恨他以前對婉如不好,所以故意對他做這些屈辱的事來報複。


    想到這裏季君陵心裏又是生氣又是酸楚,幾乎要落下淚來。


    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積雪頗厚,季君陵一腳深一腳淺的往自己家逃回去。心裏又害怕秦戎追過來;又擔心他會將昨天晚上的事四處宣揚,弄得人盡皆知;又後悔剛才沒有一劍殺了他;又想到自己毀了他的衣服財物,他現在隻怕要光著出洋相而高興得哈哈大笑。短短的一路他卻在心裏卻嚐盡了喜怒哀樂各式滋味,且翻來覆去輪流反複不停。


    等他好不容易回到家裏,眼前一切幾乎讓他昏過去。


    破舊的屋子因為年久失修,居然被壓塌一間。雖然家裏沒有什麽財物,可是現在連避風雪的牆都倒了,還讓他怎麽住下去?季君陵又是傷心又是難受。不過稍微覺得有些慶幸,如果不是他在秦家過夜,半夜三更隻怕命都沒有了。


    在倒塌的房子前麵哭了一會兒之後。季君陵強忍著悲傷收拾自己的東西。


    本來他被秦戎占盡便宜,羞辱得恨不得死了算了。可是真的死亡近在咫尺,他又非常害怕。每次進去拿書的時候,聽到頭頂上屋梁被雪壓得「吱呀吱呀」作響,他就嚇得飛快逃竄出來。


    他才被秦戎教會龍陽之事,身體還酸軟得很。再加上走了一長段路,此時的體力早已是消耗殆盡了。現在他還要心驚膽顫的把東西一點點搬出危屋,幾次下來就累得坐在雪地上再也動彈不了。不一會兒居然就這樣索性在雪地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溫柔地叫他名字。他心裏委曲得幾乎哭出來,半睡半醒地罵道:「你還知道來找我?」


    小三子一臉奇怪的繼續推他,「季秀才你說什麽?你怎麽睡在這裏?快點醒醒,要不然你要凍死了。」


    季君陵睜開眼睛卻發現麵前的人是小三子,一時之間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坐起身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小三子從懷裏拿出兩個煮得熱乎乎的雞蛋遞給他說,「昨天晚上我娘聽到你家的房子倒了,怕你出事。所以特意叫我過來看看,這是她給你的煮雞蛋。」


    小三子的娘是個大字不識的粗野婦人,以前季君陵問她借米糧的時候,她也因為季君陵從來隻借不還,少不得說些閑言碎語。這次季君陵房子倒了,她居然還拿來雞蛋安慰他。一時之間季君陵隻覺得鼻子發酸。平時那些一套一套的聖人理論此時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謝謝你娘了。」


    小三子嘿嘿一笑,伸手擦了擦鼻子,「你別在雪裏睡覺,會凍死的。」然後就蹦蹦跳跳的走了。


    等小三子走了,季君陵看著手裏的兩隻雞蛋一時之間感觸良多。


    他一向自恃甚高。以前爹娘在的時候拿他當掌上至寶,隻要他認真讀書,旁的事一律不用他管。爹娘先後去世之後,老管事也一直照顧著他的衣食起居,從來不讓他操半點心。一直到他娶了張婉如,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需要為衣食操心這一說。


    三餐不濟使得他對娘子抱怨連連,又因為從來不懂男女之事,夫妻之間無魚水之歡更顯感情冷漠。等她走了之後,自己開始不得不為生計忙碌,才知道光為人裹腹奔波就是這樣的困難。也就難怪張婉如自從嫁過來之後一天到晚以淚洗麵,老管家知道自己連嫁妝也沒要又不肯留在張家時那樣子的哀聲歎氣了。


    秦戎這個卑鄙小人將他捧得高高的,再重重摔下來。甚至他從骨子裏根本看不起自己,所作所為無不透露著鄙視和逗弄。自己嫌他一身銅臭,他又何嚐不是嫌自己一身酸腐?


    想到這裏季君陵長長的歎了口氣。


    隻是這秦戎用的手段實在下作了一些,竟然……


    身上又是痛又是冷,季君陵紅著臉拉緊衣裳。


    這回可怎麽辦才好?房子雖然還有兩間沒倒,可是又不敢進去住,真是被逼到絕境了。


    季君陵大著膽子在倒了一間的房子裏住了兩天,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半夜隻要聽到有一點聲響他就會驚得跳起來,然後側耳傾聽整晚睡不著。


    雖然雪已經停了,但是天氣依舊冷得要命,刺骨的寒風時不時從塌掉的那邊牆那裏吹過來,季君陵被凍得昏昏沉沉病得不輕。


    第三天的時候他實在餓得不行,想到小三子以前時常到山上摘野果回來吃,他也想去碰碰運氣,於是硬拖著軟綿綿的身子上山。


    可是,這個不識四季的白癡書生到了山上才發現,冬天不要說野果子,滿山遍野連片綠葉子也難得看到。轉了半天非但沒有找到吃的,反而讓自己更冷更餓頭更昏,若不是強撐著一口氣,隻怕他就要這樣昏到在山上做了某隻野獸的腹中食物。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回到家,突然看到院門敞開,秦戎一身華服笑眯眯地坐在他家的搖搖欲墜的屋子裏正悠閑地喝茶。一見他跌跌撞撞的回來,貓哭耗子一臉擔心地問,「你還好嗎?怎麽兩天不見就弄得這麽慘?」


    好?他是好個屁啊!季君陵差點脫口而出平時打死都說不出口的髒話。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強裝鎮靜地冷哼一聲,「我才要問你來我家幹什麽?」


    秦戎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看著他的危房連連搖頭,「怎麽連房子也倒了?你也太倒黴了。趕緊跟我回去吧,住在這裏怎麽行?」


    「我才不要跟你走,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淫賊!最後的話季君陵咬牙切齒的沒罵出口。


    秦戎呼拉拉的帶著一群下人,萬一被別人聽到,這「秦獸」不要臉他還要臉。


    秦戎點點頭背著雙手慢悠悠走到他身後。他比季君陵高出半個頭,故意湊近低頭往他麵前湊,「你不是已經答應住在我家一直到來年春闈?好好的怎麽走了?」


    季君陵拿他厚著臉皮睜著眼睛說瞎話一點辦法也沒有,隻好瞪著他,放低聲音,「這要問你自己做了什麽好事。」


    秦戎放聲大笑,伸手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聲音也冷了下來,「我做了什麽好事?我倒要問問你做了什麽好事?你劃傷的可是我們秦家曆代珍藏的古畫,名貼。我衣櫃裏的那些衣服且不說他刺繡做工如何,單這料子隻怕你這窮書生連聽都沒聽過。」


    季君陵聽他惡人先告狀氣得渾身發顫,「那還理因為你先對我……我氣極了才會……」


    「才會做出這些非君子所為的事。」秦戎好心替他補充完整。


    季君陵轉過頭冷哼一聲心想,你還知道?


    「可是那天我的所作所為最多隻是酒後失德,更何況那一晚上我們銷魂蝕骨的在一起,你難道不歡樂?那夜你雙腿緊緊的繞在我的腰上,呻吟聲不絕於耳,現在我想起來還覺得渾身發熱啊!」秦戎一臉下流地說。


    他每說一句話,季君陵就大罵一聲「無恥」等他講得多了就捂著耳朵大叫,「非禮勿聽」。


    秦戎不以為然的「嘁」了一聲,更緊的貼住他,在他耳朵輕聲說,「什麽非禮的事都幹過了,現在才假裝不要聽不是自欺欺人嗎?你毀了我們家這麽多東西,我要是讓你賠償你怎麽辦?」


    季君陵隻是瞪著他,心想要是秦戎逼他,他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


    秦戎一看他的那子樣子就明白他心裏在想些什麽,勾起嘴角,「錢財不過是身外物,我也不會真讓你賠償。」


    「你這禽獸會這麽好心?」


    「在你心裏自然覺得我又厚顏下流又卑鄙無恥?」


    「哼!」季君陵心想,這還用得著問?


    秦戎輕輕摸了摸手上的翡翠戒指笑得更加放肆,「既然這樣,你就不怕我把那晚的事弄得人盡皆知?」


    這正是季君陵心裏最擔心的,他強作鎮定地大聲說,「你不敢!難道你就不要臉麵了嗎?」


    秦戎哈哈一笑,「我要什麽臉?反正我這個人本來就是卑鄙無恥又下流。我還覺得那天的事不過是我風流史上相當值得宣揚的一筆。迂腐小書生被我壓得淫叫連連,拚命扭腰曲身以就的模樣正是大大的說明了我的魅力無邊啊。」


    「你……」季君陵被他氣得說不出話,隻是渾身發顫。


    秦戎火上澆油的繼續說,「這樣的好事我真想找人來畫上絕妙春宮,沒事就好好欣賞欣賞;或者請人寫成淫詞……」


    「你到底想怎麽樣?」季君陵實在沒辦法聽他繼續下流下去,一口氣打斷他。


    秦戎伸手摟他的腰,色眯眯的說,「自然是希望你跟我回去,你天天在我身邊,我哪裏還用得著找人畫春宮,或者聽那些淫詞?」


    「你想拿我當那些不知道羞恥的……人?」季君陵咬牙瞪著他,「我一個堂堂讀書人,你居然想拿我當那些人?」


    「你想差了!」秦戎低頭在他耳朵邊哄他,「那些人怎麽能和你比?你在我心中高潔如明月,清清白白兩袖清風。隻是這魚水之歡本來就是人間常事,那晚的事你雖然羞愧的要死,但是難道一點歡樂也沒有?你也是男人嚐過那樣的滋味之後,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想?可是你這樣堂堂的讀書人難道還能不顧麵子的去找歡場女子來替你解決欲望?


    這事本來就是不足為外人道的私事,隻要我不說你不說又有誰會知道?你乖乖和我回去,就照我們先前說的,你在我家好吃好住努力讀書,明年春闈之後你大誌得展。我們的事不過是你的一段豔史,到時候我討好你都來不及,哪裏還敢再提?


    更何況你看看你這裏,房子也倒了,也沒有糧食。你這兩天住在這裏過得可好?反正我是卑鄙小人,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肯定要用手段,你的君子美名何必白白受我汙辱?你不是心甘情願跟我回去的,隻是被我脅迫不得不走,所以你何其無辜,壞的人是我。是我強迫你回秦家,你的高潔自然不會受到汙染。」


    秦戎軟硬兼施把季君陵擔心的、煩惱的全都說了出來。還替他找好台階,堵住他的去路,張著口袋等著他。


    季君陵心裏矛盾掙紮卻又不由被他說得無法反駁。


    要是他不跟秦戎回去,隻會落得身敗名裂,而且這房子也實在無法長住。他連憩身之所也沒有,不餓死也要凍死;不如退一步暫時與虎謀皮一回,忍耐與這衣冠禽獸住一段時間,等將來自己一飛衝天再回來老賬新賬一起算。


    「你發誓我跟你回去,你不將我們的事到處亂說?」


    「這是自然。」秦戎信誓旦旦的保證,「人人都知道我秦戎風流。可是可曾有人在我嘴裏聽到過那些風流韻事的另一半是誰?」


    季君陵滿腹委曲地低下頭,「我跟你回去。」


    秦戎大喜,揮揮手讓小廝將馬車趕過來,「那快走吧,你的書我已經叫人搬上車了。你看你現在這樣子瘦得風都吹得走,趕緊跟我回去!」


    季君陵看到自己的書果然已經被他搬到了馬車上,知道這個男人是鐵了心要帶自己回去,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猶豫了一會兒才咬著牙說,「你不準在人外麵瞎說,隻說,隻說我是暫時借住在你家讀書的。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以前的事,我,我……」


    秦戎連連點頭,安慰他說,「放心放心,我嘴緊的很。你自然是我請回家讀書的。別的我一概不會瞎說。」


    季君陵轉頭看了看四周,雖然秦戎帶了一群下人過來,但是每一個都一本正經,完全不知道他們兩個談了些什麽的樣子。心裏才稍微的放下心,慢慢踩著踩腳凳往馬車裏爬。


    但是他身體實在虛弱,如今被秦戎半強迫的帶回去心裏又是委曲又是放鬆,一腳踏空差點摔倒。


    秦戎站在他身後,眼尖手快的一把摟住他,將他抱進馬車,「看你都病成什麽樣子了,若不跟我回去還不得病死?」


    這些甜言蜜語聽在季君陵耳朵裏卻隻有難受,心裏不願意搭理他,側過頭不理會。


    秦戎絲毫不以為然,將他放在暖和的馬車裏,轉身對下人揮揮手,「走。」


    載著季君陵書的馬車同坐著下人的馬車都準備離開。


    秦戎爬上馬車伸手摟住季君陵,見他輕輕掙紮低頭在他耳朵邊輕聲說,「這裏沒有旁人,你靠著我舒服一些。」


    季君陵不理他繼續掙紮,實在掙不脫隻好作罷。


    馬車裏點著好聞的熏香爐,非常的暖和,季君陵連幾天都不曾好好合眼,再加上病昏昏沉沉差點就這樣睡著。突然感覺到有個涼涼的東西碰到唇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什麽?」


    秦戎一隻手摟著他讓他靠在自己腿上睡下,一隻手拿著糕點喂他,「桂花糕,我家廚子做的,旁處吃不到這樣正宗。」


    季君陵很想有骨氣的大喊一聲,我不吃。無奈肚子實在餓得厲害,想伸手去接。秦戎隻是笑著讓開,「我喂你吃。」


    不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麽。季君陵無可奈何的張開嘴,又甜又糯的桂花糕就這樣咬進他嘴裏,秦戎滿意的摸了摸他的頭發,「慢慢吃。」


    吃了兩塊,季君陵想要起身找些水喝,秦戎按住他,拿出身邊的壺在他麵前晃了晃,「花雕,喝不喝?」


    季君陵臉一紅別過眼睛不看他,「不喝。」


    秦戎哈哈大笑,低頭在他耳朵邊輕聲說,「哄你呢,這是桂圓茶。」


    季君陵伸手去接秦戎不讓,反而將茶水倒進自己嘴裏,低下頭用力吻住他。季君陵被他強迫著吞咽下桂圓茶,稍微有些喝不下嗆得咳嗽。秦戎一麵替他順氣一邊調笑著說,「你的唇比桂圓茶還要甜。」


    「死淫賊。」季君陵伸手擦自己被吻得緋紅的雙唇。


    秦戎悶笑著問,「還要喝嗎?」


    季君陵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我自己喝。」


    「我要喂你。」


    「禽獸!」


    「你不是非禮勿言嗎?怎麽老是罵人?」


    秦戎倒了一口桂圓茶到嘴裏笑著摟住他,再一次吻住他。季君陵握緊拳頭用力在他後背上敲打,無奈這個人皮厚肉燥根本不把這小小的掙紮放在眼裏,隻好放棄的改成勾住他的脖子與他唇舌交纏。桂圓茶喝光了兩個人雙唇還沾粘在一起,舍不得分開。


    到了秦家之後,季君陵因為在馬車上被秦戎戲弄,體力不支迷迷糊糊已經睡著。秦戎抱著他走下馬車,拿披風蓋在他身上往院子裏走。


    管事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問,「秦爺,要不要小人找人抬季公子?」


    「不用,他輕得很。」秦戎見他睡得不睜眼,呼吸不順臉有些不正常的潮紅,用額頭碰了一下,轉頭吩咐管事說,「你去請大夫過來,可能這兩天受了寒,額頭上有些熱。」


    「是。」


    秦戎將季君陵抱回房間,放在床上。見他雖然睡得很熟,卻是一臉委曲的表情,看著又是好笑。伸手彈了彈他的額頭,「真是個榆木腦袋。」目光一穩看見他纖瘦細腰心裏一蕩,「這樣的腦袋偏安在一個風情萬種的身子上。」


    那天季君陵醒過來逃走,秦戎躺在床上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他縱橫情場,這欲擒故縱的手法玩得本來就熟練得很。故意曬了他兩天,第三天的時候這書呆子果然是已經快撐不住了。隻是他到是沒想到他家的房子被雪壓倒了一間,本來以為他隻是餓個兩天,沒想到卻病成這樣。雖然有心讓他吃些苦頭,但是,見他病得昏沉沉的,也不由有一絲絲後悔。


    「誰讓你不聽我的話,現在吃苦頭了吧!」


    管事請了大夫過來,替季君陵把了脈,開了藥。隻是風寒加上身體虛弱,因為擔心受怕又睡得不好,所以又開了些安神定魂的藥。


    秦戎聽了吩咐管事說,「趕緊去把上次茂爺送我的一根千年人參拿去,叫下人弄給季公子補補。」


    大夫一聽嚇了一跳,且不說這千年人參何等珍貴,以季君陵現在的身子也是虛不受補呀。趕緊阻止他說,「秦爺,季公子現在的身子還弱得很,這樣大補的東西千萬不可以拿來給他吃。弄不好是補藥成毒藥害了他。」


    「是這樣嗎?」


    「千真萬確。」


    秦戎搖了搖頭,坐在昏睡的季君陵旁邊,「你自己沒福氣吃,可不怪我不疼你。」轉頭又問大夫,「那煮些什麽給他吃?」


    大夫摸著胡子老神哉哉的說,「吃了老夫的藥,自然就好了。等他身子好了慢慢調理,這些大補的東西不可操之過急。」


    秦戎點點頭叫管事送大夫出去,順便安排取藥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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