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和玄誠子這邊聊得正起勁的時候,旁邊桌也進來了兩位大伯;


    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穿著樸素但很整潔。


    正好陳易他們這邊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準備一起離開;


    可剛準備起身,兩位大伯聊天的內容又吸引了他們的注意,仔細一聽,真有意思!


    他們討論的是:人是否會輪回,人的一生是否是定數,人是否能逆天改命?


    好家夥,直接就上高度啊!


    長相端正濃眉大眼的大伯侃侃而談,說命運其實是人的選擇;


    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在這個選擇的過程中經曆,現在依然還在經曆。


    而坐他對麵穿灰色短袖的大伯則是皺眉搖了搖頭,表示他並不信命。


    “我覺得人生沒有固定的軌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意誌,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


    “哼,你太天真了。你看看那些貧窮的家庭,他們的孩子從出生就注定要過艱苦的生活,這不是命是什麽?”


    “那隻是環境的影響,隻要努力,任何人都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你說得輕巧,現實中有多少人能夠真正改變自己的命運呢?大部分人還是按照既定的路線走下去。”


    ……


    陳易和玄誠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訝;


    沒想到在這裏居然聽到了這樣一場關於命運的辯論,他們決定多聽一會兒,聽聽普通人對於命運的看法。


    濃眉大眼的大伯微微一笑,沒有反駁對方,而是說起了他年輕時候的遭遇;


    大伯很早以前是一位出租車司機,經曆過一個很奇怪的事情。


    這件事發生在他閨女出生以前,那會大伯剛進入出租車這個行業;


    借遍了所有的親戚,把能搞的錢都搞了,最後跟人合夥搞了一輛出租車。


    當時搞一輛出租車蠻貴的,雖然價格在現在看起來可能不是很多,但是那個年代可以讓絕大多數家庭望而卻步了;


    當然回報也是很豐厚的,在那個月工資幾百塊的年代,出租車一個月可以搞幾千塊~


    相當的不錯了,出租車司機在那個年代絕對是先富裕起來的一部分人。


    大伯當時在大城市跑出租,離老家兩百公裏左右,年輕時很拚,一般從早上八點幹到晚上十二點多;


    不過經常因為送乘客回家就很晚了,每天就睡幾個小時。


    倒不是他想這麽拚,因為他們家那邊重男輕女很嚴重,大伯的老婆生了兩個閨女,那個年代超生是要罰款的;


    原本他是不想生了,閨女兒子的無所謂了,但是他父母不同意,一個勁的逼他們生三胎。


    所以大伯隻能沒日沒夜的賺錢,很少回家;


    那一陣他家老三馬上就要出生了,所以也麵臨著一大筆的罰款。


    那天晚上他送走了最後一位乘客,就準備回出租屋睡覺了;


    但是回去的路上看到路邊站了一個姑娘,孤零零的。


    大伯當時看到了她招手,但是並沒有停車,因為已經下班了;


    再送一趟不知道會開到哪裏,所以就不準備接客了。


    大伯往前開了一陣,從後視鏡看到那個姑娘凍正搓著手,看著挺可憐的;


    於是想了想又開了回去,搖下來車窗,問她去哪裏。


    姑娘當時說的地方正是大伯的老家,現在這位置離他老家有二百多公裏,大伯並不是很想跑;


    但是小姑娘說的那個地方又是醫院,大伯當時想萬一人家有什麽急事,就讓她上車了。


    那個姑娘上車之後大伯就打開了暖風,那會一般不會開空調費油,不過人家跑這麽遠,開一開也是應該的;


    上路以後大伯有點困,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那姑娘聊天。


    問她去醫院是幹什麽啊?姑娘回:生孩子~


    大伯當時看著她小腹平坦,沒有一點懷孕的跡象,以為是家裏什麽親戚生孩子。


    大伯當時聽她口音不是他們那邊的,就問她是哪裏人啊,是不是老鄉?


    那幾年都出去打工,大家說普通話,最後多數都有點口音不倫不類了。


    她笑著回答:“如果過幾天我奶奶挑唆我爸爸把我丟掉,我爸爸不把我丟掉的話,估計我就跟你是老鄉。”


    “我爹要是給我丟掉了,那就不好說了。”


    大伯就問她為啥要把她丟了?難不成...


    但是話到嘴邊他又不好意思說了,那個年代觀念還沒多開放;


    這姑娘要是未婚先育,那保不齊真會被趕出家門。


    為啥會這麽想,她要去醫院嘛!


    還說生孩子,所以就可能是懷孕了,去流產。


    不過她後來的話講的就很莫名其妙,她說因為爸爸重男輕女,所以想把她丟了,好生個弟弟;


    大伯當時差點笑了,小姑娘看著都二十左右了,她媽怎麽也得四五十了,還生什麽弟弟啊。


    還沒等大伯接話,她就又說:


    “要是我爹不把我丟了,那還真能生個弟弟,要是把我丟了那保準老四還是個閨女。”


    她這一段話當時就給大伯搞懵了,心想這是真的要五十多歲了還要生啊!


    不過他也不知道怎麽接話,就問姑娘是在上學還是上班;


    可她接下來說的話,就更讓大伯摸不著頭腦了。


    她說:“也不好說,這個還是要看我爹給不給我丟了。”


    “我爹要是給我丟了,那我就還能上學,因為養父養母條件不錯,能供我上學。”


    “我爹要是不丟我,那就更不好說了,這就得看到時候我叔找他開廠子他是選擇開,還是選擇繼續開出租,他要是繼續開出租,那我到時候上學就有點費勁了。”


    “到時候家裏養四個孩子,大姐二姐都在大學了,就剩下我上高中,學習還不錯。”


    “但是我弟弟學習也不錯,到時候要是讓我退學打工,供弟弟上學那我就上不了學,就得上班。”


    這給大伯聽的莫名其妙的,這都是什麽啊?


    這姑娘是不是小時候被父母丟棄了,所以有點精神錯亂啊...


    所以他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麽回複了,但是她沒給大伯繼續說話的機會;


    那個姑娘可能是沒有說完,自己開始自言自語,她說:


    “所以如果我爹把我丟了,我最後會是一個當官的,要是我爹不把我丟了,我也是個當官的。”


    “我弟弟會是個商人,但是如果我爹不讓我上學,那我弟弟到時候就會因為偷稅漏稅被抓起來。”


    “但是如果我上學了,我會在我弟弟偷稅漏稅之前就敲打他,所以他就不會被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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