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陷入短暫的死寂。


    伍道人有些焦躁不安,顯然,以他金丹境的修為也無法判斷此人的深淺,隻能盲猜對方是元嬰境的大修士,實力深不可測。


    寶箴寶鑒兩個小道童也不知是被脅迫了還是如何,隻是低著頭不說話。


    薑武長歎一聲,終不能因為自己而害了別人。


    他踏出一步,對那漢子道:“你如果是為我而來,我認命,這兩個孩子是無辜的,煩請高抬貴手,放他們一條生路。”


    “哈哈……你小子,倒還有點善心。”漢子哈哈大笑,不知是譏諷還是如何。


    伍道人顯然豁出去了,暗中給薑武傳音,道:“一會兒我引發大陣,炸開整座清風山,你我身上都有防禦法寶與秘寶,未必沒有逃生的可能,到時候你我分頭逃命,能活一個是一個。”


    這是最簡單粗暴的活命之法,一旦實施,他們兩個是有逃生的可能,可寶箴寶鑒就懸了,以他們僅是煉氣期的修為絕無活命的可能。


    薑武霍地望向伍道人,苦笑著搖頭。


    人固有一死,可這般的活,他活得不痛快。


    都說一旦踏入修行路,就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切莫心軟,考慮什麽弱者的生生死死。


    可修道不是擯棄七情六欲,始終還有一顆良心,如連良心都不顧了,那還修什麽道,問什麽長生?與朽木腐草何異?


    薑武沒有理會伍道人那番孤注一擲之言,隻盯住那名漢子,繼續道:“前輩修為高深,我自知不是對手,隻請前輩高抬貴手,放過這些無辜之人,我薑武自願任憑處置。”


    那漢子一身青衫,樣貌普通,氣質也不出塵,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勝過薑武遇上的所有強者。


    “酒葫蘆不錯!”


    漢子虛手一張,薑武身上的酒葫蘆驟然消失,下一刻便出現在漢子手上。


    隔空攝物。


    這是很常見的本事,但以薑武現在的實力,便是伍道人也無法從他身上輕易攝走任何東西,而這個青衫漢子信手拈來,薑武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那青衫漢子拿著酒葫蘆細細端詳,片刻後竟拔開葫塞,揚起脖子連灌了好幾口酒,最後吧唧個嘴,大呼了幾聲好酒,動作瀟灑豪邁。


    薑武愣在原地,望著這個漢子,雙拳緊握,一言不發。


    青衫漢子喝完酒後,將葫蘆隨手放在桌上,凝視薑武,問道:“這個酒葫蘆你從何而來?”


    薑武雙眼通紅,嘶吼道:“我師父的遺物,快還給我。”


    “你師父的遺物?”青衫漢子嗤笑,道:“收一個丹田破碎的廢物做弟子,你這個師父也不怎麽樣嘛?”


    “不許你詆毀老魏。”


    薑武震怒,如同一頭發怒的洪荒猛獸,驟然出拳。


    這一拳,傾力而出,聲勢駭人,但那青衫漢子卻無動於衷,僅僅探出一手,便擋住了薑武的拳頭,並使之不能再進一分。


    ”沒有丹田聚氣,哪怕成為一個武夫,你的拳頭也不應該如此之弱,如此說來,你那位師父真不怎麽樣,教了個稀鬆平常的弟子,如果他在天有靈,定會認為當初眼瞎了。”青衫漢子言語惡毒,大聲恥笑。


    “你……”薑武雙眸血紅,渾身血氣爆發,如滾滾狂風席卷天地,亦如大浪拍岸,洶湧澎湃。


    這個時候,兩個小道童早退到了一邊,伍道人一個箭步便將二人護在身後,打量對戰的薑武與青衫漢子。


    薑武氣血滔天,戰意昂然,可即便這樣,他也仍然不能掙脫青衫漢子的控製。


    “弱,太弱了!這拳頭軟綿綿的,連個娘們都打不死,如何行走江湖?如何行走修仙界?隻會丟人現眼。”


    青衫漢子失望搖頭,輕輕一推手,薑武便似個斷線紙鳶般倒飛出去,撞入牆角,砸毀一大堆壇壇罐罐。


    這還是有大陣守護的結果,若是小院沒有大陣守護,這一手足以讓薑武把整座清風山都撞塌。


    “你如果隻有這些本事,這隻酒葫蘆便不用帶在身上,還不如找個垃圾堆直接扔了。這一身骨血也無甚用處,還不如剁碎了,喂狗,省的丟人現眼。”青衫漢子負手而立,俯視薑武。


    “再來!”


    薑武從廢墟中爬起,再次迅猛出拳。


    這一次,薑武的雙臂間符文閃爍,每一根骨頭都在發光,一拳遞出,如浪潮並進,如星月倒灌。


    青衫漢子一手負後,僅用一隻手應對,輕鬆撥開薑武的攻勢。


    薑武如同發狂了一般,拳勢愈發迅捷,雙臂間符文如星辰,每一拳揮出都激蕩出成片的璀璨星海。


    “太慢太弱,就這點力量,給我撓癢都不夠。”


    青衫漢子始終一手應對,從容擋下所有拳風,並很快發現薑武的破綻,一拳將其砸飛。


    薑武再一次倒飛出去,將整麵院牆砸塌,狼狽不堪。


    “廢物,你就隻有這點本事嗎?給我站起來。”青衫漢子怒喝。


    廢墟之中的薑武艱難爬起,此刻他衣衫破碎,嘴角溢血,渾身都在發顫,但他沒有妥協,依舊怒視著那個青衫漢子,大吼道:“再來!”


    薑武迸發出渾身血氣,化身成三丈法相,如神將臨塵。


    一尊金色巨人,樣貌與薑武一致,氣勢卻暴增了數倍。


    “喲,有點意思,竟會融合血氣,凝聚成實質,可惜此法你僅參悟出皮毛,渾身雜質,毫無精髓,一樣不堪入目。”青衫漢子鄙夷,主動出手,身形一動,便是一拳砸在了法相下顎。


    三丈法相踉蹌後退,還未站穩,青衫漢子又是一拳轟在其太陽穴。


    薑武那龐大的法相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僅是片刻便被打趴在地,金身法相也維持不住,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你若僅是這點本事,活著也無甚意思,不如讓我活活將你打死,省得以後丟人現眼。”青衫漢子不依不饒,大步上前,揪起薑武,拳風呼嘯而出。


    院子裏響起一陣一陣猶如擂鼓的聲音,薑武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被伍道人護在身後的寶箴寶鑒不忍去看,雙雙捂住眼睛,覺得薑武實在是太慘了。


    伍道人抬頭看了看星月,默然長歎,拍了拍二人的小腦袋,道:“一時半會兒還結束不了,你倆先去做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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