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武想到自己可能會被驅逐,卻沒想到她竟隨意宣判自己的死亡,就像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隻是碰見,順手就捏死了。


    金猴與寶兒姑娘也不敢置信,印象中姥姥可是個慈祥的人。


    “不管了,直接走!”薑武根本就沒有多想,準備祭出青銅祭壇,離開這是非之地。


    “且慢!”


    但這關鍵時刻人魚姥姥又突然開口,神情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她從玉榻上坐起,虛手一抬,薑武腰間掛著的葫蘆便不由自主地飛了過去,想阻止都來不及。


    “還我葫蘆!”


    薑武大怒,這酒葫蘆可是老魏留給他唯一的遺物,怎可被人奪走?


    薑武決定,與之拚了。


    啵!


    人魚姥姥看出了他的意圖,隨手一點,薑武周身的海水瞬間被抽空,形成一個空心水球將他禁錮。


    人魚姥姥的實力非常強勁,隨手就將他封印,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


    薑武嚐試了好幾次,竟不能破,不過還好行動沒有被禁錮,他仍可以借助祭壇逃走。


    隻是老魏的酒葫蘆被搶了,現在走豈能甘心?


    “姥姥……”金猴從驚愕中回神,猛地跪倒在地,哀求道;“姥姥,薑大哥是我的恩人,您不能這麽對他。”


    姥姥沒有說話,緊盯著酒葫蘆,神色越來越不淡定。


    直到這時薑武才真正看清人魚姥姥的麵容。


    她雖被稱為姥姥,卻並不蒼老,膚白勝雪,頸項優美,雲發烏黑高挽,身段婀娜有致,就像人魚族中風韻猶存的貴婦人。


    “這個葫蘆你是從哪兒得來的?”人魚姥姥開口,聲音有些輕微的顫抖。


    這種變故讓薑武與寶兒姑娘都在發愣,一向靜如止水的姥姥竟會如此失態,難道……


    薑武的腦袋嗡了一下,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莫非當年對人魚姥姥始亂終棄的是……老魏?


    怎麽可能?就老魏那醃臢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子怎麽可能得人魚族的美女垂青?


    一瞬間,薑武的腦袋亂得像一團漿糊。


    要不要承認?萬一他承認自己就是老魏的弟子,人魚姥姥恨屋及烏再起殺心怎麽辦?


    可不承認,那自己就毫無價值了。


    “這是我師傅給我的。”薑武還是承認了,他猜測人魚姥姥對老魏還有念想,不然不會如此失態。


    “你師父?”人魚姥姥重新打量薑武,問道;“你師傅叫什麽名字?”


    “魏輦。”


    “真的是他……”人魚姥姥再也不能淡定,顫顫巍巍地站起,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好像穿越了時光與時空,回到了最早當初……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薑武在確定這一事實時,心裏頭還是被轟炸的外焦裏嫩。尼瑪,這也太狗血太巧合了,一個糟老頭子,一條美得不可方物的人魚……畫麵實在是不敢想象。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寶兒姑娘那雙美眸瞪得老大,傻愣愣地盯著薑武,實在是沒想到他竟是姥姥心心念念那人的弟子。倒是金猴長籲一口氣,看著樣子薑大哥不用死了。


    “哼!是魏輦的弟子便好,我無法殺了他解恨,便將這新仇舊恨算到他弟子頭上。寶兒,將這廝拉下去大卸八塊。”


    人魚姥姥的心情像天氣一樣,說變就變。


    “啊!?”


    薑武和寶兒都愣住了,事情變化怎會如此之快?讓人都反應不過來。


    “等等!”


    不等薑武和寶兒有進一步舉動,人魚姥姥又變卦了。


    她盯住薑武,冷聲問道:“那個負心人現在何處?過得如何?可有娶妻生子?”


    看來,她還是放不下老魏。


    薑武心中感到好笑,這女人心啊真是海底針。也好,她既然還惦記著老魏,那自己就隻好再演一場戲了。


    薑武發揮出他精湛的演技,背負雙手,抬頭望天,悠然長歎了一聲,說道:“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仙逝了!”


    “啪嗒!”


    老魏的葫蘆落地,人魚姥姥瞬間臉色煞白,紅潤的朱唇顫抖不止。


    她眼波中哀傷流轉,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過了許久才喃喃自語;“他死了……已經死了……死了也好,倒省得我去親手殺他……”


    她魂不守舍,像失了魂一樣。


    薑武也滿眼哀傷,如細訴一段往事般緩慢說道:“師傅他老人家終生未娶,一輩子就守著那間茅屋,飲酒度日,渾渾噩噩,弟子也隻是在他酒醉時才能從他嘴裏聽到一些過往……師傅時常念及一個女子,她溫婉可人,眉心有一顆痔……”


    “好了,不要再說了!”人魚姥姥從‘終生未娶’那四字開始便已泣不成聲,好像心事得解淚流滿麵。


    說來說去,她一生的心結便是那‘始亂終棄’四字,從薑武的話中得知,事實並不是她想的那般,或許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才不辭而別。


    大殿裏,氣氛古怪。


    所有人都被人魚姥姥悲傷的情緒感染,寶兒姑娘看薑武的眼神也不再充滿敵意,唯有薑武在感念老魏之餘心理是長舒了一口氣,這段表演算是圓滿成功了。、


    說實話,他方才的後半句完全是騙人的,老魏喝醉後可從未提起過什麽女人,至於老魏心裏到底有沒有這位人魚姥姥,那估計得等以後嗝屁了親自去九泉下問了。


    薑武在珍珠穀安頓下來,當然,前幾天他就安頓下來了,隻不過這次的待遇與之前有天壤之別。


    薑武成了珍珠穀的貴客,飲食起居都有美麗的人魚小姐姐照料,去任何地方也都不被限製,甚至穀中所有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人與人魚的傳說一直在珍珠穀流傳,為老魏平反後,人魚姥姥的故事從警示變成了人人向往的美好。所以每當薑武這個活生生的人族男子出現時,身邊總會有一大群鶯鶯燕燕。那可都是芳華正茂,身材樣貌一流的小妞,那個男人不會心動?


    薑武差點在這種盈盈笑語中迷失自我,為了保持武道之心,每次感覺自己快要淪陷之時薑武便去找金猴切磋,用最熱血激情的戰鬥的來完成自己‘不近女色’的偉大抱負。


    “侯老弟,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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