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隻白鹿不下於千斤毛重,清理下來這一鍋起碼也有幾百斤肉,薑武與魏長老外加一頭黑鷹,兩人一鳥大快朵頤,不到片刻黑鍋裏就已經見底了。


    “隔!痛快……”


    吃飽之後,魏長老往地上一坐,然後取下腰間的酒葫蘆猛灌了一口,吧唧個嘴無比滿足。


    薑武完全沒吃飽,在鍋裏撈了半天,肉渣都不剩一點,心中頗為不爽。不過,搶食的是一個境界高出好幾層樓的長老,他也不好怪罪什麽。


    “小子,吃你一點肉還不開心了?”大致是看出了薑武的不爽,魏長老笑眯眯地問了一句。


    薑武哪敢承認,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魏長老您什麽身份啊,能看得起我這鍋肉,那是小子的福氣。”


    “嘿嘿,你小子少給老夫來這套,不爽就不爽。”魏長老慧眼如炬,笑罵了一句,然後將手中的酒葫蘆遞出,說道:“喏,吃你幾塊肉,還你一口酒。”


    原本呢,薑武是有些嫌棄的。畢竟這酒葫蘆是老家夥嘴對嘴喝過的,但聞到那馥鬱的酒香,薑武又不禁眼前一亮,這酒似乎不一般。


    薑武稍一遲疑,拿起酒葫蘆猛灌了一口,一股辛辣入喉,下一刻,他整個人都變得火紅火紅,似乎方才吞噬下去的生命精氣被點燃了一般,在體內橫衝直撞,肉身筋骨也在這種衝撞之中急速蛻變。


    這酒配上靈獸肉居然有這種奇效?


    薑武趕緊盤膝下來,全身心地感受這種變化。


    在這個過程中,薑武仿若一塊被燒紅的神鐵,渾身嗤嗤冒著熱氣,讓山洞之中的溫度都驟然上升了不少。


    小黑見薑武的體質正在發生變化,猜出是那糟老頭子的酒起了作用,於是也眼巴巴地望著魏長老手中的酒葫蘆。


    “你也想喝?拿去。”


    魏長老也不吝嗇,將葫蘆淩空拋了過去。


    小黑合上雙翅,將那葫蘆接住,然後人立而起一頓猛灌。不過,小黑並未催發體內的藥性,而是在一連灌下幾大口後開始腳步飄搖,晃悠了幾下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省‘鳥’事。


    “哈哈……”魏長老大笑,道:“當老夫這是普通的酒?敢一次性喝這麽多,唔,起碼要醉個三天才能起來。”


    魏長老沒有理會那隻黑鳥,目光落在薑武身上,嘴角帶著似笑非笑地笑意,一邊喝酒一邊耐心地等著。


    大約一個時辰後,薑武豁然睜開眼睛,身上的火紅也消退不見,恢複如常。


    “突破了?”魏長老笑問。


    薑武能感覺到四肢百骸中的變化,氣血旺盛似有使不完的精力,比之前強盛一倍不止。


    他終於邁出了那一步,達到了可以與煉氣期對應的淬血境。


    薑武暫時沒有理會這種變化,而是趕忙起身對魏長老深深鞠了一躬,感激道:“多謝前輩。”


    “哈哈……不用謝不用謝,你肉身的蛻變原本就達到了一個臨界點,老夫也不過是隨手扶了一下而已。”魏長老笑道。


    “魏長老也是武道修士?”薑武好奇,一路走來,他也碰到過不少強者,但幾乎沒人熟知這種肉身的變化。


    魏長老搖了搖頭,道:“不,老夫隻能算半個武道修士。”


    “半個?”薑武愣了愣,轉瞬就明白過來,魏長老是體修。


    兩者之間有本質的區別,又有許多相似之處,薑武釋然,又問道:“前輩為何幫我?”


    “哈哈……”魏長老再次大笑,笑容中有些苦澀,許久之後才道:“看到你,老夫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隻是可惜啊,你走的路,比老夫當年要艱辛萬倍,所以啊,老夫就想看看,你究竟能走到何種程度。”


    “原來如此。”薑武明白了,也安心了。


    “薑武,你可願成為老夫的弟子?”


    魏長老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薑武聞言不禁一愣,反應過來後撲通一聲跪下,連磕三個響頭,誠摯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


    這是不容猶豫的事情。


    不管魏長老如何不著調,他畢竟是半個武道前輩,也是紫陽洞天中的長老人物。有他照顧與指點,薑武未來的處境要好很多。


    “好!薑武,你是老夫的第二個弟子,也將是最後一個弟子,你一定要堅定自己的道路,成長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讓那些人看看,武道,不是末流,武道亦可問天,武道亦可……長生。”魏長老情緒激動,像是將這些年的不甘一股腦地宣泄而出。


    薑武的神情也變得格外激動,問道:“如此說來,我現在也是親傳弟子了?”


    “不,你還是雜役弟子。”


    “……”


    薑武一陣無語,歎道:“師父,咱們在紫陽洞天就這麽沒有地位嗎?”


    “地位?要那玩意兒幹啥,拳頭大才是硬道理。”魏長老一臉無所謂地樣子,灌了一口酒後,可能覺得這樣說太掉價了,又改口道:“小子,不要驚慌,那些親傳弟子該有的,你一樣都不會少,為師自會為你爭取來。”


    話是這樣說,可薑武怎麽都當真不了。


    這個老頭子橫看豎看都不著調啊。


    興許是覺得這個師父做的有些丟人,老酒鬼在身上一陣摸索,最後摸出一塊木牌,上麵刻著一個魏字。


    老酒鬼將木牌遞給薑武,說道:“誒,別說做師父的不照顧你,以後在洞天之中幹活,若有人為難你,你把這個亮出來,不管是誰多少都要給這塊牌子一個麵子。”


    薑武接過木牌,掂量了一下,份量很輕,做工也很粗糙,完全不似一個長老人物該拿得出手的東西。


    不過魏長老都這麽說了,薑武自然不敢拒絕。


    收好木牌,薑武又想起一件事,問道:“師父,您說我是您的第二個弟子,前麵還有位大師兄?敢問這個大師兄姓甚名誰,現在何處啊?”


    魏長老神秘一笑,道:“以後你若是遇見了,自然就知道了。”


    薑武滿頭黑線,這有什麽好隱瞞的?


    他對這位大師兄很好奇,但穀中似乎沒有過大師兄的傳聞,當然了,魏長老自己都名聲不顯,他的弟子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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