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厄斯猛地反應過來,而那種感覺也確實像是大夢初醒,冰冷的水從天而降,猛地蓋在了他的頭頂上。“嗯,到了。”褐發的男人半跪在霍厄斯的麵前,他伸出了手,輕輕拍打了一下霍厄斯的臉,關切地詢問道:“會不會很難受,有沒有喘不過氣來?”“這倒是沒有。”霍厄斯搖了搖頭,不得不說,那段路確實相當難熬。如果是孤身一人在這條道路上行走著,麵對著根本不知道終點的路線,麵對著前往無垠的孤獨,確實會因此而瘋掉。意誌力的強弱程度會影響他們對於時間流速的概念,而第一次來到這裏的人自然不清楚這些,在發覺到自己眼前的路沒有止境,漸漸地開始意識崩潰。如果沒有吉兆,他的下場會是怎樣?霍厄斯不太敢想。霍厄斯先和愛麗絲和安格進行了聯係,在叮囑了他們先在門外等候之後,霍厄斯也打算提前前往實驗室舊址看看。在走進了看後霍厄斯才發現,眼前的巨大玻璃造物構造極為奇怪。它似乎沒有門和窗戶,外表也沒有任何鋼筋骨架來支撐,近看就是一大塊玻璃球,怎麽都奇怪。“進去吧。”吉兆示意道。“進去??”霍厄斯愣了一下,詢問道:“要怎麽進去?把玻璃砸了?”“噗,怎麽可能是這樣。”吉兆笑了,“直接走進去就可以了。”這樣說著,他牽引著霍厄斯繼續向前走去,在穿過那麵厚重的玻璃牆後,兩人的眼前世界豁然開朗,宛若穿過一團水泡,頓時來到了截然不同的世界。入目的都是一些極為古怪的機械,但是從下向上看去,這間建築物也有些奇怪了。首先便是霍厄斯的腳下。他意識到地麵並非為平穩的地麵,而是有弧度的。反倒是天花板平穩的很。那些修長的,看不出用途的器械像是植物那般生長在天花板上,它們倒立懸掛,猶如鍾乳石般樹立,無數的藤蔓和爬山虎攀爬生長,漂亮的紫花綻放著,帶著一股詭異的美感。這裏像是一片廢墟,陽光透過那些玻璃落在整個龐大的實驗室裏,在地麵上勾勒出漂亮的斑駁花紋。即便是霍厄斯,也被這番美景驚了一下。“這裏就是舊實驗室,不過是其中一間。”吉兆解釋道,“您所看到的不過是實驗室的一角,玻璃外殼隻是給予了人假象,這裏麵生長的生物並非凡人之輩,接下來請務必跟緊我。”確實。這一切的景象雖然很美,但是也安靜的有些過分了。說是一間實驗室,更像是一副被框在畫框裏的畫,漂亮的有些不真實。“說起來,這間實驗室曾經是研究什麽的?”對於城市一無所知的霍厄斯詢問著,同時目光也在空間四周的每一個角落巡遊。吉兆則牽引著他向前走去,那些弧度極大的地麵伴隨著他們的腳步逐漸平穩,居然變得平坦了起來。“我開始也並不清楚。不過後來有位來到這裏的探險家告知了我相關的情報。”吉兆回答道,“曾經在這裏進行研究的,是一位s級賞金獵人,同時也是城市高層領導人之一。對方似乎也是城市研究院出身,特地選了一塊地進行自己的研究。”“他自身的法術印章便已十分強大,他的法術印章還是罕見的雙印章,同時可以操控時間和空間,所以當時的王也十分重視他,將一整塊第一區的地盤都劃分給了他。”“再然後,他就失蹤了。”那位s級賞金獵人的名字尚未知曉,可唯一能知道的是,他研究的課題應該也和時間以及空間有關。這間實驗室從外看來無比小巧,可從內看來卻相當之大,甚至翻轉了好幾個多元的空間。不過那些也隻是傳聞,畢竟吉兆從未去過城市,自然也不是很清楚真實情況。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位s級賞金獵人的法術印章一定也留在這裏。恐怕這也是吸引了不少冒險家前往這裏的緣由吧。在舊實驗地裏倒是沒有世間阻礙了,這也讓兩人的腳步快了許多。吉兆不是第一次走到這裏了,他很快熟門熟路地帶著霍厄斯來到了這座建築物的出口。“從這裏就可以前往下個空間了。”吉兆道。推開這間空間的唯一一扇門,霍厄斯停下腳步,再一次向後看了一眼,卻莫名毛骨悚然。方才還沒有注意到,可現在從門口的位置向後看,不遠處的那些藤蘿和機械造物居然勾勒在一起,形成了一隻巨大眼睛的圖樣。當霍厄斯這麽看過去的時候,那雙眼睛好像活過來了一樣,莫名有股恐怖穀效應。“您在看什麽?”注意到霍厄斯的視線,吉兆困惑地回頭詢問道。“你不覺得那裏看著像隻眼睛嗎?”霍厄斯伸手指向了眼前,眉頭不適地皺起。“……這麽說好像是的?”注意到了身後怪異的的[眼睛],就算是吉兆也感受到不適了。說起來,他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好像並沒有發現這樣的眼睛圖標,是他那時候看岔了眼嗎?吉兆的眼神變得嚴肅了起來。“先快些離開這裏吧。”吉兆催促道,“我也不確定這裏是否安全,但是快點離開總歸是對的。”在到達目的地之前,他們還是不要過多停留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得知自己即將被送往nd60公園的亞瑟頓時亂了分寸,他想要立刻起身去敲擊著門,然而就算他手都被敲腫了,也沒有任何人給他開門。“別浪費體力啦,這裏是出不去的。”銀發少女抱著自己的膝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扇門隔音效果很好的,你沒辦法過去,也沒辦法讓外麵人注意到你的。”“那個地方是地獄啊!!我們過去會死的!!會死的啊!!”亞瑟幾乎要哭出來了。“你難道沒有做好要死掉的準備嗎?”少女望著他,居然沒忍住笑出來了,“那你好像更慘了,完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丟在這裏,你是憨批嗎?”亞瑟:“???”這家夥是怎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輕鬆開玩笑的??她居然還能笑出來??“安啦,就算真的死也不會死那麽快的。”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半開玩笑道,“雖然沒有去過,但是成為實驗品總比變成柴薪要好。我們是被精心挑選出來成為實驗品的,更多的人直接變成了柴薪那才是真的慘呢。”“可是,可是……”亞瑟結結巴巴的,甚至連話都說不清了,“可是這裏不是慈善基金會嗎??不是應該去救濟他人的嗎???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不是在做壞事嗎!?這樣是不對的啊!!”他拉扯著自己的頭發,臉上的表情卻愈加痛苦。相比起自己即將要麵臨的死亡,他更為痛苦的是得知的真相。這不可能……一定是有哪裏不對。何西叔叔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情,他明明……他明明是個好人才對啊!是了,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叔叔,何西叔叔是不可能做錯事的!!他不可能會傷害無辜的孩子的!!!銀發少女靜靜地看著他拉扯著自己的頭發,一會喃喃自語著,一會又在自顧自地說著什麽,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單純的孩子就是單純,就算到了這種境地也完全不會去懷疑啊。不過也沒關係,他的信念愈加堅定,那麽崩塌的時候……也一定會哭的很好看吧?歐曼惡趣味地想道。替身人偶外加變形魔方,足夠讓他代替一個無辜的小女孩潛入這裏了。不過他倒是沒想到,所謂的慈善基金會居然如此有趣,而平麵鏡的組織內部也頗為有意思。他們和庫爾索一樣也在聚集著柴薪,但是他們卻擁有著合法使用柴薪的權力。這份權力是法律上規定的,所以並不算是違法行為。一般人的價格已經算是昂貴了,倘若擁有法術印章,價格則更提升幾倍。他們對外透明公開,表麵上是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私底下大家都很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人也是可以合法販賣的,當然,這個合法是[基於本人絕對同意]的合法,也就是說隻有本人同意了,並且摁下了手印,才能算是成功交易。成為柴薪或者實驗體全是自願,何西不會強迫那些平民百姓,但是他開出的價格卻極為誘人起碼對於那些人們來說是這樣的。可以隨意實現一個範疇內的願望,或者拿到一筆不菲的金錢。這對於任何一個貧困的家庭來說都算是極為珍貴的可能性了。也不乏有些人把欺騙著摁下了手印,但是絕大多數人都是自願前往的。他們缺錢,他們需要生活下去。如果無法在城市生活下去,那麽他們隻能回到暗巷,去過那些連[人]都算不上的生活了。當然,何西的基金會來者不拒,隻要你是人,都能用自己換來一切。暗巷人和城市人這時候倒是奇妙地平等起來了。至於何西的目的,除了積累能源將部分人轉換成柴薪外,他也會挑選部分成員成為實驗品的一部分,並且前往nd60區進行實驗。歐曼並不清楚所謂的[實驗]到底是什麽,但是他很確定一點nd60公園裏似乎藏匿著什麽足以讓所有人人去追尋的寶藏,無論是何西還是淖爾,他們都向往著舊基地,想要從中獲得些什麽。出於自身的好奇,林戈也隨手捏了個小女孩的身份潛入了進去。他的本體不會受傷,小馬甲而已,死了就死了,問題也不大。最重要的是,惹人憐愛的外貌往往會讓人放下警戒,這一點對於亞瑟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銀發的少女再度睜開雙眼,他注意到亞瑟的表情從開始的興奮到後來的頹廢,整個人像是一隻可憐巴巴的落水貓,在地麵上縮成一團,沮喪極了。“怎麽會這樣……”亞瑟還在喃喃自語。“別沮喪了。”少女終於看不下去了,伸手拉扯了他一把,“你幹什麽呢?與其有那個心思去哭鬧,不如留點體力想想怎麽活下來。說不定事情有轉機呢?”“……嗚嗚嗚嗚,好,嗚嗚嗚……”亞瑟擦了擦臉上的淚漬,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結果還是太聽話了。歐曼默默凝視著他,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把這孩子逼得過分了。“我叫綾。”女孩靜靜地看著他,“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叫亞瑟。”亞瑟擦了擦臉,倒也沒有掩蓋自己的名字,“我,我會想辦法救你們出去的!你們等著,我……”“可是,就算你想,大家也不想啊。”綾眨了眨眼睛,“如果走了,原本的報酬也就報廢了。大家就是為了能夠賺錢才留下來的,也是欣然奔赴死亡的。”“哎……雖然我也不想死啦,但是事已至此,也不要說太多啦。”“……”亞瑟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像是有什麽東西卡在了自己的喉嚨裏,痛苦感幾乎要溢出來了。可當亞瑟抬起頭,看向那一雙雙痛苦的,掙紮的雙眼,他又覺得自己的心髒在刺痛。這簡直是在做夢……還是一場噩夢。好痛苦,被這樣的視線注視著,真的好痛苦……可是他什麽都做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這個狹小的地方自怨自艾,還得被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安慰。太丟人了。整個房間突然在某一時間停了下來,伴隨著一陣刹車聲響起,亞瑟茫然地抬起頭,很快看到了那扇緊閉的門緩緩打開,希望的光亮從門外滲透了進來,帶著點希望的味道。門開了!!!他迫不及待地向外看去,那雙和自己一樣的紫色眸子在微光中浮起,他看的很清楚,那就是他的叔叔何西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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