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逸染的臉一點點變紅,這是他完全沒有想象過的發展。他長得帥,會打扮,性格也算是討喜,喜歡他的人不少,跟他表白過的人也不少。加上之後成了大明星,網上的老婆粉也不在少數。他對“被表白”這件事並不陌生。隻是,同行之間其實並沒有粉絲看偶像的濾鏡,對帥哥美女都是去魅的。房逸染從沒想過相薌會跟自己表白,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境況下。可以說,他毫無被表白者的體麵,甚至感到了一絲表白者對自己的嫌棄。房逸染直接一個抓狂:“不是,你不早說是表白,我都沒準備好!我的嘴還被捏到變形,發型也沒好好整理!啊啊啊啊啊!!”相薌很無語,先不說這人話裏的邏輯問題,就是對方對外貌的在意勝過自己的表白,就感覺自己應該是腦袋抽風,才會喜歡他。房逸染趕緊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努力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坐到相薌的麵前。他覺得稍微有些尷尬,用拳頭擋住嘴,咳了咳。然後他瞟了一眼劉倘和墨千涸,道:“你們出去!”劉倘據理力爭:“相小姐說了,我可以在場聽的!”房逸染大吼:“但我又沒同意!這是我的事!你不許聽!”劉倘後退一步,一臉難以置信道:“好好好,跟我來這套……我們都共患難兩次了!你現在要跟我劃清界限了!“這兩次副本的信任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房逸染直接炸毛:“不是,你有病吧!第一次副本你是npc啊大哥!那能算共患難嗎!你就純純看熱鬧好吧!”“行!這一次副本的信任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剛表白完還在等著對方答複的相薌:“……”墨千涸:“……”這兩個人的重點,怎麽能歪到同一個角度,也是蠻神奇的。到最後房逸染也沒有同意劉倘留在現場,墨千涸拉著劉倘退出房間,本來想著去家裏用“無我隨性”,卻在門外遇到了萬通閣閣主季澤瀚。三人直接在隔壁開了個房間,季澤瀚將調查到的通關玩家信息,跟兩人分享了一遍。季澤瀚給劉倘二人展示完資料,總結道:“我們比對了已知副本裏boss的樣貌和通關玩家樣貌,目前並沒有發現一樣的。“不過,萬通閣收集到的通關玩家信息本來就不多,而副本boss的收集也沒有覆蓋到百分之百,所以無法保證沒有疏漏。“再加上有些副本裏有不少npc,如果還要比對npc,將會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劉倘認真聽完季澤瀚的分析,才開口道:“你們也不用把這件事優先級提那麽高,維持萬通閣平穩運行更加重要。”季澤瀚有些不讚同地反駁:“我認為弄清楚玩家最終的歸宿,很重要。”劉倘明白他的意思,轉頭看向他,耐心解釋:“知道我們以後會去哪裏當然重要。“但就算不知道,所有玩家也還是會不斷被迫下副本。“當然,那些積分足夠,可以在休息區長久休息的玩家是例外。但那樣的玩家畢竟是少數。“‘地獄18層’裏,被迫下副本的玩家高達90%。這些玩家對於‘先從副本裏活下來’的需求,遠大於知道自己積分累計一萬分後會去往哪裏。“對於他們來說,萬通閣長久穩定的運營,提供足夠多足夠有效的情報,遠比一個答案來的切實。”墨千涸上次見劉倘這麽嚴肅正經,還是生前,有些久違的親切感。季澤瀚雖對過往創始人如何管理萬通閣的記憶不多,但從那些零碎的回憶中,還是能窺見往日劉倘的行事風格。眼前這樣有理有據的劉倘,讓他感到熟悉又安心。他點點頭,回答:“明白了。”見兩人討論得差不多,墨千涸提出另一個猜測:“雖然劉倘成為副本boss後,樣貌並沒有發生改變,但無法保證其他玩家成為boss的話,會不會樣貌發生變化。”季澤瀚點頭,隨即覺出這話裏的一些茶味:“墨先生的意思是,我在做無用功?”墨千涸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你找人方麵的能力一直也不怎麽樣啊,劉倘在‘萬鏡園’裏當了那麽久的boss,你不也沒發現。”季澤瀚被噎住,這話他無法反駁。劉倘覺得自己跟墨千涸這左一句教育,右一句否定,實在是有些越權了,趕緊開口打圓場:“總之,能比對一遍所有副本boss已經很厲害了,沒有發現通關玩家樣貌一樣的boss,對我們來說是好事,辛苦季閣主了。”季閣主轉頭看向劉倘,表情由冰冷漸漸露出柔和的笑容:“不辛苦,萬通閣本就是收集情報,分享情報的集體,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劉倘見季閣主表情比以往生動了許多,有些意外:“你現在好像受技能副作用影響少了很多?”季澤瀚認真回答:“多虧了蔣會長,每天都會抽時間來幫我治療。”劉倘立刻八卦起來:“哦呦,每天啊……那你每次都會在他懷裏哭?季澤瀚猶豫了一下,道:“他不讓我說,我每次情緒爆發後都抱著他哭。”劉倘一臉揶揄:“懂懂懂,我什麽也不知道。”隨即笑得更加開心了。墨千涸有些無奈,這小鹹魚自己還是個單身狗,倒是很關心別人的感情問題。離開前,劉倘想了一下,提醒季閣主:“你也別老讓蔣會長每天往咱們萬通閣跑,偶爾也應該親自登門。”季澤瀚微微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般點頭:“不愧是恩人,果然想得更周到。”劉倘抬了抬眉毛:“記得要帶豐厚的謝禮!”季澤瀚一臉自信:“這個我每次都有備的,都是最新總結的副本攻略。”劉倘:“……”怎麽說呢,雖然這謝禮沒毛病,但是不是太過於實用了些。不過,或許蔣會長就喜歡這些實用的東西,他倆之間的那些小九九,還是冷暖自知。“啊,對了,蔣會長有個弟弟叫旻諒,你也可以備點有意思的小玩意兒給他帶去。說不定他能幫你追蔣會長呢!”劉倘繼續提點。墨千涸驚了,他都不知道這小鹹魚這麽會來事兒。季澤瀚繼續點頭:“我回頭找點有用的道具送給他。”劉倘:“……”不愧是季閣主,送禮主打就是一個實用。三人從房間裏出來時,也正巧碰到房逸染跟相薌走出房間。相薌一臉淡定,房逸染倒是滿臉通紅。劉倘有些好奇地打量兩人,然後看向更加能夠順利交流的相薌:“你們這是……”房逸染仿佛炸毛的貓一般,趕緊搶答:“沒在一起!”劉倘揉了揉耳朵:“沒在一起就沒在一起,有必要這麽急著昭告天下嗎?”房逸染臉更紅了:“我沒有!”劉倘對房逸染的狀態不是很理解。這人不是大明星嗎,按道理說對男歡女愛的事應該見得多了,怎麽還像純情男大一樣。相薌對劉倘微微頷首,微笑道:“我們決定先以朋友的方式相處看看。”站在劉倘身邊的季澤瀚表示理解:“懂了。先曖昧著。”墨千涸嫌棄地看了看房逸染:“嘖嘖。”房逸染見這人表情,更加抓狂:“你‘嘖’什麽啊!”劉倘後退半步,眼睛裏也是嫌棄:“這熟悉感覺……好像是……‘備胎文學’?”“劉倘你閉嘴吧!哪有這種文學?!”房逸染說著就要撲上來摁劉倘,被墨千涸死死攔住。一旁的相薌笑了起來:“你們男人的思維方式還真是統一。你們怎麽就確定,想玩曖昧的不是我呢?”說完她眼神瞟了一眼房逸染,走入了停在空中的電梯,媚眼如絲地跟房逸染告別:“師兄,晚上見。”房逸染耳朵一紅,一邊擺手,一邊道:“你別說這麽讓人誤會的話啊喂!”等電梯離開,房逸染轉頭看向一旁三人,就見墨千涸和季閣主的臉上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劉倘看著自己上漲的探秘積分,忍不住衝他八卦:“所以你是‘備胎文學’裏的備胎?”房逸染罵罵咧咧地也走上一部電梯:“放特麽的屁!這簡直就是危言聳聽!”劉倘身後的墨千涸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季閣主離開前,本還有話要對劉倘說,但他張了張嘴,猶豫了片刻,還是作罷。他自己的私事本與恩公無關,也沒必要把對方牽扯進來。原本他想聽聽恩公的意見,但想到對方多半會說出自己不想聽的答案,那還不如不聽。這樣想著,季澤瀚轉身走入了電梯。等隻剩下兩人,劉倘才轉身注意墨千涸的情緒。墨千涸被對方盯著看,有些羞赧,故作正經問:“怎麽一直盯著我看?”劉倘倒也不猶豫,直接開口說:“房逸染被相薌表白,你不吃醋?”墨千涸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不自覺反問:“這跟我有什麽……”然後就想起之前劉倘吃瓜時內心的分析,立刻繞明白了對方的邏輯,話鋒一轉道:“我不喜歡房逸染,所以不吃醋。”兩人一起往家裏走,劉倘好奇道:“你不喜歡他,為什麽在副本裏老是搶著地去扶他?”墨千涸無奈:“我不扶他,就得你去扶。如果要讓你扶他,那還不如我來扶。”劉倘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所以墨老板是怕我累著,心疼我?”墨千涸看著萬通閣四周緩慢旋轉的房間,歎了口氣道:“不全是。”劉倘更好奇了:“那還因為什麽原因?”墨千涸回答:“還因為,我看到你扶其他人,會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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