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渝猛的轉過頭,隻見不遠處踱著步子走來一人。那人走的悠閑的堪比大街上提籠遛鳥的大爺,可一圈拿著刀槍劍戟劍拔弩張的人竟然全部僵在那裏,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那人看著成渝,「嘖」了一聲,感慨道:「這個場景有點似曾相識啊。」


    成渝心中始終提著的一口氣一下子鬆了下來。他腿一軟癱坐到地上,隻感覺全身的疼痛轉瞬之間氣勢洶洶的湧了回來,他的手半點力氣也沒有,長劍直接脫了手。


    慕浮白如入無人之境一般走到成渝身邊,打量了一下成渝渾身血淋淋的尊榮,皺皺眉,道:「好好的一身衣服。」


    成渝:「…」


    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真的好想和你打一架哦。


    「青靈馬上就來。」慕浮白彎腰將成渝的木劍撿了起來,十分感興趣的上下研究了一番,可惜看了半晌也沒看出有什麽神奇之處,隻好又將注意力放到那一圈人身上。


    慕浮白手腕一翻,木劍劍尖朝外,指了一圈人,嘮家常一般道:「你們傷了我小師弟。」


    「是我。」人群之外的金砂仰著脖子走近,看著慕浮白傲慢的哼笑一聲,道:「是我命他們傷了你師弟,你待如何?」


    慕浮白微微皺了皺眉,看起來好像很是疑惑。他看著金砂沉吟半晌,道:「這位看著有點麵熟。你是誰來著?」


    金砂:「…」


    金砂頭髮炸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盯著慕浮白:「慕!浮!白!」


    「小點聲小點聲,我知道我有名的緊。」慕浮白又上下打量了金砂兩眼,道:「看這一言難盡的穿衣風格,是金門的人?」


    「不錯!我是金門的。」金砂斜了一眼地上的成渝,不屑道:「今天我傷了你師弟,就算你慕浮白厲害,對上整個金門,你又能拿我如何?」


    金砂說的狂傲,可在場的其他人聞言卻都麵露驚恐,緊張的盯著慕浮白,有的甚至已經抖了起來。


    慕浮白嗤笑一聲,好像覺得頗為有趣。他沒再看金砂,而是看向剛剛圍住成渝的一圈人,道:「剛剛是你們和我師弟動手的。」


    他神色淡淡的,語氣隨便極了,可無端的就帶著一種極其壓抑的、攝人的氣場,那一圈人抖著身子不敢答話,卻都不約而同的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兵刃,隨時準備應戰。


    「看來真是不巧,在場這麽多人,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得罪秉風是什麽下場。」說罷,隻見慕浮白他身形一動,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麽動的,更沒有人看出他是怎麽出手的。


    好似不過一瞬間的事,待他站回原位之時,那一圈人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而後隻聽「撲通!撲通!」幾聲響,他們每個人的右臂都從肩部齊齊斬下,落到地上!


    「噗嗤!」鮮血蓬勃而出,將地麵霎時染成了紅色。沒有人尖叫,甚至沒有人敢在劇烈的疼痛裏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慕浮白就像是一位地獄而來的判官,他神色淡淡,將手中沾滿了血的劍隨意的往地上一扔,道:「今日不殺你們,是因為這裏是雲門,我賣歐陽兄弟倆一個麵子。但是若是日後讓我再見到你們…」


    慕浮白頓了頓,嘴角勾了勾,道:「祝諸位能找到一個躲一輩子的好地方。」


    眾人的臉色霎時又白了幾分,一位年紀最大的腿一彎「啪」的一聲跪到地上,喉嚨動了一動,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


    「金砂!老子剁了你!」終於趕來的周青靈看見此時的場景掄著藥箱蹦著高就往金砂那裏沖,轉眼看見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成渝,腳步一頓,一轉身扔下了打算去拚命的金砂,三步並兩步的跑道成渝近前,急道:「渝啊,怎麽樣?傷在哪了?」


    周青靈本想將成渝扶起來,誰知一把按在了成渝傷口上,疼的成渝一個激靈好懸沒暈過去。成渝苦笑著一咧嘴,仿佛一朵被霜打了又挨了雷劈的嬌花,道:「我沒事。」


    「還沒事!這小臉白的都能半夜出去當鬼嚇唬人了!」周青靈皺眉,另一隻手也搭在了成渝身上,剛好又碰到了另一個傷口,埋怨道:「和大夫不能撒謊你不知道?」


    成渝「嗷」一嗓子叫出來,生無可戀道:「二師兄你把我放下來。」


    「哦哦。」周青靈一鬆手,成渝「咣」一聲摔回了地麵。


    成渝:「…」


    您可真是實在啊。


    和周青靈一起來的還有歐陽越。隻見他皺著眉頭走向金砂,臉上半點也沒有平日裏隨和的神情,沉著臉色,冷冷道:「金二公子遠來是客,可今日金二公子在我雲門鬧出如此事情,是否該解釋一下?」


    「哦,歐陽副掌門。」金砂看著他哼笑了一下,道:「我那個不成器的三弟好像看上你了,既然如此,我就也賣你個麵子。」說罷他伸手指了指幾步遠處被慕浮白削去胳膊的眾人,道:「看見了麽,他慕浮白也一下子砍了我金門這麽多人,今天這事就到這吧,我金門不再追究了。」


    他金砂先挑的事,要不是慕浮白及時趕到,成渝小命就交待在這了,怎麽又變成他不追究了?


    周青靈聽到這話氣的牙癢癢,拎起小藥箱就想往金砂身上砸,慕浮白看了他一眼,周青靈一頓,恨恨的放下了藥箱。


    「金公子,帳不是這麽算的。」歐陽越麵色越發不好看,道:「金門先出手傷人,慕公子出手救人,無可厚非。當然,今日之事是金門和秉風山的恩怨,我雲門不應置喙插手。隻是如今是無雙台,金公子在我雲門舉辦盛會之際滋事挑釁,和我雲門這筆帳又該如何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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