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是林曉曉打來的。


    本著不接別人電話的態度,鬱景歸視線落在不遠處自認為隱蔽得很好但小尾巴早已被他看穿的舒白衣服上,清清淡淡的嗓音緊接著響起。


    “舒白。”


    “你的電話。”


    短短六個字——


    常寧和她的馬屁小跟班們一次又一次地揉耳朵,確定自己沒有聽錯,“舒白”兩個字,確確實實是從這位大佬口中說出來的。


    ——而且叫得怎麽讓人感覺怪親密的。


    ——不對,最關鍵的不應該是大佬手裏居然拿著舒白手機嗎。


    ——還是不對,舒白人呢,她在哪。


    她們滿揣狐疑和忐忑的目光隨著鬱景歸所走的方向看去,映入眼簾那抹全場獨一無二的紅色禮服,幾人大腦隱隱約約有炸開的傾向。


    這個剛才一出場就把常寧身邊男士注意力全部吸引走了的美人兒是舒白?


    重名了吧。


    開玩笑的吧。


    見鬼的吧。


    “假的吧。”馬屁團之一安撫常寧的同時也安撫自己,“那麽大眾的名字,肯定是撞名了。”


    “是啊,我們走吧。”


    “我看見關一北了,寧寧姐,你要不要和你之前的追求者打聲招呼?”


    常寧沒說話,臉色慘白,被小姐妹拉攏著走了。


    同樣沒說話的還有躲躲藏藏的舒白:“……”


    你名字才大眾:)


    背後說她胖說她醜都行,幹嘛又提名字。


    從鬱景歸手裏接過手機,舒白目光幽怨又質疑地瞪了眼,才把接通電話。


    “喂——舒大小姐,你在哪,我找了你一圈沒發現人。”


    “你不會和那群男人開房了吧,什麽眼光啊這是,那都是群破銅爛鐵,就算真的開房也應該選擇鬱景歸那種大帥比啊。”


    “他腿長,某方麵應該也挺強,你婚後應該蠻幸福的。退婚的事不如再考慮考慮,過了這家村就沒那家店了。”


    三句話,可以圈起的重點是:【鬱景歸腿長】+【某方麵強】=【舒白幸福】


    舒白尷尬得不敢抬頭看眼前的男人,壓低聲音回:“……先掛了,我這邊有人呢。”


    “關一北和你在一起嗎?沒事兒,他是自家人,聽到也沒事。”


    “不是。”


    “那是誰。”


    低低啞啞的男聲這時傳來:“我。”


    聽到鬱景歸的聲音後,電話那端的林曉曉:“……”


    艸。


    啪地,電話掛斷。


    迷之尷尬感油然而生。


    林曉曉人不在,再無地自容也沒人看見。


    舒白不一樣,她此時的每一寸呼吸都能被鬱景歸看見。


    渾身不自在的她左張右望,上看下瞧。


    最後,她盯著吊頂上的白熾燈看了會,沒話找話:“今天太陽不錯啊。”


    鬱景歸順著她的目光隨意瞧上一眼,停頓半秒,答:“嗯。”


    舒白:“……”


    白熾燈:“……”


    啊喂這個人怎麽能應呢,她隻是隨口說一下好嗎。


    這麽一附和把她搞得更加不知道如何是好。


    為什麽林曉曉的錯誤要讓她承擔???


    “鬱先生。”舒白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微笑,“非常感謝你能及時把手機送給我,我那邊還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還有東西要給你。”


    “啊……?什麽東西?”


    在舒白疑惑的注視下,鬱景歸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多了一隻黑色的發圈。


    是她之前在電梯裏蹭掉的那隻。


    “這個是?”她更疑惑了。


    他之前不是沒物歸原主的打算,為什麽現在又突然想還給她。


    難道他想開了?


    還是和那群臭男人一樣被她的人格魅力吸引到了?


    “你頭發有點亂。”鬱景歸沒有直接遞給她,狀似誠懇又熱心地建議,“要不要紮起來?”


    “紮起來的話。”舒白不知他為什麽提及這些,敷衍應道,“我需要一麵鏡子。”


    “我可以幫你。”


    “你有鏡子?”


    “我幫你紮。”


    “?”


    舒白還沒搞懂這個人為什麽突然還她發圈並且要求她紮頭發,他已經相當自來熟地將她拉到自己跟前。


    在紮起來,他的目光瞥到她後背裸露的肌膚上,似乎不悅地蹙眉,指尖一勾,將她的禮服往上提了提。


    舒白心想,敢情這人提供紮頭發業務之外還幫忙整理衣服?


    從剛才到現在,她的大腦沒有邏輯,且十分混亂,根本想不到某人幫她紮頭發,不過是因為那群臭男人之前說了一句【撩頭發動作迷得我忘記存款密碼】


    不論是真是假,鬱景歸都不希望有人會忘記存款密碼。


    因此,縱然和那群人不相識,也會替他們從根源上杜絕這種危險事情的發生。


    兩人身高差本就不小,舒白背對著他之後,主動權自然而然落入他手中。能感覺得到他不太會做這種事,但動作溫柔細心,兩指之間的發圈比量後,把一束波浪長發套進去。


    舒白感覺到後脖被他指尖觸碰的微涼,刺得人更加不自在,一種莫名感覺在心田間蔓延。


    鬱景歸雙手生得比女人手還漂亮,骨節明晰,指甲圓潤光潔,不經意地觸碰到舒白後脖那處細軟的嬰兒胎毛,視覺上不輕不重被衝擊了下。


    這幾年想流連於他身邊的女人眾多,更大膽上位者敢在他眼前撩裙擺,然而再騷也沒能讓他有幾分動容,反而看笑話似的,對那些送上門的女人沒心慈手軟過,千方百計上位的人就會承擔苦不堪言的後果。


    現在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看個小姑娘皙白的脖頸都覺著漂亮惹人。


    渣女大波浪被發圈簡單收攏後,舒白透過潔淨亮光磚牆壁,看見自己此時的模樣,總感覺老了五歲,但頭發紮都紮了,她又不好嫌棄什麽。


    總感覺讓鬱景歸把發圈還給她已經是燒香拜佛求祖宗的好事了,她要求得太多反而顯得她更過分。


    摸摸紮好的頭發,舒白打算走時,身側的男人再度喊住她:“舒小姐,介不介意加個微信?”


    回首,她對上男人斂起神色的瞳眸,強裝鎮定:“我不喜歡加陌生人微信。”


    小姑娘別的不行,鸚鵡學舌本事倒不賴的。


    知道自己剛才被常寧搭訕的經過都被她偷聽得清清楚楚,鬱景歸沒作掩飾,順著話柄道:“沒事兒,待會喝杯酒就熟了。”


    “你不是不會喝酒嗎?”


    “如果和舒小姐一起的話,我什麽都會做。”


    作者有話說:  舒:床上某些事你也會嗎。


    鬱:會。


    舒:那你把被子疊一下。(*/w\*)


    -


    感謝雪落地雷和小可愛們的營養液


    第11章 11


    他說的“什麽事情都會做”,舒白不可避免的,想到某些無法描述的方麵。


    此時她小臉泛紅,應該不是被撩撥的,而是感覺到羞恥,以及林曉曉剛才那通電話帶來的尷尬。


    “鬱先生。”舒白再次試圖用這一點提醒,“我們並不熟。”


    鬱景歸仍凝視著她:“我們,之前真的見過。”


    這句話,舒白剛才就從常寧口中聽說過,不由得蹙眉:“你這個搭訕方式已經過時了,我不上當。”


    根據舒白多年對男人的經驗,鬱景歸此番言辭和之前的所作所為隻能說明兩個字:泡她。


    而且是那種很高級的泡,喜歡用花言巧語來襯托你的重要性,靠肢體動作維持兩人的曖昧,如果她是個普通女生的話,很有可能就會墜入愛河,為渣男要死要活的上吊了。


    但她不是。


    她不僅不是,她還得讓這人知道什麽叫做小巫見大巫,小手段在老阿姨麵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鬱先生。”舒白清清嗓子,“你不妨出門打聽打聽我舒白什麽名聲,上回的場子你也應該有所了解,我沒什麽其他的愛好,就喜歡換男朋友。”


    見他神色未測,舒白壓抑住心底的不安,繼續道:“就算上次沒了解,剛才也應該看明白了吧,要不我現在再給你看看,我微信裏的男人加起來能有多少個?”


    “那多我一個,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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