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德沉著臉回到家裏,一走到家門口就聽到裏麵孩子的哭聲。


    李長德今年已經48。


    大兒子已經結婚。


    這一次來的時候不光是大兒子,大兒媳婦,還有小兒子和小女兒一塊兒都跟過來。


    他們家可是個大家庭。


    就因為這樣小兒子談的對象都沒能結婚,人家要求就是小兩口起碼得有一個單獨的屋子。


    可是你看看這屋裏滿共就兩間屋,全都堆的是床。


    中間擋著一道簾子。


    老大家孩子還小,隻有三歲。


    晚上大人在床上翻個身兒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更別說有點兒什麽其他響動。


    王成德心裏苦,自己調到這裏來好歹也是個副院長。


    憑啥歐陽震宇能住獨門獨院兒自己就得擠這麽擠的套間兒?


    再說歐陽振宇現在明擺著已經下台了,雖然說現在是沒有消息,可是誰聽說過哪家好人一個多月沒有消息。


    而且他一個院長一個多月沒消息,也不處理院裏的事務,這隻能說明啥?


    說明人出現了重大問題。


    王長德想起來自己媳婦兒跟自己哭訴,歐陽振宇他媳婦兒一個人住著好大一個院子。


    聽說院子裏那三間房,一間房就有他們這一個套間兒這麽大。


    王長德跟著媳婦兒還特意去瞅了一眼,還別說,那院子可是夠大的。


    如果自家能搬到這套院子來,這三間房都隔出來,那就是六間房。


    不光小兒子能結婚,大兒子大兒媳婦兒他們也能有單獨的房間,他們老兩口兒也算是有自己私人的空間。


    光是想一想王長德都惦記這房子,可是今天這房子居然不在房產科,不屬醫院,這可就有點兒麻煩。


    推門兒進去隻看到媳婦兒那張臉鐵青著看到他就吼道。


    “你到底管不管?


    你這個副院長還有啥用?


    名義上是副院長,你看看你自己住的這個地方。


    我告訴你老二今天對象人家上門兒了,人家親家母發話。


    反正要是沒有小兩口單獨的一間房,人家不把閨女嫁過來。


    你不知道人家今天臉色有多難看。


    還有咱閨女這麽大的閨女了,還跟咱兩口子擠在一張床上。


    這是個事兒嗎?


    我告訴你,你要是沒辦法把這房子弄下來,我就帶著孩子們回城去,我可不要跟著你在這裏受罪。


    以為你是升職了,誰知道到了這裏連咱家原來的筒子樓還不如。


    原來的筒子樓好歹還能給老大,老二各分一間,現在好了,啥也沒有。”


    本溪一會兒一頓炮轟,王長德心裏也委屈,他哪知道來到這裏是這個情況。


    要知道軍區醫院這邊已經建設的夠好了,隻是這一次因為大批量的醫務人員到來,所以宿舍趨於緊張。


    而新建設的宿舍肯定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建好。


    聽說新的宿舍還沒動工呢,好像是上麵沒有錢,沒有撥款過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王長德心裏為難,這是人家私人的房產。


    自己也不能霸占了人家的房子,到時候這事兒就說不清。


    “你知道啥?


    知道!


    你就知道說你知道,前兩天我帶你去看歐陽振宇他們家的房,那房那麽好,憑啥不能咱不能住?


    他一個院長就能住,我們就不能住。


    你比他差哪兒了?”


    “哎呀,你別說了,他那個房不是醫院的房子,是人家私人的房子。”


    王長德自然是知道這事兒難就難在這個地方。


    他媳婦兒一聽這話急了,


    “私人的房咋了?現在他有問題。


    他一個成分有問題的人憑啥住那麽好房?


    我跟你說這事兒那還不是簡單的很,你忘了老王家是咋回事兒?


    那不就是武裝部直接跑過去把人給下放,房子全部都沒收。


    沒收回來的房子咋安排?


    還不就是你自己說了算。


    這麽簡單點兒事兒你都擺不平,那歐陽振宇明擺著是鐵板釘釘是出事兒。


    這種時候咱不落井下石,被別人惦記上了,把房子搶走,還有咱啥事兒啊?”


    王長德聽了這話半晌沒說一個字兒,主要是這樣做太損陰德。


    老王家的事兒他當然知道,老王和自己算是多年的朋友,兩家還很有交情。


    最後敗就敗在他的死對頭借機搞事兒,人家直接搞個舉報。


    而且還真從王家找出來一點兒東西。


    把一家子打發到鄉下地方,聽說那裏天寒地凍。


    過去老王家的閨女就是硬沒挺過來,發燒給燒死了。


    這房子現在已經落到他對頭手裏。


    看著王成德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媳婦急了。


    “咋了?你過不去你良心那一關啊?


    你過不去你就眼看著我和孩子們受罪啊?


    你自己瞅瞅。”


    王長德歎了一口氣。


    小女兒現在就跟他們兩口子擠在一張大床上,小兒子晚上得擠在小廚房裏搭一張單人床。


    總不能一直這麽住下去。


    算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哪怕就是喪良心,他也得喪一回。


    陳瑞雪收拾好東西感覺自己還是不舒服。


    不光吃不下去東西,人還有點兒暈暈的。


    她懷疑最近一直提心吊膽,可能是身體上有點兒受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收拾了行李,直接搭上了去養雞場的順風車。


    等到了養雞場下了車,陳瑞雪才發覺養雞場這邊變化太大。


    一個中年婦女拿到了她的報道通知書。


    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道。


    “你既然回到咱們養雞場就老老實實的改造。”


    “這是宿舍的鑰匙,暫時在那裏擠一下,咱們養雞場條件就這樣。


    還有把行李放下,下午就直接上班兒,你分到了第一雞舍。


    專門負責打掃雞舍。”


    “你可是要好好幹,你這樣的人如果不老老實實的改造我告訴你,我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陳瑞雪被罵得一頭霧水,平日裏自己到養雞場。


    別人對自己的態度還算不錯,畢竟大哥,二哥和爺爺在養雞場都混的不錯。


    可是這一次來她發覺養雞場這裏似乎有變化,起碼現在跟自己說話的這個中年婦女她就不認識。


    完全就是一個陌生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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