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聲笑了笑。  “我也是。”  他也靠在了樹邊,眼睛裏顏色沉沉的,像是懷念。  這會兒夜深了,離嘈雜又遠了點,那味道便又清晰起來。司景渾身都別扭,把嘴裏頭叼著的棍一扔,站直身。  闞澤抬眼望他,像是有些詫異,“這麽早就回去?”  “嗯。”  司景拍拍袖子,頭也沒回。  闞澤唇角彎了,道:“我等會兒就過去,你先睡。”  誰管你——  司景這句話差點兒脫口而出,隨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這特麽真得管。  這人要和自己睡一帳篷!!!  ……  這夜風可真涼啊。  一小時後,vj拍下了兩人並肩躺在帳篷裏的畫麵,心滿意足地抽出帶子走人了。司景渾身緊繃,像是個僵硬的木乃伊。  帳篷裏黑漆漆的,沒有半點光。空間狹小,闞澤的肩幾乎是抵著他的肩,若有若無地觸碰著。  司大佬大氣都沒辦法出,憋屈地往臉上套了兩個口罩,挪動著身體貼到帳篷一側,盡量離他遠點。  闞澤聲音裏笑意更濃,“怎麽還戴口罩?”  因為你太香了半夜裏把你吸爆了豈不是很沒麵子——這個答案顯然是不行的,小貓咪瞪著眼,甕聲甕氣,“我感冒。”  男人說:“我有藥。”  司景心裏頭的火一突突一突突,跟衝擊槍似的,“留著自己喝!”  他轉過了頭,偏偏又怎麽都睡不著,隻好憋著滿肚子火打開手機,光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超話裏頭這會兒半點都沒有夜深人靜的跡象,新鮮消息一條條往外蹦,熱氣騰騰地像過年。司景來過好幾回,覺得這些鏟屎官還挺有意思。  不僅要知道他的生日星座,甚至還能一眼從幾十張圖裏認出他的臉部輪廓、準確報出他演過的每一個角色及其中經典台詞,這才能算是他司景的合格鏟屎官。  更別說這些鏟屎官裏,還分妹妹派、老婆派、親媽派……  司景每回打開,都覺得自己離稱霸天下不遠了。  看看這群為他癡狂的兩腳獸。  鏟屎官們今天也在為愛奮鬥,熱火朝天號召著。  “今天也要打榜!讓我們送對家一首《涼涼》!”  “有害信息記得舉報呦親,看看闞那什麽澤他們家都是怎麽說我們的,難道我們就要成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嗎?”  “我真是笑了,誰蹭誰熱度……”  “闞澤糊,闞澤糊,闞澤糊成陽澄湖!”  司景往下拉了拉,這才意識到是怎麽回事。  今天的拍攝花絮被放出來了。雖然隻有寥寥兩三張照片,可放在粉絲眼裏,這就特麽已經是重達千萬斤的鐵錘了!  你看這照片,你看!我家司景寶寶為什麽把頭扭過去了?為什麽連臉都紅了?!!  ——那妥妥是被闞澤氣紅的!  而你看闞澤這個不要臉的,居然還在笑!  這個大尾巴狼!  粉絲們義憤填膺,闞澤的粉自然也不甘示弱,“鬼知道你們家是不是做賊心虛,倒打一耙?”  司景粉絲勃然大怒,“你說什麽?”  烽火就這麽被點燃了。  在司景粉絲口裏,闞澤這叫做兩麵三刀、口蜜腹劍、仗著是前輩給後輩臉色。  在闞澤粉絲口裏,司景這叫做有眼無珠、目中無人、明明是後輩還不懂禮貌分寸。  ……  怎麽說。  要是司景不是當事人的話,他幾乎都要信了。  針尖對麥芒,連目光交匯都是象征著戰鬥的火花啊。  闞澤顯然也看見了,眉梢一動,顯然很是疑惑。  “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  “……”司景想了想,“大概是夢裏吧。”  畢竟他是這麽威武霸氣的貓,哪兒能這麽隨意被人欺負。  闞澤移動了下位置,舉起手機,忽然問:“你準備什麽時候關注?”  “什麽?”司景鍥而不舍地試圖離他遠點。  男人說:“我。”  司大佬矜持地離得更遠了,並拚命按住自己試圖冒出來的毛尾巴,“不關注,謝謝。”  誰會關注死對頭?  關注你黑粉還差不多。  闞澤哦了聲,顯然還很是遺憾,“真沒這個打算?”  司景動來動去,終於把帳篷拉鏈拉開了,呼吸到沒有任何香味兒的新鮮空氣,驟然有了種重獲新生的感覺。他把頭伸在外麵,枕著青草,堅定道:“對。”  而且,“我就這麽睡。”  起碼能喘氣!  他半截身子露在外頭,幕天席地,半截身子在裏頭,相當肯定。  闞澤:“……會生病。”  你不是還在感冒?  司景仍然一動不動,並且飛快地打起了小呼嚕,儼然是要裝睡。闞澤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聲,拍拍他。  “不用這樣,”男人說,聲音溫存,“我去和經紀人睡。”  司景大喜,立馬衝著他揮手。  拜拜了您嘞!  趕緊走趕緊走!  闞澤鑽去了房車。經紀人睡眼惺忪給他打開門,還有點懵,“闞哥,你?”  闞澤笑而不語,上了車,歇息下了。半晌後,他忽然說:“房淵道。”  經紀人打起精神,“嗯?”  闞澤沒頭沒腦道:“他還挺可愛。”  擔心我被傳染,連這樣的法子都想出來了,實在是……  闞澤找不出第二個形容詞來形容,心裏頭軟的像是司景今天烤的那塊棉花糖。  經紀人悚然一驚,咽了口唾沫。  “……誰?”  蒼了天了,不會是司景吧?  闞澤:“是啊。”  他不知是想起了什麽,自顧自地輕輕笑出聲,笑聲裏充滿了夢幻的少女的甜蜜。  經紀人:“……”  經紀人:“……”  經紀人:“……”  他那一點瞌睡成功地全被嚇沒了。  房淵道覺得,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司景是不是給自家藝人下了降頭。  作者有話要說:  闞澤:他怕傳染給我,他一看見我就臉紅,他還不敢和我單獨相處。  他真可愛。  司景:……  個神經病。第11章 第十一隻小貓咪  闞澤在黎明時分又躺了回去,顯然是深知綜藝的套路。果不其然,六點便有人忽然把簾子拉開,攝像機對著他們,紅點亮著,儼然已經勤勤懇懇開始工作,“該起來了!”  睡顏,這也算得上是一大殺器。  闞澤三兩下收拾整齊,再扭頭看司景時,正擁著被子坐在角落裏,明晃晃地寫著不樂意。他試著掙紮了兩下,又一頭栽了下去,繼續和被窩相親相愛,“別吵!”  門口的vj說:“真得起來了,司先生?……司先生?”  司景把拉鏈又重新拉上了,滿肚子的起床氣,氣的隻想咬床單。  他這一夜都沒怎麽睡。  夜裏山上相當冷,寒意穿透帳篷,把人吹得頭昏腦脹,夢裏頭都是呼呼吹的大風。小貓咪在被子上打了個滾,伸長了爪子,又要繼續睡過去。  闞澤卷起袖子,把溫熱的手帕蓋在了他臉上。  “嗚……”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死對頭是貓薄荷而我是貓怎麽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扶蘇與柳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扶蘇與柳葉並收藏死對頭是貓薄荷而我是貓怎麽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