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太傅這話可謂太過殘忍,聞月嫣根本接受不了。


    頓時又把求救的眼神看向母親。


    她覺得母親不會像父親那樣心狠的。


    可此時的聞夫人也早已身疲力盡,哪怕再疼這個女兒,可是對比起其他三個兒子來說,這女兒就不那麽重要了。


    特別是一個這麽會生事的女兒,連累了三個兒子的前程名聲,那個大大的不值得。


    於是她也隻好狠下心,和聞太傅站在了同一條線上:


    “嫣兒,從前是我們太過縱容你了,才導致你犯下了錯。”


    “但如今你已經出嫁,出嫁的女兒就像潑出去的水,往後還是減少回娘家的次數吧。”


    “你知不知道這次因為你的事情,連累了你幾個哥哥?”


    “你大哥本來官職都已經定了,就要往上升,可就因為你這事情,硬生生被壓了下去。”


    “而你二哥三哥,本來就要成親了,也因為你的事情,讓別人家對我們家有了想法,不想再把女兒嫁過來。”


    “你還是先回陳家歇一段日子吧,近期別再回聞府了。”


    好,現在聞月嫣是聽清楚了。


    父親母親語氣裏都在責怪她連累了幾個哥哥,連累了聞府。


    他們不要她了。


    想到這兒,聞月嫣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接連往下落:


    “好,好,好。”


    “我算是知道了,你們都嫌棄我這個女兒丟人,嫌棄我連累了聞府。”


    “既然你們如此嫌棄我,那往後,我也絕對不會再踏上聞府一步,隻希望你們不要後悔今日的決定!”


    在她最需要訴說委屈的時候,父母卻成了傷害她最深的人。


    聞月嫣決定再也不要原諒他們了。


    於是哭著就從聞府跑了出去。


    一見這場景,這下子聞太傅和聞夫人都沒了追出去的心思。


    聞太傅更是當場氣得的放下了狠話:


    “老大不小的人了,還一副小孩子脾氣,犯了錯也不知道認錯,隻知道鬧脾氣,就由著她去吧,不許去找她。”


    正好能消停一段日子。


    而聞夫人是真的精疲力盡了,隻是幽幽歎了一口氣,便沒再管聞月嫣。


    聞月嫣賭氣跑出了聞府,跑了好遠一段距離以後,回頭一看,才發現無人追出來。


    在這一刹那間,她突然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怎麽會這樣?


    怎麽能這樣!


    聞月嫣崩潰的又哭了出來,她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尋找。


    頓時心裏也明白,怕是父親母親都已經對她失望了。


    於是她隻好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陳家。


    在陳家,她的地位一直是高高在上的。


    隻要她不高興,全家人都得看她的臉色。


    如今她時隔一個多月再回到陳家,陳文軒母親看見她回來了,張口想說些什麽,但最終又咽了下去,隻是默默的轉身進了廚房。


    聞月嫣心情不佳,娘家人指望不上了,就隻能指望陳文軒日後飛黃騰達。


    如今寒冬已過,也快到春闈了,陳文軒估摸著就是這一年中的進士,隨後兩年便會飛黃騰達。


    而裴逸禮,也是在這一年,戰死沙場。


    沒關係,聞月嬋如今過得比她好又怎樣?


    頂多讓她得意到年尾,等到裴逸禮一死,陳文軒高中得到皇上器重,她看聞月嬋還能不能笑出來。


    如今她可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陳文軒身上了,於是回到陳家以後。


    她理都沒理陳文軒的母親,徑直就走向書房。


    當看見平日會在書房看書的陳文軒竟然不在裏麵的時候,聞月嫣頓時就皺了眉。


    走出了書房,詢問丫鬟:“陳文軒呢?”


    她的丫鬟還是當初伺候聞月嬋的娟兒,後來也沒換回去。


    此時娟兒聽著大小姐的詢問,默默的伸手指了指屋裏:“姑爺在屋裏躺著。”


    此話一出,聞月嫣眉頭皺的更加厲害了。


    “是病了嗎?還是怎麽說?”


    “馬上就要春闈了,他怎麽還偷懶的不肯去看書?青天白日的還躺著,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麽理由……”


    聞月嫣把這段時間所受的氣全都在陳家發現了出來。


    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大步流星的朝著屋裏走去。


    隻是才進入屋門,鼻吸間就傳來了一股藥味兒。


    頓時之間,那股刺鼻的味道,讓她嫌棄的捂住了鼻子。


    緩了兩秒之後,眼神才朝著屋裏看去。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了,但是她眼神都瞪大了。


    頓時嫌棄的也不靠近床邊,隻遠遠的站在門口詢問道:“陳文軒,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臉色蒼白的這麽厲害,而且腿還被裹起來了?


    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陳文軒受傷已經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裏,這妻子都不歸家。


    如今一回來就開始罵罵咧咧的,他心裏早已對聞月嫣厭煩透了。


    隻是如今想到自己的情況,恐怕若是和聞月嫣撕破臉的,聞月嫣有聞家撐腰,很容易就會把他甩開。


    但如今他的腿已經廢了,科舉這條路斷了,往後的榮華富貴就隻能抓住聞府。


    於是哪怕厭煩透了聞月嫣,陳文軒臉上也沒有對她露出厭惡的表情,隻是冷冷道:


    “我的腿被人打斷了,怕是不能參加今年的春闈了。”


    不隻是今年的,怕是往後的每一年,他都沒有資格參加了。


    畢竟身有殘缺的人,又怎能在朝為官?


    想到自己被打斷腿的當天,那個人對自己說的話,陳文軒心裏對聞月嫣的恨意又加深了幾分。


    若不是這個妻子,他如今不會有這樣的劫難。


    都怪聞月嫣,平時胸大無腦就算了,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平白連累了他。


    他也是可憐,哪怕猜到了是何人所為,但對方權勢那麽大,他又沒有證據,根本拿對方沒辦法。


    聞月嫣此時可是把陳文軒當做救命稻草,他這話一出來,聞月嫣當場就炸了。


    “怎麽會這樣?”


    “我還指望著你春闈高中呢,怎麽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何人打斷你的腿的?”


    在她原本的記憶中,陳文軒可是在這一屆春闈上大放異彩,一舉就被皇帝看中了。


    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她往後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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