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諾的想法沒錯,採取的決策也是正確的,實際上誌願軍攜帶的彈藥很少,支撐不了幾天,然而這意謂著聯合國軍將在誌願軍的強大進攻下,暫時轉入全線防禦,並在誌願軍的壓力下向南退卻,這從軍事戰略戰術的角度上考慮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這將給人一種聯合國軍正在敗退的印象,而這在政治上是根本行不通的。


    華盛頓的新聞記者們不想知道今天的撤退與明天的勝利之間的關係,有可製造“地震效果”的新聞報導就可以,至於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無所謂,當然報導時絕不可忘記誇大事實,再加上見風說雨的預言。聯合國軍的暫時後退立即被記者們描述巨大的災難,仿佛美國隻有無條件投降這一選擇。


    紐約華爾街的股票交易商們以及各大公司的總裁們不懂得也不知道“戰術撤退”之類的軍事術語,隻要知道美國士兵是在前進還是撤退就足夠了。結果美國股市立即做出反應,下跌!下跌!戰敗的陰影如同瘟疫般傳染開來,美國人的心理上“恐慌”占領了上風。


    為避免國內局勢的惡化,美國總統布希急忙下令:“不得後退!”這時韓國人也不想輕易放棄,於是剛剛抬腳準備撤退的聯合國軍又回過頭來。


    誌願軍的戰果不斷上漲,可是麵對部下上報的一份份“殲敵多少多少,繳獲多少多少”的報告,俞登竟笑不出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原來俞登發現他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了。表麵上聯合國軍正敗退,但聯合國軍的實力依然不可低估,戰鬥力還是很強的。最關鍵的問題是誌願軍的後勤出了問題,幾十萬大軍人吃馬餵加作戰,每天需要消耗的物資是天文數字,然而北韓境內的交通線情況太糟,運輸能力有限,現在物資補充速度根本跟不上消滅的速度,如果這樣打下去,誌願軍將麵臨彈盡糧絕的危險。


    “太危險了!”俞登是這樣回憶當時的情況,“情況似乎對我軍有利,然而形勢不容樂觀,彈藥很快就會消耗光。”


    相比之下,聯合國軍的情況更糟,放棄撤退回頭硬拚的做法可謂錯誤,麵對漏洞百出的防線,繼續原地堅守不僅不是上上之策,反而給誌願軍留下了大好機會,迂迴、包抄等戰術可都是中國人的拿手“好戲”,聯合國軍的許多陣地陷入誌願軍的包圍之中,其實守衛這些陣地上的守軍本可以安全撤出。


    美國人並非中國人想像中的那麽怕死,實際上還是相當頑強的,美軍指揮員的素質也很高,指揮水平並不見得比誌願軍差多少,再加上精良的裝備,使美軍成為“難啃的骨頭”,讓誌願軍頭痛的很,可惜大勢已去,美軍依然無法阻止誌願軍的攻勢,美軍雖然表現出兇悍的戰鬥力,可他們無法做到“絕對服從命令”,在情況危急的時候,美軍指揮官常常會不顧上級的命令將部隊撤出戰鬥,所以在戰鬥中笑到最後的往往是中國人。而且與美軍配合作戰的韓國人是“軟柿子”,韓國軍隊根本不是誌願軍的對手,所以誌願軍總是先從韓國人守衛的地方下手,對美軍實施迂迴包圍。


    最讓人想不到的是聯合國軍內部竟出了問題--美國人與韓國人發生爭執,美國人視韓國人為“僕從”,尤其是在韓國的表現不佳之時,更是看不起韓國人,美國人掌握著聯合國軍的最高指揮權,。與上一次戰爭時相比,韓國人有了“自尊”,要求與美國人至少平等的地位,對於美國人掌握聯合國軍指揮權一事非常不滿,不願聽從美國人的指揮。戰前韓美兩國都很重視聯合指揮的問題,還進行有關的研究與演習,可實際上聯合指揮越來越行不通,美軍士兵根本不聽韓國人的指揮,隻服從美國軍官發出的命令,至於美國人的命令韓國人也同樣對待。


    戰前美韓兩國多次演練的聯合指揮作戰的成果顯然沒有發揮作用,隨著時間的推移美韓兩軍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不睦,甚至發展為摩擦。美國人以“征服者”自居,視北韓人為“被征服者”,對於士兵槍殺與虐待戰俘,對平民施暴等行動,美國軍官基本上不過問,很少製止,有時還親自參與與指揮。“征服者”對於“被征服者”擁有無上的權力是戰爭的慣例,因此美國人毫無顧及自己的行動,好象不知道什麽是“日內瓦公約”,什麽是“人道主義”一樣。隻有少數美國士兵與軍官拒絕參與這些暴行,隻可惜人數太少了,無法改變整個事態的發展。同樣的事情韓國士兵也趕過,但是很少發生,而且韓國人對於參與者常實行嚴重的製裁,因為受害者--北韓人被韓國人視為自己的同胞,韓國人與北韓人同屬於一個民族,分裂本非其之所願,他們從沒有放棄過統一的決心。韓國人認為這是一場統一之戰,自己是以“解放者”的身份參與這場戰爭。對於美國人的暴行韓國軍官與士兵都非常反感與反對,常常出麵製止,甚至為此差一點與美國人動起手來。


    北韓人民將將韓國人與美國人視為侵略者,根本不接受所謂的“統一戰爭”的說法,拒絕為侵略者服務,積極參加遊擊隊或者為遊擊隊提供情報等支援,積極投身於反抗侵略者的鬥爭中。這為聯合國軍製造了許多麻煩,甚至有人將這視為聯合國軍作戰失利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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