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寒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忽然想起來還有兩本折子沒有批完,整個人睡眼惺忪地起身坐了起來,作為打工人的自覺她閉著雙眼踉蹌地從榻上爬了起來。


    她睜開迷蒙地水眸,打了個哈欠,朝著桌案走去。


    北堂翎軒眉微微一凝,看著她睡眼朦朧的樣子,沉聲道:“怎麽起來了?”


    “我想起來還有兩份折子沒批完。”千羽寒緩步走去,站在北堂翎的身側,將兩本墨綠色的折子拿了出來在北堂翎麵前揚了揚,剛才她都已經特意留出來了。


    “待明日再批。”北堂翎看著她的模樣,不由地心中疼惜。他都在這裏了,她還擔心個什麽勁。他又不是擺設,自然會把折子都搞定的。


    “不行!”千羽寒堅定道:“今日事今日畢!”


    北堂翎不由地嘴角微勾,這話反駁的他啞口無言。


    千羽寒在北堂翎的身邊擠了擠,整個人就擠在了他的身側,心中腹誹這家夥怎麽就這麽沒自覺呢,沒看到她這麽大個人杵在這裏很久了麽,站的她腿都酸了……


    北堂翎臉色一僵,有些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三更半夜的,她靠的這麽近,很容易擦槍走火的。雖然他的自製力還可以,可是自從碰到她以後,隻要她一丁點的動作往往就是能讓他全線崩潰。


    聞著她發絲間纏繞著的清香,他整個人心神蕩漾了起來,哪裏還有半點批閱奏折的心思。握著筆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他閉上雙眸,極力讓自己靜下心來,正事要緊。


    千羽寒仔細地瞅了瞅手中的折子,美目微眯,不由地嗤笑一聲。


    “怎麽了?”北堂翎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波瀾不驚,眸光如醉,深沉地投射了過來。


    “這本是左相參右相的折子,說是右相結黨營私,徇私舞弊,賣官鬻爵。”千羽寒執起手中其中一本折子道,隨即再拿起另一本道:“這是右相參左相的折子,說是左相目無法紀,貪汙受賄,數額巨大。這左右丞相倒是鬥得挺厲害的呢!”


    北堂翎見狀,放下手中的筆墨,轉首凝著她俏麗的小臉,柔聲道:“哦?那你打算怎麽批複?”


    “口說無憑,證據呈上,依法處置,以儆效尤。”千羽寒沉思了一會回道。


    北堂翎很是讚賞。


    “你這是坐山觀虎鬥啊!”千羽寒挑眉打趣道:“權衡之法雖然有效防止權力過於集中,但是卻不利於團結。長期以往,並非良策。”


    北堂翎頷首表示同意,心中暗讚她的謀略之策不輸男兒。隨即輕聲問道:“那依你之見,怎樣才是最優之法?”


    千羽寒明眸輕閃,將剛才那兩本互參的奏折迅速批複了,轉首凝著此刻正望著她的北堂翎,認真嚴肅地回道:“如果是我,就會繼續分權。還會設立專門的第三方監察部門,直接由我指派隻聽命於我。還有任何人都可以檢舉,渠道透明,哪怕是皇子官員隻要證據確鑿,必定依法辦理,絕不徇私。”


    北堂翎不動聲色地伸手揉了揉她有些淩亂的發絲,輕聲道:“批完了,好睡了。”


    “嗯!”千羽寒鎮重地點了點頭,“剛才扯遠了。我去睡個回籠覺,好困!”輕車熟路地返回了她的貴妃榻上倒頭大睡,這模樣好像幾天幾夜沒睡了似的。


    北堂翎不由地一聲輕笑,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剛才是夢遊呢!


    凝了眼她剛才批閱的奏折,眸中帶著幾絲深沉,等這邊的事情結束也的確需要回去整頓下吏治,畢竟父皇手上的爛攤子實在是太多。


    千羽寒睡夢中一個人走在冰天雪地之上,看到一群白狐狸,她微微凝眉,火夕?


    那些狐狸四散開去,隨即便消失不見了,千羽寒繼續往前走,雖然走在冰麵上可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寒冷,她環視四周極是安靜,白茫茫的一片,簡直就是一片極樂淨土。


    遠遠地她好似在空中看到一顆巨大的珠子,悠然地飄蕩在空中,散發著柔和皎潔的光輝。


    那光照射在千羽寒身上,周身瞬間變成了聖潔的白色,素手擋住了那刺目的光,緩步往前想看個究竟。


    難不成這就是鎮魂珠?


    千羽寒渾身一個激靈,猛然起身,那隻狐狸沒騙我!


    “怎麽了?做噩夢了?”北堂翎瞬移到千羽寒的跟前,看著她一臉驚恐的樣子,一把便將她摟在了懷裏,伸手撫摸著她的脊背,柔聲關切道:“沒事的,我在這裏。”


    千羽寒被她這麽一摟,聞到他身上獨有的龍涎香,聽著他如同戰鼓的心跳聲,臉上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她伸手想推開她卻被他抓的更緊了,似乎要將她整個人揉碎一般嵌入他的骨髓之中。


    “我沒事。”千羽寒柔聲說道,“我剛才做夢好像看到鎮魂珠了。”


    北堂翎的眸色高深莫測,他有些後怕她會不會再次離開他。


    千羽寒感覺到他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了幾分,伸手扯了扯,低沉道:“你該不會是想掐死我吧?”


    北堂翎一怔,隨即趕忙鬆開了手,眸光灼灼,沉聲道:“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要離開我!”


    千羽寒眸光一轉,狡黠靈動的眸子透著幾絲光亮,嘴角微微勾起,“嗯!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北堂翎聽到她說條件嘴角不由的勾起,這個女人真是事事都要條件,一點也不肯吃虧。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然。


    看來,他這是被她吃定了!


    他放開她,俯身在她的高挺的鼻梁上輕柔地劃了劃,眸光如水,柔聲道:“這次又想做什麽?”


    千羽寒聽著他滿是寵溺的話語,莞爾一笑,“把這幾天的工資結下唄,我想出去放放風。”


    北堂翎聞言,眸色一沉,似乎不同意。


    “你放心,我會跟小七還有塵飛揚一起去的。你要是還不放心,就多派幾個人暗中保護我們。”千羽寒趕緊提建議道:“就附近逛逛,再說我會省著點花錢的,畢竟我還得攢錢賺第一桶金呢!”


    北堂翎被她這可憐兮兮的模樣逗笑了,這個女人,真是拿她沒辦法。


    千羽寒凝著他的笑,不由地咋舌,這笑容簡直是讓天地為之失色啊!


    “這個拿著。”北堂翎從懷中拿出一個黑色暗哨,溫柔地掛在千羽寒纖細的頸脖裏,叮囑道:“遇到危險,吹響此哨。謹記!”


    “好!”千羽寒激動地摸了摸暗哨,終於可以出去逛逛了,關在這深宅大院裏可真是憋屈,就好像是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裏,得不到自由。


    北堂翎凝著她的笑顏,嘴角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微微含笑。


    你開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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