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出來了,趕緊的!”三位師傅趕緊將塵飛揚從廢墟裏拖了出來,“瞧瞧,還會開玩笑,不錯不錯!”


    “你……真的……沒事……”袁菀一邊哭一邊上下打量著塵飛揚。


    “喂,你這個女人有沒有良心啊?我還不容易死裏逃生你竟然這個表情?”塵飛揚不滿地翻了個白眼,“我沒事,真沒事,不如你過來檢查一下!”


    袁菀踉蹌著走了過去,看到塵飛揚渾身都是灰以外,總算是放心了,一拳就狠狠砸在他堅實的胸口,惡狠狠地說道:“你要是敢死,我就罵你個七天七夜,讓你做鬼也不得安生!”


    塵飛揚吃痛地捂著胸口,嘴角甜蜜,“遵命!我最最親愛的主人!”


    “哎,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出來了?”大師傅四處張望了一番,還是沒有見北堂翎的身影,摸了摸耳撓腮側頭問道。


    “師兄還沒出來?”塵飛揚滿是狐疑,“剛才他先頂著讓我先撤,難道是……”臉上一驚,趕緊抄家夥挖廢墟,眾人一瞧也趕緊幫忙清理。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千羽寒隻覺得渾身麻木,機械係地挖著跟前燒得漆黑的木樁子,手上已經被燙得滿是血泡,可是她一點感覺也沒有,手臂上有多道深深淺淺的口子,可是她也沒有任何察覺,她隻是覺得冷,刺骨絕寒,就好像掉進了千年寒潭。


    多年前,也是一場爆炸,她獨自一人跪在斷壁殘垣的廢墟裏,沒日沒夜地挖著,看著那一個個腦漿迸裂,四肢不全,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抬出去,她的心就錐心刺骨般的疼痛。


    那一天,她變得一無所有。


    相依為命的親人全部都喪失在了這一場爆炸之中,她感覺不到狂風暴雨,感覺不到烈日酷暑,她隻覺得冷,那種冷簡直就好像有人將她的胸口狠狠地劃了一道,不顧她的反抗將她那顆原本跳動的心髒,生生取走了,徒留下她這一具軀殼,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


    “不要離開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我不想,我害怕,我不要!”千羽寒拚命地扒著廢墟,“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你說過你會一輩子陪在我身邊的……你騙我……”


    周圍如同死一般安靜,她幾乎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隻是覺得這顆心冷得讓人發虛。


    上天依舊還是那麽的殘忍,始終都不肯放過她。哪怕已經是穿越時空,物轉星移。


    忽然,一雙粗糙有力的手從背後死死地抱著了她。


    他握著她血跡斑斑的手腕,下巴抵在她的發間,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從她的耳畔響起:“我怎麽舍得留你一個人。”


    千羽寒雙手顫抖著,感受到了他的體溫,他背後的重量,一顆心徐徐地慢慢地恢複了溫度,她眼角緩緩地凝起了淚珠,順著她白淨的臉頰往下流淌……


    “別哭!我會心疼的。”北堂翎側首,溫熱的唇吻上了她的臉頰,吮吸著她晶瑩的淚珠,“都是我不好,剛才瞬移出來的時候被東西砸了一下,暈了一會兒……”


    他起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溫柔地在她的耳畔低語,那話簡直能滴出水來,柔柔地撞在千羽寒的心房,就好似一股股暖流,她終於又活過來了,她感覺到她的心跳撲通撲通地,格外的快,格外的愉悅。


    “哎,這是不是他們常說的撒狗糧?”二師傅眼睜睜的看著兩人濃情蜜意地從眼前自顧自地走了,就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害自己白擔心一場。


    “你說得對!”大師傅和三師傅連連點頭,不滿地搖頭感歎。


    塵飛揚壞壞地朝袁菀挑了挑眉,眼珠子滴流一轉,“哎呦,我頭好暈……”


    袁菀自然而然地去扶他,“你沒事吧,先去房間休息一會。”


    塵飛揚得意地笑了笑。


    “嘶,我怎麽覺得這小子這麽假呢?”大師傅使勁揉了揉眼睛,嘖嘖歎道。


    “感情是真的就行了!”二師傅語出驚人,拍了拍大師傅的肩。


    “你們能不能別管他們了,看看現在怎麽收場。”三師傅指了指滿目瘡痍的廚房,無奈地搖頭。


    “哎!”三人不由地歎氣,“現在的年輕人啊,還真是熱情似火啊!談情說愛起來,還真能把房子給拆了……”


    *


    “你帶我去哪兒?”千羽寒聽著耳畔呼呼作響的風聲,雖然靠在了他的堅實的懷裏很安心,終是放心不過開口問頭,“剛才不是說頭暈,怎麽不回去休息?”


    “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哪裏還能休息?”北堂翎眸光落在了千羽寒的手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還滿是燙傷的血泡。


    “沒事的,小傷而已。”千羽寒揮了揮手,“簡單處理一下就沒事了。”


    “在你看來是小傷,在我看來比什麽都嚴重!”北堂翎嚴肅冷聲道,深沉眸色中的心疼,顯而易見。


    察覺到他身上隱隱帶著的怒氣,千羽寒的心底莫名地一陣甜蜜,這種被人捧在手心裏的感覺還真是不賴!


    西南軍營大帳。


    軍醫的主帳篷裏忽然燃起了一盞燈。


    薛玉背著藥箱滿是狐疑,分明剛才出門時他是吹滅了燈的,難不成是有人……


    千羽寒安靜地躺下鋪著白狐裘皮的貴妃躺椅上,借著幽暗昏黃的光暈,凝著跟前男子豐神俊逸的完美側顏,微微有些癡了。


    男人緩緩撞過來的眸光從之前的淩厲肅殺瞬間變得溫柔似水,他徑直走向一側,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水,特意拿到嘴邊輕吹了吹,“渴了,喝點水!”


    千羽寒被他如此一說,不由地羞得臉色緋紅,其實她不渴她隻是犯花癡而已。想當年在現代她怎麽也算是個冰山美人,多少豪門帥哥追求她,她連正眼都沒看他們一眼。


    可是麵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卻泥足深陷,將多年以來冰冷堅硬的鎧甲都收了起來,留下的便隻有全身心的愛與希望。


    她相信,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將他們分開。


    他們會長長久久,永永遠遠,生生世世地在一起。


    他緩步走來,那般的挺拔,優雅,自信,就如天神下凡那般迷人。隻是瞬間他的眸色便深沉了許多,眸中似乎有殺氣瞬間炸裂,彌散開來,甚是駭人。


    與此同時,營帳外衝進來幾十名將士,手握長刀,氣勢洶洶。


    “殿下!”眾人看到北堂翎紛紛怔楞,跪倒在地,帳篷外的右前鋒張銳聽到動靜連忙上前跪拜。跟在後邊的薛玉嚇得屁滾尿流,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殿下……殿下饒命!小人不知殿下駕到,小人以為是歹人……”薛玉嚇得舌頭打結,話也說不清楚,含糊其辭,不知如何辯解。


    “起來吧!”北堂翎收起了身上迸射出來的霸氣和殺意,麵無表情道,隨即越過這跪了一地烏泱泱的眾人,快步走到一側,伸手攙扶著躺在貴妃椅上的美貌女子,小心翼翼地將杯中的溫水喂給她喝,他眸中的寵溺簡直能溢出來……


    眾人趕緊從怔楞之中回過神來,低著頭不敢覬覦殿下的心上人,隻是好奇是這女人是何人,竟然能將他們殿下這萬年光棍拐了去,而且看上去還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厲害!實在是厲害!大寫的服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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