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皇宮。


    千若雪正興致極好的喂著錦鯉池中的金魚,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前些時日千羽寒如此落寞的離開,就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


    忽然,在不遠處的長廊外,她瞥見了一抹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心底一直暗藏著的悸動,瞬間到達了頂點。


    他終於來找我了!


    他終於看到我了!


    千若雪心底幾乎是癲狂的。


    她壓下心底無邊的雀躍,一步步向他走去。


    他還是那樣的豐神俊朗。


    每每靠近一點點,她的心就好似從口中跳出。


    “殿下!”千若雪溫柔似水的聲音帶著她人畜無害的笑容站定在北堂翎的身側。


    以前他是那麽的高高在上,需要她抬頭仰視。可是如今她是西涼公主,與他再也沒有高低之分。


    所以,她想要的更多。以前那叫非分之想,如今就叫做目標。


    她想要與他比肩,做他的女人,為他生兒育女,相伴到老。


    “她人呢?”北堂翎安靜地站在那裏,寒冷的眸光掃過她滿是覬覦的複雜眸子,聲音語氣都忍不住地裹上了一層寒冰。


    千若雪心底一陣痛楚,極力維持著臉上的雍容華貴,沉聲道“她已經走了,離開皇宮了。”


    “去哪兒了?”北堂翎不假思索地繼續問道,心中不免狐疑。


    “去哪了我可不知道。”千若雪不由地長歎了一口氣,“那日他們喝多了,雲世子在她的房中過了一夜,結果被宮中的太監宮女們瞧見了。她就不聲不響地走了,就連父王都沒有打招呼就匆匆離開了。可能是怕丟人吧,畢竟她失了名節。”故意將名節兩個字加重了語氣,挑眉凝了北堂翎一眼,眸中的怒氣漸漸風起雲湧。


    北堂翎足尖輕點,身形一閃,便沒了蹤影。


    千若雪看著周圍空蕩蕩的,心底的那一股恨意更是蔓延了開來,咬牙切齒地說道:“千羽寒,你可真是有能耐!失去了公主的身份,失去了名譽貞潔,他竟然還那麽義無反顧地去找你。”


    “公主!公主!”不遠處太監匆匆忙忙跑過來。


    “滾!有多遠滾多遠!”千若雪失去理智一般怒聲喝道。


    千若雪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厲聲喝道:“千羽寒,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周圍眾人看到如此癲狂的千若雪都不敢作聲,一直跟在千若雪身邊的檀兒嚇得瑟瑟發抖。


    **


    雲府。


    雲帆渾身疲倦地推開房門,頭暈腦脹,四肢無力,他懶散地轉身關上房門,但覺一股嗜血的戾氣席卷而來,一雙如同烙鐵般滾燙的手死死地扣在了他的頸脖間。


    雲帆抬眸,卻才看到一雙猩紅的眸子,此刻正怒火衝天地俯視著他,就如同那天空中食人的鷹隼,隨時會將他擊得粉碎,落入腹中。


    “你幹什麽?”雲帆試圖退敵,隻是對方功力深厚,根本不能撼動分毫。他滿是警戒地盯著此刻的北堂翎,心中卻隻打鼓,“你若是敢動我分毫,休想活著離開西涼。”


    “她人呢?”北堂翎深濃的眸色如同黛染的墨,深邃地簡直能將人吸入無底深淵,萬劫不複。


    “什麽人?”雲帆不解,怒聲道。


    “千羽寒人呢?”北堂翎萬年不變的沉靜被徹底推翻了,那些隱藏的極好的情緒,瞬間被點燃爆炸般激起了他無邊的怒意,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了許多。


    “羽寒……她當然是在皇宮裏……怎麽會來找我……咳咳咳……”雲帆極力掙紮卻無濟於事,隻覺得喉間疼痛異常,簡直快不能呼吸了。


    北堂翎撤手,看著雲帆如同一灘爛泥般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無奈道:“若不是我被人灌了藥,內力全失,才不會被你鑽了空子這麽欺負……”


    北堂翎沉重的眸子陡然清明起來,“何人對你下藥?”


    雲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北堂翎快步上前,按在他的頸脈上,眸光一沉。


    “快來人,有刺客!”房門外一時間火光衝天。


    看來是陷阱,有人故意布局,要害他!想到這一點,北堂翎身形一閃便沒了蹤影。


    ***


    北堂翎站在臨仙樓的樓頂,俯視著車水馬龍的金陵城,卻始終都沒有找到她。


    她仿佛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音信……


    “師兄!”塵飛揚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邊,瞧著他俊臉上泛起的青色胡渣,看上去神色混沌,精神不佳,清瘦了許多。


    “你來了!”北堂翎並不驚訝於他的突然出現,淡定道。


    “師兄,前幾日我的人看到你出現在無妄山附近。”塵飛揚篤定地說道。


    “的確,有些事情。”北堂翎迎著風,眸中傾寒刺骨,空洞的可怕。


    “你可進去了?”塵飛揚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有!”北堂翎搖首,眸色幽沉,“我送玉籬落到了山腳下便自行離開了。”


    “我打聽到袁菀的消息了,就在無妄山上。”塵飛揚原本渙散的眸子徒然透亮了起來,“可是我找不到上山的路。你在這裏做什麽,千羽寒呢?她肯定知道怎麽上山,對不對?她在不在西涼皇宮裏,我去求她……”


    北堂翎倒是第一次聽到塵飛揚說“求”字,不由地輕歎道:“看來,你是真的動心了。”


    “一直都是真的,比真金還真!”塵飛揚異常鄭重地回道,“自從她走了以後我才知道什麽叫度日如年,什麽叫茶飯不思,想想我塵飛揚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現在竟然變得如此不堪。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她離宮了,我找不到她了。”北堂翎淡然無波的聲線帶著異樣的平靜,讓塵飛揚差點從高處摔了下去。


    “你說什麽,你找不到她了?”塵飛揚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怒聲喝道:“這怎麽可能呢,你怎麽會找不到她呢?難道她有飛天遁地的本領,就連神通廣大的北洲戰神都找不到,這可如何是好啊?”


    北堂翎深沉的眸光帶著幾絲研判,默然而立,輕聲道:“你還記得我上次讓你查的那塊令牌嗎?”


    “記得!”塵飛揚肅然起敬,“說起這塊令牌我倒是懷疑是不是自己找錯了方向……”


    北堂翎登高遠望,沉悶的聲音透著不解:“怎麽說?”


    “這個令牌是一個叫沙漠飛鷹的江湖門派所獨有的。這個江湖門派極其神秘,就像是神話傳說一樣。據江湖傳言,他們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在沙漠之中,飛天,遁地,都不在話下。不過,據說這大漠飛鷹原本是一支西涼的叛軍,也有說他們是一群逃出生天的死囚,各個武功高強,以一敵百。至於他們這個門派的龍頭老大,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就連江湖傳言都不曾有過。”塵飛揚向來喜歡八卦,不過這一次卻是帶著幾絲頭腦,一拍腦門,光然大悟,“飛天!遁地!難道千羽寒的失蹤和這個大漠飛鷹有關?”


    “哇靠!這個女人真是不簡單!”塵飛揚激動地一拍大腿,驚叫道:“難不成,她就是那個傳說中大漠飛鷹的神秘老大?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那她也太可怕了吧,還好我以前沒怎麽招惹過她……”


    “隻要有線索就能找到人!”北堂翎直視著烈日,眸光逡巡,俯視著一切,就好似這世間的神祗。


    塵飛揚不由地咋舌,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不對,地設一雙啊!


    “飛揚,讓我們的人在江湖上打聽大漠飛鷹,一有消息就向我匯報。”北堂翎渙散的眸子瞬間散發出攝人的光亮。


    “好嘞!”塵飛揚如同找到了什麽頭緒,嗖得一下就消失了。


    畢竟,他想上無妄山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找到千羽寒,然後讓師兄去用美男計,想方設法地讓她帶他上山找心上人啊!


    北堂翎望著人潮湧動的金陵城,眸底透著深沉如海的堅定,下顎緊繃,抿嘴成一,“羽寒,你究竟在哪裏?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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