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猛然起身,看到四周無人,“娘,我娘怎麽樣了?”


    千羽寒聞聲趕來,看到此刻虛弱地雲帆,將湯藥放在了一側,“長公主已經救回來了!”


    “真的,你沒有騙我吧?”雲帆激動地抓起千羽寒的手問道。


    “當然是真是的了。”千羽寒將一旁的湯藥推倒了雲帆跟前,“你這些時日失血過多,趕緊把補血益氣的藥喝了。身體好了才能照顧好你娘。”


    雲帆喝了藥,一把抓著千羽寒的手臂,激動欣喜道:“我想去看看我娘!”


    長公主沉沉地昏睡著,但是臉色比起之前紅潤了許多,隻是尚未蘇醒。


    “羽寒,我娘什麽時候才能醒?”雲帆焦急地問道。


    “她體內還殘留了許多種劇毒,隻有等毒解了才能慢慢蘇醒過來。你放心吧,宮中的禦醫們都已經在極力配製解藥了。”千羽寒安慰道。


    “多謝兩位神醫相助,救我娘與生死之間。”雲帆起身作揖向玉籬落和碧璽恭敬道,麵帶歉意道,“之前是我太衝動,還請玉神醫不要介懷。”


    “世子言重了,我非常能夠理解你的心情。”玉籬落笑道,“長公主體內的毒,極是詭異。我這裏封存了一小瓶,屆時回無妄山也好請教幾位師傅,希望能早日找到解藥救醒長公主。”


    “多謝,玉神醫!雲帆,感激不盡,若日後有什麽雲某能效勞的地方,必定竭盡全力,以死相報!”雲帆誠心道。


    玉籬落掃過雲帆慘白的臉回道,“你失血過多,趕緊回去歇著吧!”


    千羽寒扶著雲帆離開了。


    “羽寒,那個挨千刀的厲仲栢現在在哪裏?我非親手宰了他不可!”雲帆咬牙竊喜地低聲道。


    “聽說,在牢裏畏罪自殺了。”千羽寒緩緩回道。


    “什麽?就這麽輕易讓他死了?”雲帆不免有些激動大聲嗬斥道。


    “人家想死,你能怎麽辦?”千羽寒翻了個白眼道。


    “這麽死了,太便宜他了!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要在他身上也紮滿窟窿。”雲帆恨恨道。


    “行了!等你自己的身體恢複了,有力氣提刀拿劍了再去往他的屍體上刺窟窿吧!”千羽寒閑閑道。


    “喂,你這是嫌棄我?”雲帆不滿地質問道。


    “我哪裏敢啊!要是世子一個不高興,這窟窿就刺在我身上了呢!”千羽寒將雲帆送到門口,囑咐門外的小太監,“還不趕緊伺候世子安歇!”轉身便瀟灑地離開了。


    “哎哎,你就這麽走了?”雲帆戀戀不舍地問道。


    “世子,我也很累了好不好?雖然說主要還是大師兄和碧璽出力,可是我也幫了不少忙。再不回去休息,我可要病倒了。”千羽寒誇大其詞道。


    “那你趕緊回去休息,別在這兒耽誤了。好生休息,好生休息!”雲帆聞言連忙回道,乖乖地由著太監攙扶進了內室。


    千羽寒看他滿臉緊張的模樣,不由地好笑,還真是說什麽鬼話他都信呢!真是太單純了!


    ***


    室內溫暖如春,炭火燒得很旺,千羽寒半躺在床榻上,單手撐著,昏昏欲睡。


    “你來了!”千羽寒看到翩翩而入的北堂翎,目光卻被他手中拎著的兩壇酒給吸引住了,“拿酒來做什麽?”


    北堂翎將酒壇放在一側,坐在一側的床榻上,擁著千羽寒道:“把你灌醉了讓你好好睡個三天三夜。”


    “你就不怕我跟前麵幾次一樣?”千羽寒抬眸好奇地問道。


    “怕什麽?隻要你在我身邊,你怎麽對我,我都心甘情願。”北堂翎伸手拂過她額間的碎發,“這些天也累了,就趕緊歇著!”


    “可是,我總是覺得……最近的事情有些蹊蹺……”千羽寒靠在他堅實的懷中,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若有所思道。


    “好了!別多想,趕緊安心睡一覺。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說。”北堂翎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睡醒了才有力氣思考那些你認為蹊蹺的事情,嗯?”


    “那你陪我睡!”千羽寒親昵地在北堂翎的懷裏蹭了蹭。


    北堂翎小心地掀開被褥與她平躺在一起,伸手摟著她,溫柔地拂過她柔順烏黑的發絲,撩撥了一下她鬢間的碎發,俯身在她柔嫩的臉上親了親。


    千羽寒滿足地往他懷裏湊了湊,輕聲囈語道:“有點冷,抱緊我!”


    北堂翎伸手將她死死地扣在懷裏,將內力凝聚在手心,偷偷地輸入到她的體內。


    千羽寒頓覺一股暖流,滿意地點了點頭,沉沉地在他的懷裏睡了。


    北堂翎抱著她,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伸手點了她的睡眠穴。


    起身拎起桌上的兩壇酒,便不見了蹤影。


    *


    室內,西涼王負背而立,這背影看上去極為偉岸,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之感。


    “你來了?”西涼王似乎察覺到了北堂翎的氣息,身雖未轉,口卻已經開了。


    “大王!”北堂翎恭敬地見禮。


    西涼王轉身瞥見他手中的兩壇酒,不由地苦笑道:“以你的聰明才智定然是知曉了本王心中所想。”


    “其實這件事情的確是疑點重重,長公主被劫遇刺到厲府收押畏罪自殺,大王心中應該比我更清楚吧!”北堂翎將酒壇放下,直言道:“有時候身在其位,真的沒得選擇。”


    “以你的權勢地位,為何不去爭奪北洲的皇儲?”西涼王避開話題,一針見血地質問道。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最為痛苦的。我不想身在權利的漩渦之中,做一些自己實不願做之事。”北堂翎直言道,“若是能與心愛之人,執手天涯,何其瀟灑,何其快意。”


    “執手天涯……”西涼王幻想著與長風流雲騎著汗血寶馬,手牽著手在藍天白雲草原之上笑傲馳騁,心中寬慰,甚是欣慰。


    “情之一物,甚是羈絆。人若有情,便會成為一生的軟肋與短處。所以帝王,皆是斷情絕愛,孤家寡人。”西涼王痛苦地垂眸道,“而本王卻不是這麽想的。本王一直以為隻要真心待人,便會有所回報。可是在這巍巍皇權之上,哪裏還有什麽親情真心?”


    “大王心中明白便好。”北堂翎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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