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的沒錯,之前你們是故意設局,引蛇出洞。”玉籬落分析,皺著眉頭問道,“隻是對方暴露了嗎?”


    “藏了二十多年了,哪有那麽容易暴露,狡猾的很。”北堂翎沉靜說道,語氣肅然:“這一招引蛇出洞,恐怕是打草驚蛇了。”


    “沒有可疑之人嗎?二十年了,一點破綻都沒留下,看來此人心機之深,不可估量。”玉籬落不由地暗自感歎。


    “宮中之人,若是毫無城府,無法生存。”北堂翎深受其害,軒眉微微皺起。


    “所以說這錦衣玉食的背後都是血淋淋的刀子,想想都可怕。”碧璽一想到前幾日的大戰盛況,不由地心生寒意,冷不防打了個冷顫。


    “我先去找父王談談,你們隨意!”千羽寒快步起身離開。


    “哎,這麽快就走了?”碧璽看著千羽寒總覺得有些心疼。


    明明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這些年顛沛流離活得還不如普通人,好不容易找到了親人又發現中了毒,真是比她還可憐。


    雖然從小沒了爹,娘平日待她嚴苛了些,可是至少她自由自在,也沒人敢欺負她。


    “玉神醫,你剛才說的屬下是怎麽回事?”北堂翎見千羽寒走遠好奇地問道,眸中灼灼,心中焦急。


    “那天我們從那個山洞……”碧璽好不掩飾地將看到的聽到事情如同倒豆子一股腦兒地告訴了北堂翎。


    “雖然我們都很好奇,但是既然她不願意說,肯定有什麽原因。隻要對方不是敵人,就不必太過深究。”玉籬落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推到了北堂翎跟前,“若是殿下不放心,這個,拿去。”


    “這個是那天晚上那個護送我們回宮的黑衣人身上掛著的!”碧璽不由地暗歎,玉籬落這家夥也太陰險了吧,竟然從那個人身上偷來了。


    “好,多謝!”北堂翎接過令牌,黑色的令羽上有一個飛鷹圖案,倒是沒見過。


    不過,他一定會派人查出來的。


    即便她現在是安全了,他還是想知道會不會有潛在危險,他隻想永遠將她捧在手心裏,好好嗬護著,一絲危險的氣息都不允許出現在她的身邊。


    ***


    禦書房。


    “父王!”千羽寒看到西涼王埋首在堆積如山的奏折內,處理著一件又一件的事,管理著偌大一個國家,照顧著千千萬萬的西涼子民。他的壓力會有多大!


    她莫名地有些心疼。


    “你來了!坐到父王身邊來!”西涼王微笑著招呼著千羽寒坐到自己的龍椅上,手下的動作並未停頓,揮斥方遒,力透紙背。


    千羽寒看著西涼王兢兢業業地批改著奏折,忽然好想替他分擔一些,或許這個父王肩上的膽子就不會這種重了。


    “今天來找父王有什麽事啊?”西涼王輕笑著說道,“讓父王猜猜,肯定是跟你體內的蠱毒有關,是不是?”


    “父王,每天都有這麽多奏折嗎?”千羽寒拿起身邊的奏折看了看,都是些緊要公務,不滿地問道:“大臣們都不能提父王分擔嗎?”


    “你以為當西涼王就隻是每天遊山玩水,享受天下太平就可以了?”西涼王放下手中的筆,“你這個傻孩子!邊境戰事,洪災水患,瘟疫時病,這些大臣們如何能做的了主?父王是西涼的王,自然是要處理好這些事情,管理好國家和人民,這是父王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父王,對不起!”千羽寒心疼地看著西涼王嘴角些微的皺紋,“我幫不了你。”


    “丫頭,父王真高興,你有這份孝心。”西涼王忍不住哈哈大笑,“如果你對處理國家大事有興趣,父王可以教你。我們西涼國,對待王儲,王子與公主是平等的。隻是父王不想你陷入宮闈王室的爭鬥之中,隻要你平安健康就好。”


    “那我可以試著學習一些嗎?不管我會不會繼承王位,至少我現在多學一些,就可以替父王多分擔一些,那也是好的。”千羽寒雖然覺得西涼的文字太複雜,但是看到父王如此辛苦,她再辛苦一點也沒什麽。


    “你真是父王的好女兒!”西涼王不由地感歎,“如果你從小就在父王的身邊長大,該有多好!你放心,那個害得我們骨肉分離的人,父王一定會把她揪出來!”


    “父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中了蠱毒?”千羽寒咬了咬紅唇問道。


    “蠱咒本就一家,那日替你驅寒咒,父王便知曉了。”西涼王直言不諱,“自從回宮以後,父王就每日將內力注入寒冰床內,隻要你十五這日睡在上麵,體內的蠱毒便會被冰封住,這期間隻要找到母蠱就不會有礙。”


    “謝謝你,父王!”千羽寒心中感動,那些默默為她承受的苦,流的汗,她竟然都不知道。


    “你是父王的心肝寶貝,為你做什麽父王都願意。”西涼王抱著女兒笑道:“父王要把這二十年你失去的父愛,都補回來,好不好?”


    “恩!”千羽寒鄭重地點了點頭。


    從未感受過父親的愛,原來是這般的樸實無華,默默地,心甘情願地為你掃清前方的障礙,隻為你負重前行。


    都說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原本以為這已經是極限了,卻不知道這隻是起點。


    千羽寒原先還嫌棄西涼文字太過繁複,不過學著學著倒也不覺得那麽難,短短幾天時間簡單的都已經學會了,替父王看看奏折不成問題。


    西涼王時常問千羽寒關於內政外交的問題,千羽寒卻時常語出驚人。


    他從未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對於軍事部署如此在行,仿佛無師自通。


    或許,不久的將來,她會是個難得的將才。


    可是,他不想她成為多麽優秀的人物,他隻想她平安無恙就好。


    “父王和你母後這段時日,合計著給你取了幾個名字,你瞧瞧喜歡哪個?”西涼王將奏折下方的名冊遞給了千羽寒。


    千羽寒撅著小嘴嘟噥道,“我看看!”


    仔細地看了一會兒,輕咳了幾聲,伸手抱著西涼王的手臂撒嬌道:


    “父王,其實名字隻是個代號而已,我身邊的朋友,師傅,師兄弟都已經叫慣了我現在的名字,不如我們就不耗這個腦細胞,維持原狀吧?”


    西涼王臉色幽沉,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赫連羽寒,好不好,霸不霸氣?”千羽寒伸手扯了扯西涼王的衣袖,撒嬌道:“做父王的公主,真好,真幸福!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要做父王的乖女兒,好不好?”


    西涼王被她說得心下歡喜,“好!就依你!是父王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後你還是叫羽寒,赫連羽寒,我赫連浩天的女兒!是西涼國最美麗,最尊貴的公主!”


    “父王,你真好,我愛你!”千羽寒毫不避諱地在西涼王的臉上親了一口。


    “你這孩子!太放肆了!”西涼王雖然嘴上埋怨著但是心底就跟吃了蜜一樣甜。


    “你是老天送給本王最好的禮物。之前是父王不好,把你給弄丟了,從今以後再也不會了。”西涼王抱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雖然錯過了她的成長,可是一輩子還這麽長,他還能好好彌補這錯失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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