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定格了一般,千羽寒的心底滿是焦慮,她平靜的看著他。


    突然,那張俊美的臉微微動了動,蘊滿波光的深眸就在咫尺之間,也直直凝視著她。


    眉眼間華光流轉,一抹溫柔的笑意從唇角漾開,好似溫潤的流玉。


    他修長的大手溫柔地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眸光一沉,柔聲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可真是幸運,能遇見你,愛上你,並最終擁有你。”


    話剛說完,忽覺得腰間一緊,灼熱的手掌像烙鐵一般牢牢抓住了她,熾熱的氣息從身前貼近。然後,隻覺得腰間再一緊,她的身子已經被北堂翎緊緊地壓在床榻之上。


    俊美的臉逼近,低首狠狠地壓住了她的唇。


    他一陣瘋狂地攻城略地,讓毫無準備的千羽寒措手不及,推開他反而被他鉗製的更緊。


    可是他卻像是一隻不知饜足的蝴蝶,如何也不肯放開她,他抱著她若有所失道:“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這個世界,好嗎?”


    千羽寒被他霸道地抱在懷裏,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好似被定住了一般,她伸手抓著他後背的衣衫,不自覺地緊了緊,她又何嚐不想留在這裏,可是如果回去是無法回轉的宿命,該怎麽辦?


    她低眸淺笑,如同黛染般的眉,清眸裏盛著脈脈的輝光,無聲歎了一口氣,曼聲道:“好!我答應,一定會努力留在這裏!”


    “不管你是誰,你來自哪裏,你的過去如何,如今我真真正正愛著的是你!隻有你!”北堂翎霸道強勢的表白讓千羽寒的心底莫名地一陣柔軟與感動,她的眼角劃過幾絲淚痕,他愛著的始終都是自己。


    “可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千羽寒忽然從他的懷中掙脫了出來,鄭重其事地望著他,宣告道。


    北堂翎優雅的唇角卻泛出一縷淺笑,如春花般慢慢綻開,柔聲道:“你說!”


    “以後不準再逼我寫字!”千羽寒伸手指了指前方亂七八糟的桌案,滿是挑釁意味。


    北堂翎伸手抓過她的手,抱著她,下巴溫柔地婆娑著李芷歌柔順而烏黑的長發,眼角眉梢洋溢著一種幸福的味道,他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你說什麽都好,說什麽都對,好不好?”


    千羽寒揚眉,嘴角輕揚,“這話我愛聽,受用!”


    “這些年我過的每一天,都是行屍走肉。”忽然他低低說道,痛苦不已地閉上了眼睛,一字一句,每一字都似乎是釘子,深深釘入心頭,似乎要讓他再品一遍這麽多年的苦痛。


    千羽寒微微怔住,似乎讀懂了他眼中的意思,悠悠歎息一聲。


    年少時便遠離故土,踏上了遠征的苦寒之地,在戰火和烽煙之中,看盡了人間的生離死別,還有那看不盡的殘酷和血腥。


    望著他眸中的深痛,望著他唇角無奈的淺笑,第一次,她真正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他的寂寞,他的無可奈何。


    “自從遇見了你,我才發現生活不僅僅隻是一潭死水。它並非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千變萬化的,雖然這其中也有艱險,也有痛苦,可是最終它始終都會是幸福的。”他淡淡地笑著,淡淡地說著。


    千羽寒伸手攀著他修長的頸脖,忍不住在他優雅的唇上烙下了一吻,輕笑道:“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忽然,聽到一聲桌椅傾倒的聲響,千羽寒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火夕!”


    但見軟榻之上的火夕掉在了地上,雪白的毛發瞬間變成漆黑,它痛苦地蜷縮在地上,昏迷不醒。


    千羽寒與北堂翎皆連忙快步走過去查看火夕的情況,火夕的毛發根根直立如同鋼針般堅硬無比,此時它不像是一隻狐狸倒像是一隻刺蝟,蜷縮著,伴隨著微微地顫抖,似乎很痛苦。


    “怎麽了?”北堂翎看到火夕如今烏漆墨黑地如同刺蝟蜷縮在地上,不禁愕然,伸手想要觸碰它,忍不住輕喚道:“火夕!”


    “別碰它!”千羽寒連忙伸手製止,冷聲道:“火夕它中毒了!”


    “中毒?”北堂翎眸光一沉,轉向昨晚上堆疊在桌案上的盤碟,深眸如炬,“他們終於動手了!”


    “父王故意把你留在皇宮之中,你又故意在殿中舞刀弄槍,難不成是想請君入甕?”千羽寒一直好奇父王為何將北堂翎留在宮中,原來是為了以身誘餌……


    “你隻身一人陷身西涼皇宮之內,就不怕惹來殺身之禍?你這心還真是夠大的!”千羽寒想想倒是懼怕,畢竟這些年北洲與西涼交戰數次,死傷無數,積怨頗深。


    “為了你,我做什麽都願意!”北堂翎冷冷地冒出了一句,“那些關於西涼王找到失散多年妻兒的傳言都是我故意讓人放出去的。那些人當年沒有得逞,如今更不會善罷甘休,我一定要保證你的安全!”


    “敢動老娘的人,那就讓他滾蛋!”千羽寒黛染般的眸子幽邃得令人看不透她的心意,表情是難以捉摸的似笑非笑。


    北堂翎看著火夕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渾身黑漆漆,痛苦顫抖的模樣,眉頭緊皺。


    側眸,卻看到千羽寒毫不關心地竟然在書桌上作畫,心中不免疑惑,這個時候不應該去禦膳房查下毒之人嗎?


    但是,如今隻怕為時已晚,對方若是精密部署,恐怕早就毀屍滅跡,不會給他們留下什麽線索。哪怕是萬幸有查到了什麽,不難保證那是對方故意之舉。


    身在西涼皇宮之內,西涼王又還在途中,僅僅憑著他一人之力,也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若是打草驚蛇,恐怕後期更是難以將對方給揪出來。


    “它這樣,真的沒事嗎?”北堂翎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查看著火夕,如今早就已經分不清楚哪裏是鼻子哪裏是臉的,甚至不明真相之人都不會認為它是活著的生物,反倒像是個特別的藝術品以供人欣賞。


    “想當年在山上的時候,火夕貪玩,將七師傅特質的斷腸散偷偷當成了甜酒,喝了整整三瓶,毒發之時便是這個模樣。斷腸散可是用這世間毒性最強的斷腸草混合九種奇毒煉製三年,但凡正常人隻要喝下去即刻暴斃而亡。幾位師傅輪番上陣查看,都無從下手,過了幾天,它自然而然地就好了。”千羽寒輕描淡寫地說道,一邊快速地在紙上描繪著什麽,“所以呢,現在就趕緊好好想想怎麽替火夕報這個仇!”


    北堂翎狐疑地凝了眼火夕,緩緩起身,凝眸沉思,“一擊不中,他們肯定還會有後招。畢竟趁著西涼王還未回宮,還容易下手。”


    千羽寒沉聲道,“這件事情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確定不要我幫忙?”北堂翎緩步走到千羽寒身邊,看著她提筆畫著的陌生物品,眉峰不由地打了個褶皺,心中還是不放心。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千羽寒得意地拿起自己的畫作,好好地欣賞了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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