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心底惡魔與天使在吵架,糾結啊,煩躁啊!


    千羽寒右手執起茶杯,可憐兮兮道:也許根本不是剛才想的那樣!我相信北堂翎他不是那樣的人!


    左手執起茶盞,憤憤道:你相信他?你才認識他多久,你有多了解他?


    茶杯:可是事情還沒弄清楚以前,你還是不要瞎想的好!那個什麽公主說不定根本就不喜歡北堂翎。


    茶盞:你沒聽那個丫鬟說嗎,他們家公主已經在這裏待了七年了!不是七天,姐姐!你是眼瞎,還是人傻啊?不喜歡他還在這裏浪費青春?


    茶杯:額……七年了又怎麽樣,也沒見北堂翎明媒正娶啊!


    茶盞:說你傻你還真傻啊!人家公主有婚約在身,怎麽明媒正娶?


    茶杯:這個麽……但是北堂翎對你肯定是真心的,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情難道你感受不到嗎?那天大師兄故意試探他,你難道就不感動嗎?


    茶盞:真心?那就要看對誰更真心了!那個什麽公主,身份高貴,才貌雙全,有勇有謀,還會帶兵打仗,而我呢……


    茶杯:你該不會是自卑了吧?


    茶盞:卑什麽卑,你才是茶杯,好不好?


    茶杯:額,杯具了……


    千羽寒長歎了一口氣,一甩手中的茶盞,真是煩呐!


    “北堂翎,你這個混蛋!”


    “看我怎麽收拾你!”


    “早知道當初就在蝶仙穀不回什麽狗屁帝都了,真是煩死人了!”


    帳幔被人掀開,金子滿臉堆笑地跑了進來,興衝衝地喊道:“姑娘!好消息!殿下和公主在北燕城手刃喀拉,八大首領都投降,大勝而歸啊!”


    千羽寒纖長的黛眉微凝,肅然笑道:“那就要恭喜你家公主了!”


    金子微微一怔,不解道:“姑娘為何如此說,難道不該恭喜殿下嗎?”


    千羽寒唇角忽地一扯,難看的笑意漸漸消失殆盡,冷冷道:“是啊!你家公主這七年可沒有白費呢!”


    金子聞言,隻覺得鼻尖一酸,留下幾滴辛酸淚來,“這幾年公主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千羽寒沉默著坐在那裏,一雙黑眸波瀾不驚,不知想些什麽。


    罷了,本來就打算要逃走的人,現在在糾結什麽?


    難不成你逃走以後,還要求人家北堂翎終生不娶,這也太過分了吧?


    一個是英雄,一個是美人,絕配啊!


    千羽寒不禁苦笑,素手纖細的玉手撫著胸口,雖然如此,可是胸口怎麽一陣疼痛呢?


    “心痛?”千羽寒心中也微微有些酸,微惱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還心痛個屁啊!好聚好散,老娘又不是那種要死要活想不開的人!做人,就要灑脫一些!就連穿越這種烏龍的事情都能接受了,還有什麽事情不能坦然接受?”


    賬外,大雪紛飛。


    “殿下,這幾日裏麵那位姑娘時常像現在這樣自言自語。有時候奴婢還以為屋裏有別人呢!”金子側首凝了眼屋內,滿是不解地向北堂翎稟報。


    北堂翎本就冷酷的臉,在這一瞬間更加冰寒。任誰都能感受到周身散發出來的怒意。身後的披風在寒風中一陣翻飛,淩亂了整個世界……


    好聚好散?


    她竟然就這麽輕描淡寫地四個字,就將他放下了嗎?


    為何她始終都不能接受他?


    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心?


    金子的一聲“殿下”打斷了正胡思亂想的千羽寒,腦海中頓時清明了許多,心底一陣希冀緩緩升起,或許真的是她誤會了什麽。


    隻是許久都未見北堂翎入賬,千羽寒緩步走出賬外,便見金子朝著北堂翎離去的方向喃喃道:“這是公主的營帳,殿下是去做什麽?”


    千羽寒凝著北堂翎高大威武的背影,雖然是寒風習習,雪花飄飄,可是心底那一股怒火簡直能把她的心肝脾胃腎全被都付之一炬!


    北堂翎,你這個混蛋!


    北風呼嘯,寒雪紛飛,打亂了千羽寒的心,砸痛了她心底的那根緊繃著的弦。


    緩緩地似乎有溫熱的液體,遇到極寒的朔風,漸漸地凝結成冰,蟄伏在心底最溫暖的地方,將她整個人都冰凍了起來。


    冰與火在心底一陣漫天飛旋……


    “姑娘,你怎麽了?”金子察覺到了千羽寒蒼白羸弱的身子連忙跑過來小心翼翼地攙扶。


    “不用!”千羽寒倔強地推開她的手,眸中堅毅,強撐著身體一步步向外走去,她的臉上毫無血色,慘白的嚇人。


    “姑娘,這是要去哪兒?”金子急忙跟著跑出了賬外。


    千羽寒慘淡一笑,眨了眨星眸,瞧不出一絲情緒,淡然道:“帶我去見見你家公主,如何?”


    金子微微一驚,倒是沒有想到千羽寒竟然主動要去見公主,不過隨後應允著點了點頭,折回道:“姑娘稍等片刻,外麵風雪太大,金子去拿件裘衣!”


    千羽寒見金子走得匆忙倒是有些許感動,雪花飛舞,落在了千羽寒的素淨的臉上,冷冰冰的,好像地獄一樣。


    伸出纖細玉手,晶瑩剔透的雪,落在手心,漸漸地融化了,化為了一滴滴的珠子,落在了雪地了……


    寒冷充斥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千羽寒兀自走在雪地上,心底似乎已經涼透了,頭微微有些疼,周圍恍恍惚惚地似乎有些看不清……


    “這究竟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的世界?”她喃喃自語著,眼底微微含著淚,她儼然已經不知今夕何夕了。


    “姑娘!”金子連忙跑了過來,將厚重的裘衣披在了千羽寒的肩上,引著千羽寒往前走去,“我家公主一定會很喜歡姑娘的!”她一臉欣喜地說道,不時還伸手把玩著漫天飛雪。


    千羽寒心底不由地一陣苦澀,清淺歎了一句:“但願吧!”


    “過了前麵的幾個小帳篷就到了!”金子興奮地說道。


    千羽寒一步一搖地向著那個偌大的帳幔走去,遠遠地便看到周圍皆是重兵把守,到底是不一樣啊!


    帳幔很大,門口站著幾個高大的侍衛,手中恭恭敬敬地捧著筆墨紙硯,候在門口。


    “咦,這是什麽?”金子一臉好奇地打量著問道。


    “金子姑娘,這是殿下的婚書!”那侍衛見到金子極是客氣地回道。


    “婚書!”金子聞言,笑逐顏開,驚喜不已,拍著手連聲大笑。


    千羽寒腳下一個趔趄,身上的寒意就加重了不少,身體似乎是被人狠狠地用刀子捅了一個大洞,周圍刺骨的寒風不斷地順著滿是鮮血的傷口往體內洶湧澎湃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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