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怪物!”一道呼救聲由遠及近透過漠漠黃沙穿透天際……


    千羽寒一身火紅的嫁衣略顯淩亂,頭頂上的鳳冠歪七扭八地倒在發髻一側,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了滾燙的黃沙之上,身形狼狽地往前跑著,時不時還往身後張望。


    見那怪物沒有緊追不舍,千羽寒奮力地拔出陷入黃沙之中的雙腿,拚了老命的往前跑,刺目的日光打在她憔悴蒼白的臉上,雖是虛弱不堪卻掩不住驚人的美貌。


    老天爺!


    你也用不著開這種國際大玩笑,她好好的在實驗室裏研製新型炸藥,怎麽一覺醒來就在這一望無際的荒漠之中了呢?


    而且身上穿著一件足足有三米的拖地紅色長裙,頭上戴著足足有五斤重的黃金鳳冠,最最重要的是這身體都變了!


    她好歹也快奔三了,怎麽這會兒小手小腳的,就是個小孩子啊!


    難道是實驗出了意外,穿越了?


    但是就算是穿越也不帶這麽衰的啊!


    剛迷迷糊糊地走了一會兒就碰到了一隻怪物,一隻火紅火紅的類似狼犬類的東西,一雙眼睛閃著耀眼的金光,整個就好似一簇燃燒正旺的火焰。


    那怪物盯了她好一會兒,突然間渾身的毛發都倒豎了起來,發出極其怪異的吼叫聲,那原本火紅火紅的身子一下子就全變黑色了,雙火眼中盡是凶狠的殺意,猛然一個縱身就朝著千羽寒猛撲而來!


    千羽寒雖然詫異於這怪物的變色功能卻也沉著應戰,猛然扯下身後那礙事的拖地長裙淩空飛甩將那突襲而來的怪物包裹在了其中,迅捷地紮了幾個死結,撒腿就往前麵跑去。


    隻是那怪物的爪子十分尖利,一瞬間便已經將那包裹著的衣物撕扯地粉碎,渾身漆黑的如同煤球一般向著千羽寒飛奔而去。


    千羽寒喘著粗氣,便看到那一抹黑色如同一道龍卷風穩穩地落在了自己跟前一米處,猙獰的麵孔之上一雙火焰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從它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嗜血的戾氣,那模樣那感覺著實嚇人!


    “你到底想幹嘛?你都已經追了我一天了!”千羽寒隻覺得渾身疲軟不堪,要不是有強大的求生意念支撐著早就累死了!


    “媽的,大不了就是一死,來啊!”霸氣地一甩那幾乎要拖地的長袖,猛然上前一步,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這突然的舉動倒是讓那怪物悄悄退後了一步。


    “你是誰?”忽然前方冒出一種很怪異的聲音,好似嗚咽,但是千羽寒卻聽得懂。


    “你會說話?”千羽寒不可思議地盯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怪物,這究竟是個什麽地方,天!


    “我不會說話,是你聽得懂我的話!”那一團漆黑的怪物身上的顏色慢慢變柔和了起來。


    千羽寒無語,什麽鬼?科幻世界?


    “怪物,你……”千羽寒此刻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夢醒了她就在自己的實驗室睡大覺。


    “我不是怪物,我是火雪狐!”那怪物滿滿又恢複了雪白,整個看上去柔和了許多,也不這麽猙獰恐怖了。


    “火雪狐?”千羽寒微微搖頭,沒聽過,說是狐狸倒有點那個感覺。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火雪狐一臉傲然的表情睥睨著說道,“你是誰啊?為什麽在這裏?”


    千羽寒不由地翻了個白眼,無語問蒼天,搖頭歎道:“我是誰?為什麽在這裏?”


    “額——”某狐無語,不由地伸出前爪撓了撓脖子,難不成是個傻子……


    “咕咕咕——”千羽寒的肚子發出幾聲抗議,不免有些尷尬,訕訕笑道:“你有沒有吃的,我肚子好餓!”


    火雪狐一雙恢複了平靜的火眼金睛上下打量著此刻狼狽不堪的千羽寒,不由地一聲哀歎,驕傲地甩了甩了渾身雪白的毛發,一個轉身,威風八麵地說道:“跟我走吧!”


    千羽寒踉踉蹌蹌的跟著它,真是快要虛脫了,又餓又渴又累,本來以為死定了誰知道這怪物還是她的貴人。


    夜幕四合,天色漸暗,一人一狐匍匐在一側沙丘後,凝著那一條長龍的隊伍,人員混亂,物品眾多,看樣子應該有不少好東西!


    火雪狐嗖地一下竄到了一處馬車上,幾個飛身便不見了蹤影,等到它回來的時候已經拿了一大堆的糕點,千羽寒忍不住直吞著口水,迫不及待地搶過吃的就狂吃起來。


    “額——”火雪狐滿臉黑線,看著千羽寒狼吞虎咽的模樣乖巧地搖了搖尾巴,半蹲在地上仰著腦袋看著她。


    “唔——”千羽寒猛然敲打著胸口,艱難道:“水——水——”


    火雪狐瞬間起身竄到了人群之中,一個飛躍便已經拿到了一個水袋,再一個晃身便已經回到了千羽寒的身旁。


    千羽寒連忙喝了幾口水,吃飽喝足,看到腳下這個乖巧的小家夥不由地俯身,纖細的玉手撫摸著它柔順雪白的毛發,微笑道:“謝謝你!”


    火雪狐凝著此刻清眸如醉的千羽寒,那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好似星辰一般明亮浩瀚,“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後我就跟著你吧!”


    “額——”千羽寒不由地蹙眉,這話是不是說反了呢?


    隻怕它也是無家可歸吧!


    伸手撫摸著火雪狐的腦袋,嘴角微勾,“好吧!那以後你就跟著我混吧!”


    千羽寒起身仰望著頭頂的蒼穹,迷茫中帶著幾絲堅定,她向來堅強樂觀,所以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會怨天尤人。


    “給你取個名字,火夕,怎麽樣?”


    火夕乖乖地站在千羽寒的腳邊,也仰望著天空中的皎潔的明月。


    “你從哪裏來?火夕……”千羽寒垂眸頷首問道,卻看到腳下的火夕蜷縮成雪白的毛茸茸的一團,正呼呼大睡。


    千羽寒微微躺下,將火夕抱在懷裏,也跟著睡了。


    夜風吹過,卷翹的睫羽微微眨了眨,繡眉微蹙,睡夢中回憶如同電影一般紛至遝來……


    第二日,大部隊整裝待發,隊伍的最前方一女子烈烈紅裳,合著漠漠黃沙,好似一株在清晨盛放的烈焰牡丹。


    隻見她一瀑青絲散落在後背,頭上隻斜插著一隻白玉簪。細眉彎彎,高挺的鼻梁,嫣紅的薄唇明明不見絲毫笑意卻微微勾起。一雙星眸此刻平淡如湖水,讓人永遠無法猜測她心裏在想什麽……


    “公主?!”人群中發出各種驚歎聲,有驚訝,有詫異,有不屑,有不甘……


    “要回北洲怎麽不等本公主?”千羽寒語氣平靜不起一絲波瀾,但是語勢凜冽,一發不可收拾。


    “小姐!”長龍的隊伍中跑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滿臉欣喜,猛地抱住了千羽寒,激動地哭了出來,“真的是小姐,太好了!小姐你沒事吧?”


    “娉婷!我沒事!”千羽寒看到如此衷心的丫頭也不由心中感動。


    娉婷看到千羽寒眸中的淡定從容不由地有些恍惚,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小姐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皇上有旨,公主不得回朝,已經為公主尋好去處。公主,請吧!”人群中為首的侍衛趾高氣揚地說道,大手一揮,便有團團的士兵把千羽寒團團圍住,各個持劍,凶神惡煞。


    “邢將軍,你們……”娉婷聞言,不由地惱怒。


    “既然你如此衷心,就跟著公主一起走吧!”邢將軍嗤之以鼻,一臉的不屑一顧。


    “娉婷!”千羽寒拉住了氣憤不已的娉婷。


    侍衛們紛紛圍攏了過來,突然一道白光冒了出來,一團明火瞬間燃燒了起來,到處飛舞,嚇得幾個侍衛驚慌失措起來。


    “嘶——”隻聽到一聲慘烈的吼叫,為首不可一世的邢將軍臉上詭異地出現了無數條血痕,最為慘烈的是一道血痕竟然劃過了他的左眼,頓時鮮血直冒,嚇得眾人慌亂不已。


    “誰?誰在那裏裝神弄鬼?”邢將軍揮舞著手中的大刀怒喝道,可是卻未見一物。


    頓時整個隊伍亂做了一團……


    “啊——”


    “好疼——”


    “鬼啊——”


    *


    北洲。帝都。


    邢明一臉的傷疤跪在金鑾殿上告禦狀,“皇上,這個千羽寒根本就是個煞星!她被封為和親公主去西涼國,誰知道這才到西涼境內送親隊伍就受到了沙塵暴的襲擊,接著遇到了沙盜,最後還不知道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給弄得傷痕累累,而且這傷口還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無法愈合,這一次死傷的兄弟不計其數,皇上明察啊!”


    至此之後北洲盛傳,相府七小姐千羽寒,是煞星中的煞星,誰要是碰到她就死無葬身之地!


    *


    五年後。


    蝶仙穀。


    “小姐,皇上下旨,即日回京!”娉婷心中很是不解為何小姐會心甘情願地待著這個與世隔絕地山穀之中。


    此時的千羽寒一雙柳葉眉,星眸如水,薄唇不點而朱,肌膚賽雪欺霜,渾身自帶一股清冷之姿。斜斜地躺在樹上,斑駁的樹影灑下星星點點的日光,裙上暗繡著朵朵粉白色的山茶花。


    “回京?”繡眉微挑,換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紅唇微啟道:“的確是該回去了!當年的賬還是得算算清楚,否則豈不是便宜了那背後指使之人!”


    “小姐,真的要回去嗎?”娉婷不由地蹙眉問道,擔憂地說道:“皇上這次是要把小姐賜婚給寒王!”


    “賜婚?”


    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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