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霞一看從屋裏出來的人她不認識。


    王巧霞著急的說,金鳳在哪裏?金鳳呢?張本泰呢?


    這個女人微微一笑,其實她不是笑,她是那種說話就帶著笑臉的人。


    女人說,他們都沒了。


    王巧霞接著又問,我公公和張發帥呢。


    女人說,他們也沒了。


    王巧霞問,這些人怎麽能都沒了呢,你是誰?


    女人正不知道從何說起。


    張本江從屋裏出來了,張本江好像是在睡午覺,光著個膀子走出來。


    張本江說,她是我老婆,現在這兒就是我的家了!


    王巧霞更是疑惑,究竟怎麽回事啊?怎麽能這樣?


    原來那一段時間他家接連發生事情。


    先是張本泰他爹死了,後來把張發帥送人了,再後來張金鳳沒影兒了,找了很長時間也沒找到。


    張本泰還是在北山石場上班兒。


    有時沒事兒的時候,他自己坐下來抽著煙也會想想。


    從丁香香搬到他家裏,怎麽就出現這麽多倒黴的事情呢?


    他想起來,他爹死是因為他把丁香香領回家,而冷落了他爹,這老頭兒一著急一上火,就死了。


    張發帥送人,是因為不知道他得了什麽病,麵黃肌瘦,家裏沒錢給他治病,讓他去逃個活命。


    可是,張金鳳失蹤以前,為什麽也是麵黃肌瘦。


    為什麽我的兩個孩子都得病,而丁香香的孩子沒有病。


    張本泰越想越覺得這裏麵有貓膩,可是,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無憑無據的怎麽能說,說了還有什麽用。


    張本泰想著想著,肚子裏就有了氣。


    回到家裏,雖然他不說什麽,臉色也不好看。


    丁香香看得出來,問張本泰什麽原因,張本泰說沒事兒。


    丁香香心中生氣,你給我使臉色看,哪個怕你不成。


    本來家裏糧食就少,丁香香開始省著做飯。


    就做了這麽點兒飯,大家都搶著吃,誰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張本泰生氣,行動就慢了,沒等他盛飯呢,那邊兒已經幹鍋了。


    張本泰什麽都沒撈著吃,第二天早晨照常早起去上班兒。


    四個人抬著一塊兒六七百斤的大石頭艱難的往前行走。


    走著走著,張本泰力氣不支腿一軟,一下子摔倒在地。


    石頭完全傾斜到他這一邊,一下子壓到他的腰上。


    幾個人連忙把石頭移開,把張本泰救起來送到醫院。


    那年頭沒有保險,沒有工傷,誰去上班先簽上合同,受傷自負。


    張本泰在醫院裏住了十幾天,已經花了一千多,家裏再也拿不出錢來給她治病了。


    隻得出院回家慢慢去療養。


    張本泰傷的非常嚴重,脊椎被石頭壓折了,估計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


    把他拉回家裏,丁香香每天都照顧他,吃喝拉撒他全管。


    這一天吃完晚飯。


    丁香香的三個孩子已經睡覺。


    張本江過來看望他哥。


    張本江坐在床前和張本泰說了會兒話。


    張本泰會說話,腦子清醒,隻是身體不能動彈。


    張本江和他聊了一會兒,就告辭說要回家。


    張本泰還說,我不送你了,讓你嫂子去送你。


    張本江微笑著說,自己家人哪那麽多說道,不用送,我自己走就行。


    張本江說完就往外走。


    丁香香從後麵跟出來。


    走出堂屋門兒,丁香香伸手拽了一下張本江的衣服。


    張本江放慢了腳步,丁香香走到他的身邊。


    張本江小聲的說有事兒啊。


    丁香想說,你忘了我了?


    張本江聽她說了這話,伸手一下子把他摟進懷裏。


    兩個人在這當院兒裏親熱起來。


    親熱了一會兒各自都有了興致,二人相擁著進了他家的偏房。


    他們二人本來就是老相好,張本江可沒少往丁香相家送過錢,現在又死灰複燃了。


    張本太在床上躺著,丁香香出去沒帶回來。


    張本泰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


    張本泰在屋裏大聲喊,香香,你幹啥去了,香香,我渴了給我倒點水!


    這兩個人就在片房裏親熱,聽到喊聲,張本江心裏一驚。


    丁香香說,讓他喊,別管他,你繼續。


    半小時以後,張本江提上褲子高高興興地走了。


    丁香香回到堂屋裏。


    張本泰怒氣衝衝的問,你幹啥去了?我那麽大聲喊你都不回來!


    丁香香的聲音更大,我幹啥去了,我幹啥去用你管呀!拉個屎撤個尿也得向你匯報?


    張本泰嘻嘻一笑說道,我不是渴了嗎,想讓你給我倒點水喝。


    丁香香搶白,渴了你不會等一會兒啊,等一會兒就能渴死你!


    丁香香說著,使勁倒了滿滿一大碗水,往張本泰麵前一放,賭氣的說道,給你喝去,喝不了你就是個綠毛烏龜!


    張本泰哪裏受過這樣的氣,伸出手把碗抓在手裏,使勁兒的對著丁香香扔過去了。


    連碗帶水一起往丁香香跟前飛去。


    張本泰畢竟是躺著,身體不能動彈。一碗水在使勁人他也扔不了多遠,就落到地上了,根本沒扔到丁香香跟前。


    這一回張本江嚐到了甜頭,想吃好吃的一樣吃完還想吃。


    第二天晚上張本江又來了。


    她沒上他哥屋裏去,而是在外麵等著。


    丁香香一出門,他就一下子把丁香香抱進懷裏。


    二人相擁著進了偏房。


    半個小時暴風驟雨,兩個人才平靜下來。


    戀戀不舍,相擁著一起說話。


    丁香香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委屈的哭了。


    丁香香哭著說,這個癱子,我擦屎刮尿的伺候他,他還胡亂對我發脾氣。


    張本江火上澆油的說,這就是好心不得好報,他就像一條瘋狗,誰越是對他好他越咬誰,他自己也不想想,自己都那樣了,一年兩年站不起來吧,還有什麽資格打人罵人!


    丁香香說,何止是一年兩年呀,恐怕這輩子他都站不起來了!


    從那以後,張本江就成了這裏的常客。


    這天晚上,兩個人正如魚得水,天上打了個雷,下起了雨。


    張本江連忙起身,無奈的說,我得回家。


    丁香香說,這麽著急回家幹啥呀?


    張本江說,我蓋的是平房,下大了漏一屋子水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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