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黃昏,一點紅日斜掛在天邊。


    夕陽的的餘暉映射在千山暮雪上,使得大地一半明亮,一半昏黃。


    寒風乍起,天地蕭殺。


    青城山頂,演武台上。


    七殺一手負背,一手執劍,神情漠然。


    東辰手握太淵劍,孤絕而立,滿臉笑意。


    靜,演武台之下雖然聚集了數千人,但此時卻沒有一人發出半點聲響,無不聚精會神的瞧著台上二人。


    場麵一度靜到可怕,落針可聞。


    忽然,隻見七殺眉頭皺了皺,道:“淩兄,注意了!”


    說著手腕一抖,連人帶劍,朝著東辰飄了過來。


    東辰嘴角上揚,道:“來得妙極!”順勢拔出長劍,身化一道殘影,迎了上來。


    演武台上,霎時,隻見光影閃動,劍影翻飛。


    二人身法和劍法都快到了極致,以致於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看不清二人的招式。


    一時間隻聽得風聲呼嘯,劍氣縱橫。


    這般光景約莫持續了一盞茶功夫,忽聽七殺輕喝一聲,道:“三十六式玄真劍!”


    說著隻見他忽然一躍而起,向後躍開丈餘,踏著虛空,以東辰為中心,一邊疾奔,手中長劍一邊不停的劃出。


    在七殺繞著演武台轉了一圈之後,隻見無盡的虛空之上,漸漸隱現了一座巨大的圓形劍氣光罩。


    光罩之中,光壁之上,飄蕩著無數柄三尺長短的劍影,繞著光壁不斷旋轉,速度越來越快,猶如一座奔騰旋轉的劍海。


    一時間,隻見方圓數裏,劍氣呼嘯,劍波縱橫,到處滲透著連骨髓都冷透了的遮天寒氣。仿若整座九霄山上,霎時進到了寒冬臘月的季節。


    噗嗤,隻聽一聲輕響,台下一人當場被一道殘餘劍波洞穿了胸膛。


    那人還不及叫出口,便已橫死當場。


    原來,隔岸觀火也是有代價的。


    噗嗤,噗嗤!


    輕響聲不斷,又有幾人被劍氣餘波所傷。


    有人斷了臂膀,有人斷了大腿,甚至有人恰恰被刺穿了雙眼。


    之後,便是一陣慌亂的慘叫聲。


    “他媽的,這劍氣太強了!”慌亂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操他媽的,老子的耳朵被割掉了!”一人大喊道。


    一時間,場麵極度混亂。


    青城上人瞧著現場一眼,眉頭一皺,喝道:“青城劍陣!”


    話音剛落,隻見百餘位青城弟子紛紛從人群中躍了出來,各自執劍,繞著眾人來回奔走起來。


    片刻之後,隻見一座巨大的劍氣光幕,如一道通天屏障,擋在演武台和眾人之間。


    也就在這時,場麵才漸漸安靜下來。


    再瞧那演武台之上,七殺依舊一邊繞著演武台來回奔走,一邊不停的揮舞長劍。


    不過,那道光罩卻是越來越小,猶如一顆一米高的滾動雪球,將東辰包裹在其中。


    東辰置身於劍球之中,雙手執劍,不停的舞動手中雙劍,一次次的擊潰了來自於四麵八方的劍氣。


    也就在這何時,忽聽七殺輕喝一聲,道:“四元合一!”


    隻見那劍球呼嘯一陣,漸漸變成了一條劍氣縱橫的劍龍,裹挾著東辰,一邊疾速旋轉,一邊怒飛衝天。


    東辰頓覺自己猶如身處於一座擎天駭浪之中,四周均是如洪水般的雄渾劍氣。


    他心裏明白,這怒飛的劍龍行至半空,必將爆破。


    而那爆破時所發出的力量必是石破天驚,無與倫比,非他眼下境界所能承受。即便不會身死,也必身受重傷。


    如今之計,唯有在其爆破之前,衝出劍龍,轉守為攻。


    手隨心動,隻見他連續斬出六劍,破開四周劍氣,身子一飛衝天。又是一連幾劍,破開劍龍一角,躍上了虛空之巔。


    他一個鷂子翻身,手中長劍隨之不斷旋轉,斬出了一招:“風神一怒”。


    風神一怒與天罡三十六玄真劍法似是存在著某種相似,同樣形成了一條怒飛的劍龍,向下旋轉怒飛。


    兩龍在相互盤旋了一陣之後,忽然“轟”的一聲,炸開漫天劍氣。


    兩龍相抗,必有一傷!


    不過這一次卻是兩敗俱傷。


    劍氣碎片之間,隻見東辰和七殺各自退後了五步,嘴角紛紛溢出血漬。


    這一場比試竟是個旗鼓相當,不敗不勝。


    七殺驚訝的瞧著東辰,半晌過後,拱手道:“淩兄的劍法果然非同凡響,讓在下大開眼界。”


    東辰拱手回了一禮,笑道:“慚愧!若不是仗著還算瞧得過去的身法,以及品級較高的劍技,又有兩柄神兵相助,在下隻怕早已敗下陣來。”


    他的這個說法,其實並無半分謙虛之意,而是是實事求是。


    大戰起初,他本以離殤劍對抗,奈何七夜劍氣所凝聚的劍球步步緊逼,哪怕他使盡劍技,依舊無法與之相抗。


    萬般無奈之下,隻能祭出太淵、赤霄兩柄神劍,以‘一氣化三清’身化兩道分身,與之相抗,這才艱難的鬥了個不敗不勝的局麵。


    七殺點頭道:“不論是武技還是寶器,那也是自身實力的一部分,這第一場與你平手,在下心服口服。不過在下心中尚有一個疑惑,還請淩兄解答。”


    說著拱手一禮。


    東辰笑道:“七兄請講,小弟洗耳恭聽。”


    七殺續道:“普通人使劍,即便是一心一意,也很難做到全神貫注對戰。淩兄何以能夠一心二用,雙手使劍。並且與兩人使劍效果分毫不差。難道淩兄的心智當真異於常人,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東辰笑道:“當然不是。那是因為小弟曾機緣巧合下,於青城仙宗前輩高人那裏習得一門名為‘一氣化三清’的神通。此神通可幻化分身,等同於一心二用。說來慚愧,此術。”


    九穀上人嘿了一聲,笑道:“一人分使兩套武技,那戰力豈不是憑空增加了雙倍。世上竟有如此玄妙之術。”


    東辰笑了笑,道:“增加雙倍實難做到,不過增加一半的戰力卻也不在話下。”


    一位白袍漢子道:“哈哈,沒想到青城仙宗之中竟有如此神技,那以前敢情是失敬了。”


    另一位黑袍漢子道:“看來青城門之所以能夠屹立於通天府萬年而不倒,那是有原因的。青城門的底蘊和隱藏實力不可小覷。”


    另一位漢子道:“以我之見,類似於‘一氣化三清’這種神技,在青城門之中恐怕不在少數。”


    青城上人回禮笑道:“是還有那麽幾部,不過隻因品級太高,難以修得大成。”


    東辰冷哼一聲,心道:“這樣的大話也虧你說得出口,若果真有那些神技,豈能對付不了區區的大聯盟。”


    又一位漢子道:“如此一來,看以後還有哪個不開眼的家夥,敢再來青城門鬧事。”


    ...


    一時間,阿諛奉承之聲四起。


    東辰對那些毫無營養的頂禮膜拜無不嗤之以鼻。


    青城上人及青城門弟子卻是享受無比,樂在其中。


    七殺朝著東辰一拱手,道:“受教了。淩兄,此戰若是不進行到底,隻怕在下終日會如鯁在喉。請了!”


    東辰拱手道:“有請。”


    七夜眉頭陡然一皺,手中長劍微微一斜。


    斜陽餘暉似是受到了某種引力,映射集聚在那柄三尺銀輝之上。


    凝聚片刻,陡然變成一條丈餘長輝煌迅急的光電。


    那光電如白練,如驚鴻,帶著通天光芒,激射過來。


    “劍意,是劍意呀!”有人驚呼道。


    “年紀輕輕,便已掌握了劍意,這七殺不負六府洞天境界第一人之稱。”有人讚許道。


    東辰嘿嘿一笑,心道:“劍意,我也會!”


    手中長劍挑起一顆露珠,用劍奮力拋出。


    也就在這時,那水珠竟然化作一股波濤洶湧的擎天劍浪,如一條怒而起飛的絕世蛟龍,帶著吞天吐地之勢,湧了過來。


    劍浪所經之地,劍氣激射,猶如擎天巨波,輝煌凜冽到極致。


    驚鴻光電在遇上擎天劍浪之時,猶如大石沉大海,噗嗤幾聲,全部煙消雲散。


    火之意境在遇到水之意境,其結果如何可想而知。


    七殺微微錯愕,手中長劍一抖,挑起了幾粒塵土,奮力拋出。


    塵土行至中途,化作一方擎天黑色牆幕,猶如一座從天外飛來的擎天大廈,朝著擎天劍波拍去。


    東辰嘴角清揚,長劍斜斜劃出。


    劍勢之下,隻見一條如龍巨劍虛影,一起一伏,掩殺過來。


    巨劍虛影所經之地,金光大現,死地生花,一副春意盎然之象。


    那是一種勢,一種萬物生長之勢,更是一種萬木同春之勢。


    土之意境厚德載物,在遇到木之意境枯木逢春之時,依舊是毫無抵抗力,噗嗤噗嗤幾聲,土崩瓦解。


    而東辰之前所使出的兩種意境,此時正一前一後,向七殺殺來。


    七殺眉頭一皺,一躍而起,借著身子下落之勢,斬出一條大劍影。


    三力相交,劍氣縱橫,劍勁激蕩。忽然,轟的一聲,爆破開來。


    這一次,七殺退後了八步,口中噴出了一條血箭。


    而東辰隻退後了三步,且毫發無損。


    七殺抹了抹嘴角血跡,一個箭步,跨到東辰麵前,道:“淩兄,好手段!瞧我這至高一劍。”


    說著隻見他的身影忽然變得虛無縹緲起來,接著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共化八具分影,將東辰圍在中心。


    也就在這時,隻聽七殺輕喝一聲,道:“八劍歸元!”


    八具分影以相同的姿勢,朝著東辰奮力劈下一劍。


    一劍已是難以抵擋,何況是八劍。


    八劍之下,東辰隻見四麵八方皆是淩厲無比的劍勁,劍浪滔天。


    東辰手中雙劍分別斬出一招“劍貫長虹”和“飄雪人間”,此乃他至高兩式。


    兩道劍影一遇到漫天劍勁之時,猶如碰到了銅牆鐵壁,幾乎是瞬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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