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時,忽聽上官靈兒嬌喝一聲,道:“無恥賤人,你竟敢不守規矩,我殺了你。”


    說著,隻見她玉掌輕輕一翻,掌心兩枚銀針已從雪廬之中破風而出,直取趙秋霞眉心。


    趙秋霞頓時大驚,舍棄了東辰,長劍一橫,將渾身力道全都聚於一劍,擋在了身前。


    幾乎是轉眼間,飛針已迎麵撲來。


    隻聽“叮叮”兩聲輕響,趙秋霞手中的長劍頓時被金針震得粉碎。


    反震之力極大,趙秋霞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已被震裂,她吐了一口血過後,身軀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不止。


    忽聽“砰”的一聲輕響,她撞塌了一座雪峰,最後落在雪叢中,渾身血流不止。


    忽然。


    隻見一個人影從雪廬的窗戶上一縱而出,在地上一個蜻蜓點水,嗖的一聲,直衝雲霄,最後立在百丈之高的虛空之上。


    東辰抬頭一瞧,見上官靈兒已立於半空之顛。他不禁讚道:“靈兒,你好快的身法呀。”


    上官靈兒朝著她嘻嘻一笑,道:“小呆瓜,現在知道姐姐的厲害了吧。你放心,有靈兒在你身邊,這天下,任誰也休想傷你分毫。嘿嘿,你先自己玩會兒,看姐姐怎麽收拾那個壞女人。”


    說著,她瞧著趙秋霞,嘻嘻笑道:“姐姐,你可別怪我心狠手毒哦,怪就怪你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動了不該動的人。所以呢,今日妹妹隻好對不住了。”


    說著,隻見她玉手微微一撚,三枚細若遊絲的銀針再次破空而出,猶如三條筆直的銀線,朝著趙秋霞徑直射去。


    這一手來得太突然,也太快。


    快到在場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更來不及救援。


    然而,此時的趙秋霞已是奄奄一息,猶如待宰的羔羊,又如何經受得住這淩厲的一擊,若無意外發生,她必會命喪當場。


    東辰心裏是再明白不過了,上官靈兒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殺機。


    他不禁大吃一驚,叫道:“靈兒,快住手,不可胡亂殺人。”


    上官靈兒扁了扁嘴,哼了一聲,道:“沒心肝的臭家夥,我為你報仇,你卻那樣子數落我。”


    說著,她竟轉過頭去,對東辰的話來了個置之不理。


    也就在這時,忽見一道紅影從眾人眼前一閃而過,擋在趙秋霞身前。


    上官靈兒眉頭微微一皺,身子忽然下降十丈之距,空中幾個大踏步,後發先至,玉掌微微一翻,已將迎麵飛來的三枚銀針,抓在了手中。


    她雙足忽然輕輕一蹬,在半空中一個蜻蜓點水,身子再次下降十餘丈。


    之後,她又借著幾座雪峰的峰尖踏足,如一道浮光掠影,幾個縱閃,已落在地麵上。


    她的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如長虹貫日,一氣嗬成,從起身到落地,中間隻相隔了幾個呼吸時間。


    這身法簡直已到了匪夷所思,歎為觀止的地步。


    在場之人無一不是身法高絕之輩,一見如此情景,無不心驚肉跳,駭然不已。


    這簡直已超越了他們對身法的認知。


    或許,隻有仙人才有如此淩空虛渡的本事吧。


    上官靈兒凝神一瞧那道紅影,見廖風雁正笑盈盈的瞧著她。


    她努了努嘴,嘻嘻一笑,道:“姐姐,她不僅毀你名節,而且三番五次想要置你於死地,你為何還要以性命維護她。”


    廖風雁朝著上官靈兒微微一福,笑道:“這是我欠她的,應當以性命償還。多謝你手下留情,饒了趙家妹子一命,姐姐這裏向你行禮了。”


    說著她又施了一禮。


    上官靈兒揮了揮手,笑道:“不用謝我的,要謝便謝你自個兒吧,我是瞧在你的麵兒上才收的手。”


    她妙目在趙秋霞身上轉了幾圈,嘻嘻一笑,道:“趙家小姐,本小姐若是決心殺人,一般不會半途而廢。不過今日,我見廖姐姐以性命護你,才動了惻隱之心,望你好自為之。”


    趙秋霞輕輕哼了一聲,道:“誰又稀罕她護我了。與其欠下她一份人情,我寧願死在你的手上。”


    上官靈兒嘻嘻一笑,道:“廖姐姐,你也聽到了,她並不領你的情。既然如此,那我可就真的不留情了。”


    說著,隻見她的神色漸漸變得冷若冰霜起來。


    趙秋寒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朝著上官靈兒拱手一禮,道:“我兄妹二人自幼喪母,因此妹妹從小便缺少管教和束縛,所以才會養成她刁蠻跋扈,斤斤計較的性子。”


    “妹妹長成如今這樣子,我作為哥哥甚是不稱職,也罪孽深重。今日,少俠若是...非殺妹妹不可,在下願代妹妹受死,還請少俠再給妹妹一次活命的機會。”


    說著他又恭恭敬敬施了一禮。


    趙秋霞哭道:“大不了就是一死,也沒什麽了不起。哥,你別求他。”


    招秋寒瞧了趙秋霞一眼,道:“妹妹,是哥哥沒有本事,保護不了你。以後,你要好好做人,莫要辜負了娘親的一片苦心。另外,不要和二娘頂嘴,那樣隻會讓你的處境更加艱難。哥哥言盡於此,希望你好自為之吧。”


    上官靈兒笑道:“遺言都說完了哦,那我可就真的要動手咯。今日,必須得有人為謀害我東辰哥哥之事負責任。說吧,你兄妹二人究竟是哪個死?”


    “我死。”


    趙秋寒和趙秋霞幾乎異口同聲道。


    東辰朝著上官靈兒嘻嘻一笑,道:“靈兒,你最乖了。你瞧,趙兄弟都已經如此有誠意的向你道歉了,你就別再耍小孩子氣了,饒過趙小姐這一次吧。”


    上官靈兒嘻嘻笑道:“東辰哥哥,我真的是這世上最乖的人嗎?”


    東辰笑道:“是的呢。我們家靈兒當然是這世上最乖的人啦。”


    上官靈兒開心極了,嘻嘻笑道:“嗯。好吧,那我便不殺她了。之前靈兒沒有聽你的話,及時收回銀針,是靈兒太任性了,還希望東辰哥哥不要怪我。”


    東辰笑道:“沒有的事,靈兒也是為了幫我出頭,我又豈會怪你。”


    上官靈兒笑道:“那就好。”


    她眸光在眾人身上轉了一圈,神色忽然變得極冷,淡淡道:“另外,我希望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從今往後我們二人與你山海六大世家,以及你‘山海六君子’再無任何瓜葛。”


    “我東辰哥哥心地純良,是謙謙君子,但我卻不是與人為善之輩。因此,你們日後若是仗著人多勢眾,私底下尋釁滋事,或是暗中報複,我必會讓你們六大世家絕跡江湖。”


    “記住,我叫蕭淩,師承神農穀。”


    眾人一聽到“神農穀”三字的時候,神色不禁駭然。


    上官靈兒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口氣雖然輕描淡寫,神色更是談笑風生,但聽在眾人耳中卻似是催命符一樣,嚇得眾人無不心驚膽寒。


    眾人明白,這少年雖然狂妄至極,但他也確實有狂妄的資本。


    以他深不可測的實力和翻雲覆雨的手段,再加上神農穀的背景,即便是六大世家所有高手加到一起,也不可能是其敵手。


    如此人物,又豈敢輕易得罪。


    嶽爭名朝著東辰拱手一禮,道:“敢問仁兄尊姓大名?仁兄千萬別誤會,在下並無半分想要報複的意思。隻是敬佩仁兄劍法超群,想與仁兄交個朋友。”


    上官靈兒咯咯一笑,道:“那你們可都豎起耳朵聽好了,他叫淩東辰,江湖人稱‘帥氣小郎君,文劍武神侯’。”


    嶽爭名微微一愣,再次拱手行了一禮,道:“原來是淩兄,幸會幸會了。今日承蒙淩兄仗義執言,在下感激不盡。然,在下礙於’六君子’的虛名,卻多有得罪,還請淩兄海涵。”


    東辰回了一禮,笑道:“客氣。”


    嶽爭名拱手道:“淩兄保重,在下也該回家了。”


    東辰道:“請便。”


    嶽爭名掏出一遝銀票,道:“請淩兄笑納。。”


    說著朝廖風雁使了個眼色。


    廖風雁心領神會,朝著東辰二人行了一禮,道:“兩位保重。我們這便要告辭了。”


    說著二人徑直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之後。


    另外幾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各自丟下兩萬兩銀票,相互攙扶,一步一趨,很快消失在山麓之間。


    一陣冷風吹過,東辰隻覺眼前忽然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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