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容卿塵悲痛欲絕時,忽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哈哈,慕容姑娘,你剛才說什麽事都會依著我,究竟是不是真的?”


    慕容卿塵微微一怔,嗔叫道:“你要死呀,幹嘛這樣嚇唬人家?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說著,癟了癟嘴,委屈的哭了起來。


    東辰頓覺手足無措,柔聲道:“乖姐姐,別再哭了嘛,讓別人瞧見了多不好。”


    慕容卿塵哼了一聲,道:“那你還不趕快上來。”


    東辰嘻嘻一笑,道:“遵命!”


    說著雙腳一蹬石壁,躍上山來。


    他昂首挺胸,上前幾步,神色頓時變得冷若冰霜,眯著眼瞧了眾人一陣,淡然道:“孿生雙劍,果然是信守承諾之輩,並未趁人之危,西狂神君佩服。不過,那第二局比試貌似是本世尊勝了。”


    金光劍拱手一禮,道:“世尊神功蓋世,屬下佩服之至。第二場比試,我們輸得心服口服。最後一場比試的是武技,便由屬下領教世尊的劍術神通。”


    東辰笑了笑,道:“比劍當然可以。不過,你我雖然同是五氣朝元一重境,但本座的對戰經驗,身法,以及身體防禦等自身素質,卻遠勝於你。倚強淩弱,本座即便是贏了,也很難叫你心服口服。”


    金光劍微微點頭,拱手一禮,道:“不錯。世尊不愧是縱橫天下的英雄,狂傲不羈,光明磊落。如此生死抉擇之時,卻依舊不願占屬下的便宜,佩服。”


    “敢問世尊可有什麽好的法子,能夠讓你我公平一戰?”


    東辰哈哈一笑,道:“這世上不僅有封境丹,還有一種禁錮之法,亦可將修為境界暫時壓低幾個境界。”


    “承你之前遵守諾言之情,未曾為難鷹之淚幾人,本座今日便把境界壓製到易經洗髓九重境,與你公平一戰。如何?”


    什麽禁錮之法,什麽誠信守承諾情,全都是套路。


    事實上,易經洗髓九重才是他的真實境界,那禁錮之法,他曾在古書上見過,但卻不會使用。


    金光劍微微一怔,道:“這個…,世尊,你確定要越境對戰嗎?”


    東辰哈哈一笑,道:“不錯。”


    金光劍怔了片刻,道:“世尊有意相讓,屬下卻是不能承受。有道是來而不往非禮也,屬下也願將修為壓製到易經洗髓九重境,與世尊公平一戰。”


    他當然不能承受,這是什麽,這是對他的侮辱,明目張膽的侮辱,叫他以後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此戰可以敗,甚至可以死,但絕對不能敗得如此沒有尊嚴。


    他心堅如鐵。


    東辰哈哈一笑,道:“大可不必,本座並非有意羞辱於你。而是,你若是將境界壓至到和本座相同境界,那這最後一場倒也不用比了,你必敗無疑。所以,以本座之見,你還是全力以赴得好。”


    金光劍雙眸閃爍不定,怔了半響,拱手一禮,道:“那屬下便承下世尊這份情義了。得罪!”


    二人隔空對峙了片刻過後,頓時殺在一處。


    起初時,金光劍劍法淩厲老道,綿綿無盡。


    東辰劍法固然精妙,但尚顯稚嫩生疏,略處下風。


    之後,東辰奮起直追,劍法愈發熟練和靈巧,猶如浩浩江水,飄忽不定,威力愈發強盛,愈戰愈勇。


    如此光景約莫持續了一盞茶功夫,金光劍已處下風。


    這金光劍不愧是老一輩高手,臨敵經驗甚是豐富,不出半盞茶功夫時間,又迎頭趕了上來,逼得東辰節節敗退。


    又過一陣,東辰高階品級劍技的底蘊發揮優勢,一招更比一招迅疾,一招更比一招雄渾。


    二百餘招過後,金光劍又一次落入了下風。


    也就在這時,忽聽金光劍大喝一聲:“千劍殺!”


    手中金劍在空中劃了數道劍影,劍影行至中途,陡然凝聚成一條巨大劍影,呼嘯一聲,從天劈下。


    東辰知道這是金光劍的必殺絕技,輸贏便在這一招之間,他豈敢大意半分,輕喝一聲,先是使出了一招“鐵馬冰河”封住了那必殺一擊。


    然後使出了‘天地驚風劍法’中的至強一式‘風神一怒’。


    兩劍相交,當真是風雲萬裏,天地變色。


    虛空像被凍結了一般,到處飄蕩著無盡的劍氣冰渣,圓台上空漸漸被一座巨大劍浪淹沒。


    忽聽“砰”的一聲巨響,劍浪爆炸開來,化作無盡劍氣餘波,激蕩流走。


    也就在此時,忽聽虛空上傳來一陣狂笑聲。


    那笑聲震驚四野,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落寞。


    笑罷。


    隻聽虛空外傳來了金光劍的聲音,說道:“世尊果然手段通天,劍術通神,竟以易經洗髓境,與屬下的五氣朝元境戰成平局。這一局卻也不用再比了,屬下已棄劍認輸。”


    “哈哈哈!世人都說殺神之首金光劍,乃當世劍法名家,英雄了得,今日一見,不過如此。今日我兄弟二人多有得罪,還請世尊多多包涵。屬下告辭了!”


    那聲音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劍氣碎渣散盡之後,隻見東辰嘴角掛著一抹血跡,雙目微閉,盤坐在一座廢墟之上。


    金光劍眾人早已不見了蹤跡。


    算子和殺僧一瞧那廢墟,無不駭然,二人均未想到,之前的戰鬥竟是如此激烈。


    算子瞧了東辰半晌,拱了拱手,戰戰兢兢問道:“世尊,你...還好嗎?”


    東辰也不搭話,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算子沉默了一陣,道:“承蒙世尊賜藥之情,屬下沒齒難忘。如今屬下使命已完,已將鷹之淚親手交到世尊手上,這便要告辭了。”


    東辰又是微微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股血水正凝聚在他的喉間,隻要他一開口,血水便會蜂擁而出。


    算子的神色顯得有些落寞,怔了片刻,雙足一點,徑自向西邊鐵索浮橋徑自奔去。


    殺僧也不敢靠前,隻是遠遠的看著東辰,擔憂道:“世尊,你還好嗎?需不需要屬下助你療傷?”


    東辰也不睜眼,隻是朝著遠處揮了揮手。


    殺僧微微一愣,神色顯得無比落寞和淒涼,怔了半晌,拱手道:“屬下明白了,世尊珍重。”


    說著朝東辰拜了三拜,然後消失在無盡虛空當中。


    慕容卿塵快步走了過來,一臉擔心問道:“你…真的沒事嗎?”


    東辰苦澀的笑了笑,道:“別擔心,我…”


    ‘沒事’二字還未及說出口,隻見一股血水頓時從他口中湧了出來。


    慕容卿塵隻覺心痛無比,鼻中一酸,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哭道:“都流了這麽多血,還說沒事兒。”


    吐出一口血過後,東辰的狀態顯然好了許多,他笑了笑,道:“你這丫頭,眼中的淚水怎麽比我身上的血液還多。你若是再如此哭下去,那便不漂亮了。”


    慕容卿塵臉色微微一紅,小聲道:“不漂亮便不漂亮了唄,誰讓你整天讓我為你擔心受怕的,我以前可不是這樣子,幾乎從未哭過。你這害人的小家夥,害得人家好慘呢。”


    東辰見她害羞的模樣楚楚動人,美不可言,心情頓時大暢,笑道:“慕容姑娘,你知道嗎,你真的好美,好美!”


    慕容卿塵臉色更紅了,以近不可聞的聲音,啐道:“人家自然知道呀,他們都這麽說。不過,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卻世間難尋。”


    “塵兒希望…希望大哥你中意的不僅僅隻是塵兒的容貌,更重要的塵兒的靈魂。因為也許在多年之後,塵兒也會和世人一樣…容顏凋零。”


    東辰哈哈一笑道:“你這丫頭還真是不謙虛呀,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慕容卿塵盈盈一笑,道:“你喜歡就好。”


    東辰愣了片刻,道:“你當真相信這世上真的有至死不渝的愛情嗎?”


    慕容卿塵道:“我信。隻要兩個人彼此喜歡,便會衝破一切枷鎖,一往無前,至死不悔。”


    東辰歎了口氣,道:“也許吧。”


    倘若若幹年之後,二人回想到這一番對話時,必會覺得當時的想法是那麽的幼稚和天真。


    人這一輩子所遇者眾多,若想從一而終,一生隻愛一人,那當真是千難萬難之事。


    無論當初所立的誓言是何其的堅若磐石、至死無悔,但在亙古不變的時光長河麵前,始終都顯得那麽微不足道和蒼白無力。


    可誰又能說當初立下這誓言之時,二人不是發自真心和肺腑。


    時光就像是一艘永不停歇的大船,推著我們不由自主的向前邁進,而那些當初最真心、也最純粹的感情,往往都會被淹沒在曆史長河之中,成為彼此心底隱藏最深的那一顆朱砂。


    不被提及,但卻永不消散。


    倘若世上的情愛之事,當真如二人想的那麽簡單,這世間便不會存在那麽多的遺憾和陣痛,也不會有那所謂的青春年少了。


    隻是當時,二人並不明白這些罷了。


    此時,正值長空無垠,星羅彌布之際。


    東辰和慕容卿塵二人都望著無窮無盡的夜色,暗自發呆。


    兩顆心及近,又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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