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南方邊關也傳來消息“南境已經投降,正在談和”,她本都做好了迎接楚澈凱旋歸來的準備。誰曾料到,南境的首領竟然是假意臣服,在談和之時,更是重傷了楚澈。


    陸溫柔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以我和你的關係,你覺得我有必要哄你嗎?”她頓了頓,又道,“我聽說,楚將軍已經帶人簽訂好協議,在回來的路上,不出十日便會抵達長安。”


    陸文霺聞此,眸底迸發出難以自製的喜悅,口中喃喃自語:“太好了,太好了,大齊安穩了,他終於回來了……”


    楚澈終於回來了,她終於等回了他。


    陸溫柔抬手輕輕拂去她額間的碎發,拉住她的手,眸底帶著幾分笑意和心疼。


    她這個表妹,這兩年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南境的消息。


    前些日子,楚澈重傷一事傳回長安,她擔心得吃不好、睡不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好在,楚澈最終走過了鬼門關,也終於收複了南境、班師回朝。


    *


    六月二十五日,收複南境的將士們壓著俘虜凱旋而歸、抵達長安。當日,長安城內的百姓皆站在道路的兩側,歡迎他們的歸來。


    陸文霺和蘇明悅、陸溫柔坐在雲容齋的二樓包廂,打開半山窗戶,打算親眼看著大齊得勝歸來的軍隊進城。


    陸文霺又激動又緊張地扯著手絹,畢竟她盼這一日盼了有兩年之久,楚澈離開了她這般久,終於要回來了。


    蘇明悅瞧見她這副模樣,調侃道:“嘖,咱們的淑慧郡主原來也有緊張的時候,真是少見。”


    聽了蘇明悅的話,陸文霺輕哼了一聲:“阿悅,我的這種感覺,你現在不會懂得。”她轉轉眼,眉目一彎,笑道,“不過阿悅,等什麽時候嫁到公主府做我的嫂子,你什麽時候就懂了。”


    蘇明悅一噎,瞪了她一眼,別開頭,雙頰卻爬起了兩抹紅雲。


    陸文霺見此轉過頭望著窗外,但笑不語。


    陸溫柔大婚前期蘇明悅終於回了長安,但是是被她的兄長、去江南辦事的陸文軒送回來的。據說當日,她那兄長親自拜見了蘇將軍,不知道說了什麽,蘇家不再給蘇明悅相看人家。


    她本以為是兄長和蘇家許諾了什麽、會娶蘇明悅為夫人,但是卻遲遲不見他向皇舅舅求賜婚。她試探過幾次,也看不出兄長的態度,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很在乎蘇明悅,而蘇明悅也並非對他無情。


    陸文霺不再理會她,和檀香、憐香趴著窗欞、眼巴巴地望著城門方向,不願錯過任何一個經過城門的人。


    “郡主,來了,大軍來了!”檀香突然激動地叫了起來。


    陸文霺目不轉睛地盯著漸漸出現在視線裏的大軍,看著他們越走越近,心一下子便揪了起來。她屛住呼吸,睜大眼睛努力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沒有,怎麽沒有?


    怎麽可能?!


    陸溫柔瞧了一眼緊抿著雙唇的陸文霺,又望了一眼窗外過半的軍隊,眉頭蹙起。


    楚澈是將領,又是陛下親封的大將軍、是全軍的指揮使,不可能走在最後,除非……


    不,不可能。(?


    一定是她想多了。


    蘇明悅和陸溫柔對視一眼,笑道:“霺兒,你先別急,楚將軍可能是有事耽擱了,所以沒有和大軍一起回來。”


    陸文霺搖搖頭,垂下眼瞼,沉默不語。


    “咚咚咚”,包廂房門被敲響。


    蘇明悅瞟了一眼麵色黯然的陸文霺,起身前去開門。


    “你是,蘇姑娘?”


    蘇明悅望著來人,疑惑道:“你是?”


    “在下周翔,是楚將軍的貼身侍衛,請問郡主……”


    陸文霺在包廂內聽到聲響,站起身跑到門前擠開蘇明悅:“周翔,你怎麽來了?你家將軍呢?”


    她踮起腳尖望向他的身後,卻沒有看到楚澈,麵上神情流露出一絲失望。


    隨即,她又笑道:“楚哥哥是不是已經回楚府了?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我現在就去找他。”


    說完也不待周翔回答,便提起裙擺跑了出去。


    周翔望著她的背影,眸底神色複雜,最終隻是歎了口氣,垂下眼簾,抱拳向著屋裏的蘇明悅和陸溫柔行了一禮,轉身追向陸文霺。


    陸文霺一路狂奔到楚府,扶著楚府大門喘著粗氣,心底的喜悅卻抑製不住地噴湧而出。


    她等了兩年的人,終於回來了。


    她理了理衣裙,在家丁的引道下走向正廳,卻見正廳內擺著一口漆木棺材,靈牌上刻著“楚澈”。


    兩個字,陸文霺如同五雷轟頂、腦中一片空白。


    她麵上的笑容凝固,轉瞬變為茫然,身形顫抖,扶住憐香的手臂才勉強站穩。


    “霺兒,你……周翔都告訴你了?”站在棺材前的白澤轉過身看向她,神情微微一震,走向她麵前,道,“霺兒,節哀,楚澈他……”


    “你胡說!”陸文霺突然出聲打斷他,聲音尖銳而急切,“你胡說,楚哥哥答應過我回回來娶我的。哥哥,這都是假的對嗎?這一定都是假的!”


    楚澈怎麽可能會死?


    他在戰場上向來所向匹敵、無人能擋,他怎麽可能會死?


    假的,都是假的!


    白澤眼圈微紅,緩緩閉上雙目,聲音沉痛:“霺兒,這是真的。楚澈之前被南境首領重傷,一直反反複複不見好,回途的路上最終不治身亡。”


    陸文霺拚命搖著頭,麵色蒼白,跌跌撞撞地走到靈前。便見楚澈雙目緊閉,雙手疊握在一起放在胸前。麵容安詳,嘴角輕輕勾起,似是睡著了一般。


    她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淚水控製不住地流了出來。


    “哥哥,之前不是說楚澈雖被重傷,但並無大礙嗎?怎麽,怎麽會這樣?”


    白澤麵露苦澀,別開臉不欲回答。


    “那是楚澈騙我們的。”


    陸文霺轉過頭見到楚老將軍走了進來,多日未見,他的麵容滄桑了許多,鬢邊又多出了些許華發。


    他看著靈牌,聲音哀痛:“他是大軍的將領,若別人知道他重傷不治,便會軍心渙散,敵人輕而易舉便會擊敗我們。”


    “所以他就選擇瞞報傷情,帶傷出征。”白澤接過話說道,“霺兒,我們也是昨晚才知道。昨晚是清嘉親自帶人護送楚澈的遺體回來,本想著晚些時候再告訴你,誰知道……”


    陸文霺顫抖著伸出手,撫摸著楚澈冰冷的臉頰,淚珠一顆一顆砸在他冰涼的麵容上。


    她猶記得出征前,她親自給楚澈係上香囊。他抵著她的額頭允諾道:“霺兒,等我回來。”


    可是……可是怎麽會這樣?


    陸文霺霍然站起身子,跑出靈堂,望向南邊,喊道:“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


    聲音如杜鵑啼血,聞著末不哀痛。


    她靠在柱子上失聲痛哭:“你把楚澈還給我,你把他還給我……”


    白澤站在靈堂前,別過頭擦去眼角的淚水。


    他知道,霺兒的意思是,南境把楚澈還給她……


    陸文霺突然間喉嚨微甜,一口鮮血吐在胸口,白衣上赤血殷然。


    “郡主,大人不好了,郡主吐血了!”


    陸文霺轟然倒地,意識漸漸模糊。


    楚澈,你這個騙子,你明明說過會平安回來娶我為妻的,你這個騙子……


    楚澈,楚景湛……我好想你……


    陸文霺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日白天,她盯著青紗帳頂,意識到這是她一起住在白府時的閨房。良久後閉上雙目,側過身擁著被子低聲哭泣。


    楚澈……你這個王八蛋……


    “吱呀”房門被輕輕推開,白澤看著她縮在被子裏顫抖的雙肩,胸口微微酸澀,眸底濕潤。


    半晌後,他將手中托盤放在桌上,道:“霺兒,我估摸著你快醒了,便差人煮了一些荷葉粥,你……”


    “我不餓。”聲音沙啞又幹澀。


    白澤歎了口氣,說道:“霺兒,你已經一天一夜未進食,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吃不消的。”


    陸文霺擁著被子,背對著他不言不語。


    白澤見此,說道:“霺兒,周翔要見你,可能是楚澈讓他帶給你的話。”


    他見被子動了動,又道:“你把粥喝了,我便讓你見周翔。”


    陸文霺從床上坐起,走到桌邊,端起荷葉粥喝了起來。


    白澤見她麵上掛著的淚痕,抬手揉揉她的腦袋,眸中似含著千言萬語。


    楚澈,他也未曾想到他會重傷不治。


    可是事實便是如此……


    “哥哥,我吃好了。”陸文霺放下空碗,抬眸看向白澤,“我要見周翔。”


    白澤盯著她瞧了半晌,長歎道:“走,我帶你去見他。”


    陸文霺跟著白澤走出白府,來到楚府,在家丁的引道下穿過抄手遊廊,站在靈堂前。


    守在靈堂前的周翔見到他們,拱手作輯道:“見過丞相大人,見過郡主。”


    他頓了頓,又道:“郡主,借一步說話。”


    陸文霺微微頷首,隨他走到楚府花園的假山後麵,四麵隱蔽,加之客人都集中在靈堂,所以並無人會注意此處。


    周翔望了眼四周後,看向陸文霺,眸底神色掙紮。許久後,他咬牙低聲說道:“郡主,主子他還活著,棺材裏躺著的不是他。”


    陸文霺眸光一怔,聲音不由大了幾分:“那他現在在哪?他為何要這樣做?”


    周翔垂著頭,並未多言,隻道:“郡主,在下……郡主,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在下將此事告訴你已經是違反了主子的命令。”


    今日莫得小劇場,


    =w=


    楚澈不會死,就算是死,也是假的。


    疫情高發,又趕上春運。大家一定要注意防範啊,出門就戴口罩,不行就窩在家裏!大家都要好好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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