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裏出發,去往黃金的彼岸?


    手持血親之血染紅的長戟?


    淹沒在明月的哀傷中?


    直到黑夜將他的視野塗抹?


    直到骨塔矗立在心頭?


    直到毒參扼住朦朧的故土?


    哦,獵人被灰燼束縛了火?


    哦,獵人的靈魂在泉眼沉眠?


    ………


    歌聲在他的腦海裏縈繞,這是一首古老的曲子


    他生於薩爾貢與卡西米爾的邊境小鎮,他本該過上一個平凡的一生,他本不該踏上這天途


    這天途漫漫,等待他的唯有戰死,但是他不曾後悔踏上這天途,因為他明白,他已經孑然一身,他失去了所有羈絆,他的未來在他母親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經停滯


    他舉目無親,他背井離鄉,他流離失所,他就好像夕陽下的浪客,一步一步橫跨了半個卡西米爾,終於來到了這座城市


    他失去了人生的意義,直到他看到了過往的虛幻,看到了幻影的前世,看到了史書中才記載的夢魘軍隊……在夢裏,在書上,在記載裏


    他無比渴望自己也能如同那些虛幻的過去一樣,像無畏的先祖一樣,完成自己的天途


    為了尋求生存的意義,他模仿著他的前世,自稱【怯薛】,身著戎裝,疾行千裏,遠征卡西米爾,來到了夢幻中的騎士之都


    他又如何不清楚所謂的天途與尋死無別,但是他不能允許【最後的怯薛】毫無意義的死在一個窮鄉僻壤


    可是他來到了卡西米爾最繁華的大騎士領後才徹底失望……這裏根本沒有所謂的騎士榮耀,沒有像樣的敵人,沒有渴望的對手,隻有一群被資本操控的傀儡


    失望,太失望了,這也算騎士的國家嗎?


    可是今天,他終於發現了一個,能讓自己找到意義的人……那個紅龍,那個強勁的紅龍


    戰勝他,自己這場天途就絕不會失去意義


    狩獵他,自己這場天途就已經得到了意義


    逐魘騎士緩緩起身,黑蓑騎士已經離開,賽場上的觀眾基本上也走的走散的散,他沒有因為失敗而頹廢


    戰意在燃燒,他感覺到自己這些年的一切都沒有白費,他感覺到身體在歡呼雀躍,被灼燒的皮膚也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拔起長刀,離開了這裏


    他明白,特別錦標賽中,他一定能再與這紅龍一戰,他現在還差了些火候,屆時,他一定會傾盡全力而戰,至死方休


    …………


    “呼……多謝了,路澤小哥”


    索娜抱著已經睡過去的灰毫,看向了一旁的路澤,此時三個人就站在一棟爛尾樓裏


    “也沒什麽,都是感染者,順手而為就好了”


    路澤擺了擺手,索娜也是開心的點了點頭,不但用火焰擊退了那些無胄盟,甚至治療了小灰的傷勢,這家夥實在是萬能過頭了


    “不過……你也是剛剛結束競技比賽吧,居然還能抽出空幫我們,真是不知道怎麽答謝你了”索娜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至少看起來很樂觀


    實際上路澤很清楚,這隻是逞強而已


    “答謝就不必了……你們為什麽惹上那種刺客”


    真是什麽城市都喜歡整點不可露麵的武力啊,龍門的黑蓑禁衛,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刺客


    “也不算我們惹上吧,我們這種感染者騎士本來就在那些家夥的刺殺名單上,根本不奇怪,而且我們經常買下感染者奴隸……被盯上也是正常的,幸運是沒有大麵積的圍剿呢,哈哈”


    索娜的話語裏是輕描淡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正常的日常事件而已,但是這可是被刺殺啊


    “我都有點同情你了,小鬆鼠”


    “同情就不必要了……作為整活運動的首領,你肯定比我還要清楚我們感染者的情況吧……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幫助這個城市的感染者……但是我希望你可以”


    索娜的眼神變得飄忽,這裏不是烏薩斯也不是大炎,路澤根本沒有義務幫助這裏的感染者,他兩袖清風就走也沒人會指責他


    但是她明白,比起自己那些不是很靠譜的計劃,眼前這個十分擁有經驗的感染者革命家,一定能為這大騎士領的感染者做些什麽


    “我身上早就被很多人寄托了許多希望,雖然我以前渴望平凡,但是這該死的命運總是和我撞個正著……也不差你這個了”


    索娜聞言也是輕笑一聲,這位感染者的領袖,出乎意料的很有意思呢


    啪嘰


    嗯?索娜感覺到了什麽東西在摸自己的耳朵,她抬頭看去,是路澤的手


    “好可愛的護耳!像極了鍋鏟……啊呸,總之好萌,實在是忍不了了!”


    “喂喂,起碼在我麵前保留點前輩該有的神秘感啊喂!!而且不要摸啦,這很敏感噠!”


    ………


    臨光家


    “是……非常抱歉,嗯,我會很快完成那些文件……嗯,不會再拖了,好的,我知道了,嗯……我明白了”


    疲憊的中年男子接聽著電話,電話的那一頭是他的頂頭上司


    誰也想不到,這個社畜男子擁有不遜色征戰騎士,銀槍天馬的力量,卻僅僅坐在寫字樓裏做一些小工作這麽多年


    瑪恩納放下了手機,他深呼了一口氣,應付完了那些家夥,就坐在了沙發上,他拿起了報紙查閱今天的事情


    “瑪莉婭的比賽就在今天嗎……”


    瑪恩納看著報紙,又看了一眼遙控器,最後開始了一場心靈上的糾結


    “無趣……如今的騎士競技如何能帶來榮耀,隻能贏來虛名罷了,還容易把自己搭進去……她怎麽和她姐姐一樣倔呢?”


    瑪恩納最後還是拿起了遙控器,打開了電視機


    ………


    賽場上,剛解說完黑蓑vs逐魘的戰鬥,大嘴莫布立刻就趕赴到了瑪莉婭的賽場解說


    沒辦法,他現在擔任黑蓑騎士與瑪莉婭兩人所有的比賽解說,不過雖然有點累,但是恰爾內給了不少錢


    “那麽讓我們看到今晚這場絕不平凡的比賽!首先有請的是!”


    改不等大嘴莫布繼續說下去,一個全身盔甲的騎士走出了賽道


    “哼,跳梁小醜,你還是閉上嘴吧,我可不想讓一個小醜繼續在我的賽場叫喚”


    全身甲胄的騎士走了出來,他是上一屆特別錦標賽十六強之一,鋒盔騎士團最大的主力之一


    左手騎士,被譽為一隻手可以戰勝六位騎士的存在


    “呃呃……看起來這位騎士大人脾氣還真是暴躁呢……那我們有請,另一方,瑪莉婭·臨光!”


    瑪莉婭很快也走了出來,經過了某個凡夫俗子的一段時間特訓,她身上的氣質似乎也有一些不同


    “那麽,戰鬥,開始!所有觀眾請為你們心儀的騎士擲下口袋的金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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