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朱果顏色一日比一日紅豔,變成紅得像要燃燒起來般的熾熱豔紅色,那頭蛟蛇再也忍不住,突然出手偷襲,不過大家都天劫臨頭,出手都是非常克製的,蒼言也時刻注意著他,自然輕鬆接下。    兩大妖怪交手的瞬間,蒼言瞬間把妖力提到極致,頓時天空中轟隆一聲,居然開始慢慢匯聚形成劫雲了,那蛟龍一聲怒吼,頓時明白了蒼言的詭計,兩妖本來就都隨時可能天劫,他這一全力元轉妖力,再加上自己的妖力匯聚,頓時超過了界限,立時引來了天劫,最讓這頭蛟龍怒極的是,蒼言是借著自己的氣機引來的天劫,也就是說這天劫是自己的。    看著那隆隆做響,越來越龐大卻還在匯聚的劫雲,等於兩大妖怪的天劫卻衝著他一個而來,那蛟龍怒吼一聲,聲音裏已經帶著隱隱的龍吟之聲,含恨出手,必要在天劫來臨之前幹掉蒼言,否則自己一邊渡劫,一邊還有一個修為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妖在邊上窺視,是必死無疑,雖然蒼言本身也在雷劫範圍內,可是畢竟這雷劫主要是衝著自己來的,大部分都要自己來抗,此消彼長下自己必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擊那蛟蛇再無顧忌,全力施為,自是不凡,那蒼言卻不管不顧,朝著那小小朱果而去,竟把整個後背露給了對手。    那蛟蛇先是一喜,等看清楚那朱果脫落瞬間被蒼言收入懷裏,明白自己再次上當,自己的心神都被那天劫引去,居然忽略了那朱果,被蒼言趁機得手,恨得蛟蛇差點一口血吐出,內丹都是一陣不穩。    雷霆一擊眼看就要印在蒼言背上,那蒼言的身影卻詭異得一陣模糊,居然就要施展挪移的大神通,不過那蛟龍卻詭異一笑,果然,蒼言一愣,法術明明生效了,居然沒有效果。    他卻是不知道,在這天劫籠罩下,怎麽能容許施展挪移的法術,否則大家都隻要一個遁地之類豈不是都能離開雷劫範圍,躲開天劫了。從來沒有渡劫過的蒼言(注1)卻從來不知道還有這一茬,真正是百密一疏啊。    這一愣神,蛟龍那一擊已至,好在法術雖然沒有生效,沒有把他送到赫連雲天身邊,不過撕開空間的神通畢竟比地盾之類高明何止百倍,他的位置到底還是發生了點變化,往邊上挪了一點,避開了最致命的部位。    注1:蛟蛇每次進階都要渡劫,雖然劫有大小,蒼言卻是不要的,隻需要最後晉升妖仙的一次大劫,所以他不知道,蛟蛇卻知道的    第18章 追憶        蒼言被蛟龍含怒一擊掃中背心,即便是已經偏開了要害,提升了全身妖力抵抗,也是被拍得髒腑都一陣顫動,那蛟龍的妖力還含著寒冰的氣息,更是一路衝進蒼言體內,大肆肆虐著蒼言體內經脈,蒼言是苦不堪言。    不過蒼言卻順著那一擊的力道斜斜地飛了出去,迅速拉開了與蛟龍的距離,別看蒼言在赫連雲天麵前,傻傻得憨得可愛,在打架方麵卻是絕對的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    也不轉身,反而加速飛離那蛟蛇,邊驅散著在身體裏橫衝直撞的妖力,傻瓜才在這時候和那怒極攻心的蛟蛇正麵衝突呢,他是要和自己拚命,自己卻是還要留著小命去見赫連雲天的,再說呢,那雷劫眼看就要劈下來了,這時候挨近他,不是挨劈麽,等他渡劫的時候,自己有的是機會找他麻煩。    雖然蛟蛇一旦渡過這道天劫就會化龍了,不過這化龍的天劫豈是好渡的,要這麽容易,龍就不會如此稀少了,從古至今蛟蛇化龍成功的兩隻手都數得過來,有些更是寧可一輩子壓低自己修為,都不渡這道劫。這也是蒼言敢出手對付那條蛟蛇的原因,九成九他都是沒機會化龍之後來找自己麻煩的。    眼見蒼言居然都不和自己正麵交手,奪路就跑,那蛟蛇更是被氣得氣血翻湧,也明白蒼言打的注意,看了眼還在匯聚中的劫雲,二話不說就追了上去,反正天劫範圍內,他是跑不出去,自己誓要將他斬於掌下。    那蛟蛇一旦騰空,本來細小的身軀一下子迎風漲大了起來,現出了真正的形體,那龐大的身軀速度卻快得異常,一下子就追近了和蒼言間的距離。    蒼言飛行中劃開了自己的須彌芥子空間,就要把朱果收進去,那蛟蛇哪裏能容他得逞,朱果一旦被收入他自己辟開的空間,別人那就隻能幹瞪眼了,除非是真正的上古神人,也許還有辦法在無數個虛空中找到破開別人的芥子空間。    蛟蛇尾巴一彈,速度更快,帶著破空的嘯音要將蒼言纏住,蒼言身形一沉,就要躲開了蛟蛇的攻擊,卻不知怎麽回事,自己好像撞到了一堵無形的氣牆中,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凝滯粘稠了起來,頓時被蛟蛇卷了個正著。蛟蛇獰笑一聲,纏住了蒼言手臂的尾巴一用勁,蒼言的手一下子用不上力道,手上一鬆,裝著朱果的盒子從手裏掉了下去。    蒼言心中大駭,怎麽回事?這蛟蛇哪裏來這麽大的本事,他明明沒有施展任何法術,莫非他先前就在這裏布置了一個陷阱,逼得自己往這個方向飛?    雖然心裏疑惑萬千,卻沒工夫深究了,被蛟蛇纏住,哪裏還敢分神,全身白光一閃,現出了原型,妖力外放,渾身都燃起了白炙色的火焰。    那蛟蛇被灼燒地一聲痛呼,卻一點不鬆開,反而越纏越緊,拚著自己受傷,也要把蒼言絞殺了,同時巨大的頭顱追著那掉落下去的盒子而去。    張開了血盆大口,就要咬住盒子時,忽得從空中突兀地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巧巧地從蛟蛇口中奪走了那盒子。    眼看到手的朱果再次沒人奪走,那蛟蛇真是越發地憤怒,今天真是三番四次的受挫,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往那人影望去。明明隻是如此渺小的一個人形,他卻不敢輕易妄動了,因為以他快要化龍的修為居然看不出這人的修為,甚至連他是人是妖都看不出來。    被蛟蛇纏住的蒼言也往那人看去,一看之下更加吃驚,這突然出現的人影,不是那日的黑龍,還有何人,他還是那黑衣大漢的模樣,手裏拿著裝著朱果的玉盒,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蛟蛇和蒼言,道了聲:“這個,我要了。”    這黑龍是何時出現的,難道他早就在一旁了,自己居然絲毫沒有發現,蒼言心中發苦,也不知道自己和他的修為要相差了多少,他才能出現的這般神不知鬼不覺,想必這攔住自己去路的陷阱也是他布下的。    蒼言邊抵擋著越來越緊的絞勁,邊思索著脫困的辦法,再這樣下去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要被他絞碎了,左手更是已經被剛才那一下折斷,一動就是一陣刺痛,更要命的是頭上天劫就要劈下來了,自己可一點都不想和這蛟蛇一起渡劫。    那黑龍丟下一句扭頭就要走了,蛟蛇哪裏能答應,也許有了這朱果自己渡劫還有點希望,也顧不得那小小的人影發出的威勢,張口就咬了下去。    “不自量力。”黑龍冷哼了一聲,也不見他動作,一個青色光圈就隱隱把他全身罩住。那蛟蛇便再也咬不下去了,像是被什麽卡住似得,暗道一聲不好,就要退去。    黑龍哪裏能給他這個機會,揮手間一道冰錐就朝那蛟蛇口中射去,比起他碩大的頭顱來,那冰錐簡直就像是一根繡花針般細小,卻引來那蛟蛇一陣痛苦的咆哮。    隻這一下,蛟蛇就明白了他和眼前這人的差距,這人起碼是真正的頂尖妖仙之流了,實力之強悍實在比自己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就這麽簡單的法術,自己在他手下卻毫無招架之力。    蒼言趁這一下脫出了他的束縛,三個大妖各具一方隱隱成了一個三角之勢,蒼言和那蛟蛇又都遙遙對著黑龍,他們現在的目標暫時是一致的。    三妖就這麽對峙著,蒼言是不敢動手,黑龍是不屑先動手,最後打破這沉默的是當頭劈下的一道雷劫,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瞬間朝著蛟蛇劈下,蒼言和黑龍自然也受到了波及,蒼言那全身蒼白色的火焰一陣搖曳波動才擋下這雷劫的餘威,那黑龍卻是連個衣角都不動,就這麽臨空飄在那青圈之內,隻這一下兩人高下立分。    本來蒼言趁此時趕緊開溜才是上策,他卻實在不甘心那朱果被黑龍奪去。    那蛟蛇接下第一波雷是狼狽萬分,好在他皮厚肉粗的,其實並沒多大實質損害,可是第一道才打下,第二道卻已經跟著劈了下來,那蛟蛇怒吼一聲,被激起了凶性,直朝黑龍撞去,渾身帶著凜冽的寒氣,居然是要拚命了。    黑龍眉毛一挑,這時也不敢托大了,在身前布下了一道道的防護,和那帶著雷劫的蛟蛇接觸的一刹那,黑龍一陣咆哮,卻是對著蒼言的,原來是蒼言趁機偷襲。    不過他還是遠遠低估了黑龍的實力,明明自己一掌拍實了,卻被黑龍的妖力反震而飛,黑龍的妖力順著掌心逆流而上,倒灌得手臂一陣劇痛,勢如破竹般的瞬間摧毀了整條的經脈。    黑龍伸手一推那蛟蛇,就朝著蒼言直奔而來,駭得蒼言飛退,眼看黑龍那毫無力道的手就要碰到了蒼言,卻臉色一變,莫名其妙地道了句“原來是你……”    手勢一變,一道道精妙的法術印在了蒼言身上,嚇得蒼言全身拚命鼓起全身妖力,那蒼白色的妖力中都隱隱帶上了點五彩的流光,不過蒼言卻是無暇注意了,倒是那黑龍見了,揚起個不算微笑的微笑。    他打在自己身上的法術好像不是攻擊性法術,蒼言神情剛帶一鬆,突然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蒼言心神劇顫,可是自己的妖力法術卻絲毫沒有作用,一點都抵擋不住那強大的吸力,一下子被吸入了黑洞之中。    黑龍看著蒼言消失,想了想把手上的玉盒丟進了那眼看馬上就要恢複的黑洞中。    全身骨骼都在呻吟著,蒼言能感覺到身上骨頭好像都被碾碎了一樣,本以為黑龍是把自己送到了飄渺的虛空,卻見周圍景色如常,居然還在原來的世界,再顧不上多想,憑著最後一點神誌掐動法術,追著自己的那絲本命元神把自己傳送了出去,然後就陷入了無限黑暗中。    昏迷中的蒼言,壓根沒發現,有隻玉盒出現在了他身上,跟著他的法術的發動,也一起傳送了出去。    等蒼言再次醒來,就已經在赫連雲天家中了,現在回想起來,那日黑龍居然是把自己送出了天劫的範圍,不但沒殺自己,反而還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雖然奪走了朱果,對自己好像並沒有多少敵意。黑龍這詭異莫名的舉動蒼言事後想想是怎麽也想不通的,難道自己以前認得他?    也不知道那蛟龍怎麽樣了,多半是活不成了吧,有黑龍這樣的對手還有天劫當頭,凶多吉少。他倒是一點不為黑龍擔心,既然他能把自己送出天劫範圍,自然也能把自己送出,再說了以他本身修為,硬抗天劫也不算難事吧。    蒼言現在還不知道黑龍不但沒傷他,甚至連朱果也一並給了他,後來更是追著他出現過,還見過了赫連雲天。也虧得他不知道,否則不知道要如何的疑惑和擔心了。    怎麽也想不明白,蒼言也就不再多想,最重要的是還能見到赫連雲天,一想到這點,蒼言心裏就很是歡喜,那日他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    感受著背上沉甸甸的分量,蒼言不但不惱,還樂得很,那是赫連雲天趴在他背上啊。就連不停地對著他呲牙咧嘴的小三也顯得無比可愛了起來,伸出爪子拍拍小三的腦袋。    小三不領情地哼哼一聲,繼續可憐兮兮地把頭擱在軟榻上,妄圖騷擾赫連雲天,向他無聲地控訴著蒼言的罪行。    赫連雲天一醒過來,看到得就是小三放大了的虎臉,還萬分委屈地把五官都快擠成了一團,仿佛在做鬼臉,赫連雲天樂得伸手摸摸他的腦袋,“這是在做什麽呢?”    雖然已經醒過來,赫連雲天也不起來,仍舊這麽半倚著靠在大老虎,也就是蒼言身上,還撫摸著他背上柔軟的毛。    赫連雲天這一摸,蒼言又緊張了,雖然赫連雲天不知道他就是蒼言,可是蒼言心裏明白的很啊,再加上他現在是原形的模樣,身上可是什麽都沒穿的,說白了其實就是裸著身子的啊,就算外麵有一層皮毛覆蓋著,蒼言心裏也是老大不自然在,這豈不是說赫連雲天現在就直接摸在自己背上。    為什麽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擔憂呢,現出原形了也不會有自己現在是光著身子的這樣的認識,不會覺得異常羞恥,老虎又不是人類,本來就不需要什麽遮羞布。可,可是,一切碰到了赫連雲天就都不一樣了。    換了往常,有誰敢這麽壓在他身上,摸著他的皮毛,自己非咬斷他脖子不可,他堂堂大妖蒼言,又不是人類圈養的寵物,怎能容得別人這樣撫摸自己。    但是呢,赫連雲天這麽毫無距離的靠著他倚著他,蒼言非但一點不惱怒,還隱隱得覺得親近,甚至,有種情欲在慢慢地騰升,讓蒼言尷尬不已,羞恥地把自己的大腦袋鑽進了自己爪子底下,真是丟臉啊。    赫連雲天正逗著張牙舞爪向他告狀的小三,忽然肩膀一低,卻是大老虎把頭埋進了自己爪子底下,赫連雲天以為自己壓著他太久,莫非引動了舊傷,連忙起身。    “怎麽了?”明知道他聽不懂,赫連雲天還是問道,邊俯下身子查看。    赫連雲天灼熱的呼吸就噴在自己敏感的耳朵上,蒼言“唔”地一聲,抖動了幾下耳朵,偏了下腦袋想要躲開赫連雲天呼出的氣息。    “我弄疼你了?”誤把蒼言那一聲當成了痛哼,赫連雲天伸手就順著他的爪子一路揉捏了下去,想要看看是傷著了哪兒。    蒼言想掙脫開赫連雲天的手,又怕自己力氣太大,不小心傷著了赫連雲天,隻好紅著臉,任憑赫連雲天在自己身上輕薄了,這時候他萬分慶幸自己此刻是虎形,看不出什麽臉紅臉黑,否則可……    赫連雲天的手一點點順著自己的骨骼在身上摸過去,蒼言明知道他不過是在檢查自己是不是傷著了新長好的骨頭,可是這輕重適宜地揉捏,外加赫連雲天此刻幾乎是整個人抱著自己,這氣氛就這麽生生帶上了點曖昧的色彩,本來就被赫連雲天勾起的那簇小火苗是越燒越旺。    蒼言差點忍不住一聲呻吟就要從喉頭溢出。    反倒是赫連雲天檢查了一遍大老虎全身的骨頭,沒有任何問題啊,有點摸不著頭腦此刻他怪異的神情是怎麽回事,好像在苦苦忍耐什麽痛苦一樣?莫非受了內傷?    赫連雲天放心不下,一手就鑽進了蒼言的肚皮底下,細細地按壓著他的胸腹部。    這回蒼言驚得立馬就要站起來,他,他,他他這是在摸哪兒啊……天啊,這真是火上澆油……    不過他似乎忘記了,赫連雲天是伏在他背上的,哪裏能站得起來,他又不敢真用力,這一下反倒把自己送進赫連雲天懷裏,連一絲退路都沒有了。    赫連雲天見他掙紮,更加以為他真受了什麽傷,忙按住他,一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下巴,一手一一按壓著蒼言的髒腑,檢查到底是傷著哪兒了,還十萬分體貼地湊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安撫他。    蒼言突然身處“溫柔鄉”,卻是半點都不覺得享受,反而異常煎熬,他真的忍得很辛苦啊,漫天神佛啊,他蒼言敢發誓,這絕對是他最最難熬的時刻,比碎了全身骨頭再長出來還難熬萬分啊,因為蒼言能清晰的感覺到隨著赫連雲天雙手的撫摸,自己那龐大的凶器正在發生著變化,赫連雲天的手隻要稍微再往下點就能碰到了,蒼言甚至懷疑,赫連雲天已經感受到那處散發出的灼熱氣息了。    蒼言竭力遏製著自己的本能反應,偏生赫連雲天的手還不停刺激他,蒼言真恨不得現在開口告訴他,我真的一點毛病沒有,你別碰我了,再摸下去可真要摸出毛病了。    好在赫連雲天一番摸索,發現大老虎健壯的很啊,就放開了他,那他為何這麽痛苦的表情?琥珀色的雙目中都隱隱含著水光了,就連他連骨頭硬生生地長出來都硬氣的不吭一聲,這怎麽突然好像在忍受什麽巨大痛苦似的?    赫連雲天一鬆開他,蒼言是一下子竄的遠遠的,伏下身子,緊緊貼著地麵,然後把自己卷成了一團。要是讓赫連雲天見到自己胯下那昂揚,他大概這輩子都沒臉見赫連雲天了。    赫連雲天見大老虎一下子躲到角落窩著,更加莫名,怎麽突然避自己如蛇蠍了?看了看快暗下來的天色,決定一會再替他仔細瞧瞧吧,先去解決了小三和小四的晚飯,否則這兩隻也要鬧起來了,或者難道說大老虎也是餓了?所以鬧脾氣了?赫連雲天想到這個滑稽的想法,笑了笑,搖著頭把它揮出了腦袋。    煮了一鍋肉粥,把臘肉都燉得稀爛的喂給了小三和小四,這些臘肉都是特地為這倆小家夥備下過冬的。這回赫連雲天隻是把肉粥放在大老虎麵前,也不敢再去順他的毛,因為他好像突然又不喜歡自己碰他了。同時打量著大老虎,好像有點焉焉的,沒什麽精神的樣子,可不會真病了吧。    蒼言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地舔著碗裏的粥,正在生自己的悶氣,自己好歹都快修煉成仙了,也算得道的妖怪了,怎麽突然像野獸一樣,赫連雲天根本不帶一點情色的這麽摸摸他,他,他,他居然就這麽發情了,都說春動春動,這寒冬臘月的,自己這是發得哪門子情,動得哪門子春啊,蒼言陷入無限的自怨自艾中,羞愧得是哪裏還敢去看赫連雲天,隻覺得自己對他的那些下流想法真是齷齪到了極點,生生汙了這白蓮般清雅的人。    不過到了夜間睡覺的時候,赫連雲天剛在床上躺下,邊上一沉,大老虎居然也跟著跳了上來……    他不是討厭自己了麽?怎麽又挨近自己?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難道這老虎心,也這麽難琢磨?本想伸手順順他的毛,一想到他可別又竄遠窩牆角去了,還是忍住了,蓋了被子老老實實睡了。    蒼言這一跳上床,見赫連雲天對自己不理不睬,扭頭就顧自己睡了,頓時覺得他是生氣了,苦惱地挨著他躺下來,也不敢貼得太近,怕一會不小心壓著他,隻是動了動身體替他擋住了寒風,也沒心思理會床邊上正不停頂撞著他的小三,悶悶不樂地趴著。        第19章 著魔        蒼言半眯著眼睛看著身邊安睡著的赫連雲天,心裏那是無比惆悵和鬱結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想挨近吧又不敢,這時候真是無比羨慕小三和小四,可以毫無顧忌地賴在赫連雲天身上撒嬌打滾,有的時候開了靈識其實也未必是件好事。    於是這大老虎蒼言就整整一個晚上睜著眼睛想東又想西,實實在在體會了一把戀愛的複雜滋味,明明喜歡的人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卻畏縮著不敢前進,實在是窩囊透了,他蒼言遇到再厲害的妖怪對沒這麽窩囊過,哪怕是那黑龍,明知自己不敵,他也不會畏戰,可是眼前就這麽個普普通通,對自己絲毫沒有威脅的凡人,卻讓自己怯步了。    最主要的是,他傷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想要化為人形,隨時都可以,就是不知道赫連雲天是怎麽想的,看著他的傷一天好過一天,也沒有趕他走,大有自己留自己過冬的意思,可是過完了這個冬天呢,春天到了,難道自己就舍得離開赫連雲天了麽?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老虎啊其實是種非常鍾情的動物,一旦認準了伴侶輕易是不會變心的。    其實他大可以現在離去,化作人形了再回來,這樣一來,赫連雲天也不會知道是妖怪的事情,凡人不過百年的壽命,要騙他百年也不是不可能,百年在蒼言眼裏也不過轉眼間的事情,未必就沒有可行性。    可是這樣,蒼言心裏是百般不願意的,一來他怎麽能欺騙赫連雲天,而且還一騙就要騙赫連雲天一輩子,即使赫連雲天願意和他在一起了,蒼言又怎麽能容許自己這麽做。二來就是如果不告訴赫連雲天自己的真實身份,讓赫連雲天把他當作普通人來看,不但欺騙了他,而且這麽一來,不等於自己的戀情整個就等於是個謊言麽,自己得到的也不是赫連雲天真正的愛戀,他不過是喜歡著一個虛幻的自己而已。    這樣的結果蒼言是不願也不屑的,妖怪的自尊往往比人類要高的多,盡是些心高氣傲的家夥,蒼言也不例外。    既然肯定是要把真相告訴赫連雲天的,蒼言就開始琢磨,該選在什麽時候告訴他呢,就算蒼言再不通人事也知道,這事情肯定要自己主動告訴他好過被赫連雲天自己發現的,否則就算赫連雲天不介意自己是個妖怪,誰能保證他不會因為自己欺騙了他而惱怒呢,都說坦白從寬不是,相反,自己主動告訴了他,以赫連雲天這般善良的性子,多半是能理解自己的苦衷,不會生氣的。    可是要怎麽告訴他呢?總不能大大咧咧地說,喂,赫連,我告訴你個事情,其實我是個大妖怪……蒼言再憨再傻也知道這可不妥的很,可是憑著蒼言從來沒有過戀愛經曆的貧乏腦袋是怎麽也想不出合適的坦白和告白時機啊。    或者自己該去問問其他妖怪,蒼言扳著爪子開始細數,和自己交情不錯的那些妖怪,嗯,南海那頭老烏龜?這個就不要考慮了,那家夥的木魚疙瘩,恐怕比自己還木,而且他幾萬年了就曉得在海底睡覺,也沒見他有什麽伴;天山上的那頭色狐狸?這家夥經驗是豐富了,不過要是向他去問,多半會被他笑掉大牙,然後傳的整個妖界都知道,最最最主要的是,哪怕蒼言不在乎被他笑,他多半也就會出些餿主意;喜歡四處蹦躂的那個老神棍?唔,他倒是可以考慮,這老家夥經常行走人間,想必對這些事情肯定比自己有主意,可是問題是,這老神棍,行蹤不定啊,今天也許還在這個廟裏騙吃騙喝,明天就能跑去皇宮忽悠人家皇帝老子,這可要自己怎麽找他啊;難不成自己得回去請教那些老虎精同伴,也沒聽說哪個是和人類混在一起的啊……    啊啊啊啊啊……蒼言簡直要抓狂了,都是些不靠譜的家夥。    可憐蒼言頭頂那些漂亮的白毛都要被他抓禿了,他倒是毫不在意的,換了個姿勢,繼續苦思冥想,順便瞅著就在眼前的赫連雲天,苦惱萬分地歎氣,這究竟該如何是好啊。    蒼言繼續半眯著眼睛看赫連雲天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想著他的眼睛睜開來時會是個什麽景象,唔,雖然他笑起來的樣子好看極了,可是現在這樣安安靜靜的睡著,也萬分好看啊。他要是醒來看見自己,應該不會被嚇著吧,他可是特地眯著眼睛,免得赫連雲天突然醒來,看到兩隻碧眼的眼睛被嚇著……    胡思亂想著,蒼言猛然發現,自己是越靠赫連雲天越近了,本來自己是趴在床邊的,離著赫連雲天老遠的,可是現在都幾乎緊挨著他了,也不知道是赫連雲天睡著了本能地朝著熱源靠近,還是自己不由自主地貼近了赫連雲天,反正現在蒼言隻要稍微一探頭就能碰到赫連雲天的臉了。    蒼言一驚覺馬上下意識地想要退開,可是看看赫連雲天近在咫尺的睡顏,又猶豫了,自己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仔細看著赫連雲天過吧,這一想,就舍不得離開了,就看一會,看一會就好。    這看一會看一會,蒼言看著看著就把自己毛茸茸的大腦袋湊了過去,他現在睡著著,自己親親他,應該沒有關係吧,嗯,他就親一下。    炙熱的鼻息噴在赫連雲天臉上,赫連雲天大概覺得癢癢的,偏頭躲了下,這一動,差點沒把蒼言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赫連雲天要醒過來了,接著又想到,即使赫連雲天醒來了也沒關係吧,自己現在可是頭大老虎啊,赫連雲天最多以為自己在蹭蹭他吧。    這麽想著,膽子頓時大了不少,鼻尖碰到了赫連雲天的臉,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來,似混合著藥味的冷香,又似某種花香,清冷淡雅中又帶著絲絲甜味,增加了少許暖意,和赫連雲天的人像極了。    這幽雅的香味卻似最濃烈的酒香一樣,蒼言一下子就醉了,眼神也迷茫了起來,下意識地就伸出舌頭在赫連雲天臉上舔了舔,細致絲滑的感覺從舌尖傳來,讓他忍不住又舔了幾下,還砸吧砸吧嘴。    “嗯……別鬧,小三……”赫連雲天終於被蒼言騷擾地醒了過來,隻不過他以為是調皮的小三在鬧他,也沒睜開眼睛,繼續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倒是伸出了一隻胳臂圈住了正在騷擾他的大腦袋,把他壓在了手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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